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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女子示爱很奔放(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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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道:“你待算我喉咙,却恨我爹爹不在家里,我爹若在家,与你打官司。”

对面范二郎心道:他既暗递与我,我如何不回他?随即也叫:“卖水的,倾一盏甜蜜蜜糖水来。”

卖水的便倾一盏糖水在手,递与范二郎。二郎接着盏子,吃一口水,也把盏子望空一丢,大叫起来道:“好好!你这个人真个要暗算人!你道我是兀谁?我哥哥是樊楼开酒店的,唤作范大郎,我便唤作范二郎,年登一十九岁,未曾吃人暗算。我射得好弩,打得好弹,兼我不曾娶浑家。”

卖水的道:“你不是风!是甚意思,说与我知道?指望我与你做媒?你便告到官司,我是卖水,怎敢暗算人!”(这卖水的被人拿来递话儿,自己还蒙在鼓里,好生可怜。)

范二郎道:“你如何不暗算?我的盂儿里,也有一根草叶。”

女孩儿听得,心里好喜欢。茶博士入来,推那卖水的出去。女孩儿起身来道:“俺们回去休。”看着那卖水的道:“你敢随我去?”

范二郎思量道:“这话分明是教我随他去。”

女孩儿约莫去得远了,范二郎也出茶坊,远远地望着女孩儿去。只见那女子转步,那范二郎好喜欢,直到女子住处。

话本《张生彩鸾灯传》则说的是宋徽宗时,汴京元宵节放花灯,贵官公子张生到乾明寺看灯,在殿上拾得一条红绡帕子,帕角系着一个香囊。细看帕上,有诗一首:“囊里真香谁见窃,鲛绡滴血染成红。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才郎置袖中。”诗后还有细字一行:“有情者拾得此帕,不可相忘。请待来年正月十五夜于相篮后门一会,车前有鸳鸯灯是也。”

张生看后,怦然心动,盼望着来年元宵早些到来。终于挨到第二年正月十四晚,张生候于乾明寺相篮后门,果然见有车一辆,灯挂鸳鸯,护卫甚众。张生惊喜无措,近车吟咏:“何人遗下一红绡,暗遣吟怀意气饶。”话本接着写道——

车中女子,闻张生吟讽,默念昔日遗香囊之事谐矣。遂启车帘偷窥张生,见张生容貌皎洁,仪度闲雅,愈觉动情。遂令侍女金花者,通达情款。张生亦会意。须臾,香车远去,已失所在。

次夜,张生复伺于旧处。未久,有青盖旧车迤逦而来,更无人从,车前挂只鸳鸯灯。张生见车中人并非昨夜相遇之女,乃一女尼。车夫连称:“送师归院去。”

张生迟疑间,见女尼转手向他打招呼,便尾随入乾明寺。寺中有小轩,已张灯列宴。女尼乃去包丝,绿发堆云,脱僧衣而红裳映月。正是昨晚华车中的女子。

那女子招呼张生坐下来,酒行之后,对张生说:“愿见去年相约之媒。”

张生取出香囊,付少女视之,那少女方笑道:“京辇人物极多,惟君得之,岂非天赐尔我姻缘耶。”

张生说:“当日拾得香囊后,亦曾和诗一首。”又将当日所和诗词取了出来。

那女子大喜道:“真我夫也。”于是推张生就枕,极尽欢娱。

话本《宿香亭张浩遇莺莺》也讲述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北宋时,洛阳有一位才子,姓张名浩,“承祖父之遗业,家藏镪数万,以财豪称于乡里。贵族中有慕其门第者,欲结婚姻;虽媒妁日至,浩正色拒之”。这年春天,张浩与友人同游自家园圃,在园中太湖石畔,芍药栏边,见一垂鬟女子,年方十五,携一小青衣(小奴婢),倚栏而立。便上前问询,才知她是邻居李氏之女李莺莺。故事就此展开——

张浩对莺莺说:“敝园荒芜,不足寓目,幸有小馆,欲备淆酒,尽主人接邻里之欢,如何?”

莺莺说道:“妾之此来,本欲见君;若欲开樽(即饮酒),决不敢领。愿无及乱,略诉此情。”

张浩拱手鞠躬,说:“愿闻所谕!”

莺莺说:“妾自幼年慕君清德,缘家有严亲,礼法所拘,无因与君聚会。今君犹未娶,妾亦垂鬟,若不以丑陋见疏,为通媒妁,使妾异日奉箕帚之末,立祭祀之列,奉侍翁姑,和睦亲族,成两姓之好,无七出之玷,此妾之素心也。不知君心还肯从否?”

张浩闻此言,喜出望外地告诉莺莺:“若得与丽人偕老,平生之乐事足矣!但未知缘分何如耳?”

莺莺说:“两心既坚,缘分自定。君果见许,愿求一物为定,使妾藏之异时,表今日相见之情。”

张浩仓卒中无物表意,遂取系腰紫罗绣带,对莺莺说:“取此以待定议。”

莺莺亦取拥项香罗,对张浩说:“请君作诗一篇,亲笔题于罗上,庶几他时可以取信。”

张浩心转喜,呼童取笔砚,指栏中未开牡丹为题,赋诗一绝于香罗之上。

我读宋话本中的爱情故事,总是忍不住为宋朝女子大胆示爱的勇气所折服。谁说从前的女子生性呆板、拘谨、怯弱呢?

(按:传世的宋话本均经元明文人整理编辑,难免有被后人修改、增补、敷演的成分,但基本情节还是出自宋朝艺人。话本中的人物性格与行事方式,无疑也是宋朝社会真实的反映。审慎地将宋话本当史料使用是没有问题的。)

明末闵齐伋雕刻的《西厢记》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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