第五章(第5页)
“家是哪的呀?”
“海河的。”
“那就是在哈城上班?”
卢学林点点头,马魁又说:“我看你们两口子每回都是从宁阳上车的。”
“怪不得是警察,把我们都盯上了。”
“主要是你们总坐这趟车,都眼熟了。”
“我老爸老妈在宁阳,我和我媳妇去宁阳是为了看望他们二老,等看完了,我媳妇回海河,我回哈城。”
“这可真够折腾的。”
“谁愿意折腾啊,没办法。”
马魁同情地问:“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卢学林叹息说:“跟媳妇吵了一架,心里憋得慌。”
“谁家两口子能不拌嘴。”
“主要是她说话太气人了,非让我调回来不可,还威胁我!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吗?能说不干就不干吗?什么事都得可着她吗?我是男人,我得有自己的事业!”
卢学林说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马魁赶紧扶住卢学林,看到他的挎包上印着“哈城一化”,问道:“你在哈城第一化工厂上班?”见卢学林点头,马魁试探着问:“好单位,是工程师?”
卢学林又点了点头,马魁说:“看您这面相就是念过书的。”
“那有啥用!我好不容易当上科长,明年就能升主任了,一旦调走了,又得从头开始。”
“别站着了,赶紧回去坐吧。”
“我没喝多,清醒着呢。我跟你说,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我不想天天搂着媳妇过日子吗?我不想早点生个儿子吗?可我没办法呀,我现在要是不干了,那这些年就白忙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可你媳妇说得也没错,两口子过日子嘛,总这样下去,确实不太好。”
“那她怎么不到我那去?媳妇跟着丈夫走,不应该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
“不对呀,你怎么总向着我媳妇说话呀?”
“我谁也没向着,这不说事呢。”
“跟你唠不明白。”
卢学林见和马魁唠不到心坎上,他站在自己的立场,有点失望,晃晃悠悠地朝车厢走去。马魁摇了摇头,这人哪,都是习惯了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角度。
大院染上了秋色,秋意浓,人依旧。
老陆出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缝纫机头放到机舱里,盖上盖子,然后锁上。瞧着老陆气呼呼的样子,老陆媳妇一脸的不情愿:“干哈呀?还用呢!”
“拿针缝!我警告你,再胡乱帮别人改衣裳,我就把缝纫机搬我妹那儿去。”
“你敢!你要敢给你妹,我就……就不过了!”
老陆嚷嚷说:“你身为列车长家属,牵头帮职工改制服,这要传到领导耳朵里,我这个车长还怎么当?”
老陆媳妇示弱:“行了,行了,上纲上线。我以后注意。赶紧把缝纫机打开。”
“禁用一个月!”
老陆心头冒着火,强制执行。老陆媳妇一看这架势,唉声叹气,过日子,有时候还得忍一时。
还没等老陆消火,姚玉玲又找上门来,老陆媳妇一脸为难地说:“小姚,不是我不帮你,你看。”老陆媳妇说着,指着上了锁的缝纫机。
“那咋办呀?陆婶。”
“这我可真帮不了你,小姚,昨天,老陆把我臭骂一顿,要把缝纫机搬我小姑子那去,那还得了!小姑子惦记我缝纫机好几年了,一旦搬过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听到陆婶这么说,姚玉玲就知道没指望了,只好去路边的缝纫摊。裁缝师傅看着姚玉玲的制服说:“姑娘,肥改瘦好办,再改回去可就费劲了,裁下来的布料呢?”
“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