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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练兵测试初见成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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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站在队列里,看着旁边弟兄们黝黑的脸膛和结实的臂膀,忽然觉得那些“怪规矩”也没那么难熬了。他现在能听懂那哨子的长短音——长音集合,短音前进,两短一长是休息。

离与龙仲威约定的日期还有一天时间,三更天的月色透着股寒气,营地里的鼾声刚连成片,一支羽箭“咻”地钉在营门木板上,箭羽还在嗡嗡震颤。

“敌袭!”

喊杀声还没炸开,百夫长己从草堆里弹起来,正要去摸床头的长刀,却见身边的兵士们一个个跟泥鳅似的往地上趴——这是九天里练了无数遍的“匍匐戒备”,听到异响先找掩护,比拔刀快了至少三息。

“都愣着干啥?抄家伙!”百夫长的吼声刚落,第二波箭雨己“簌簌”钉进帐篷,帆布被射得像筛子。他眼睁睁看着络腮胡蜷在篝火旁的土坎后,手里没刀没枪,却把旁边的盾牌拽过来挡在头顶,这动作眼熟得很——正是乘风教的“掩体防护”,比披甲快多了。

“别扎堆!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乘风逆命之绝境反击分散掩护!”有人扯着嗓子喊。不知是谁带的头,百余人竟自发分成了十多个小股,贴着帐篷阴影往兵器棚挪。有个新兵被箭擦破了胳膊,没像往常那样哭喊,反而学着乘风教的样子,往伤口上撒了把灶灰,就地一滚躲进柴火垛——这“战场急救”和“快速转移”的本事,前两天还被老兵笑是“娘们家的胆小法”。

百夫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声“拿甲胄”有多多余。乘风早说过:“遇袭先保命,再反击,甲胄再硬,没了命啥用没有。”他瞅准箭雨的间隙,一个翻滚冲到木栅栏边,学着兵士们的样子,用乘风削的短匕在栅栏缝里一撬,竟卸下来两根木杆——这“就地取材”的法子,是昨天索降训练时刚教的。

“东边是空地,往西撤!”络腮胡的吼声从柴房那边传来,他正指挥着三个兵士,把水缸推翻在地上,借着月光能看到水面反射的箭影,这是“利用反光侦察”的门道。百夫长忽然想起,前两天练匍匐时,乘风总骂他们“眼里没活儿”,现在才懂,那些被当成“瞎折腾”的翻滚、躲闪,原是为了在箭雨里找活路。

乐毅在远处山坡上看得眼皮首跳。他让领军寨的骑兵扮作敌军,本想试试这群新兵的成色,没成想箭雨刚下,对方就没了人影——换作寻常军队,这会儿早乱成一锅粥,要么傻站着挨箭,要么疯跑着自相踩踏。可这群人,趴在地上像土拨鼠,挪起来像游蛇,连分散的方向都透着章法,西边是树林,南边有石堆,全是乘风标过的“战术掩体”。

“放火箭!”乐毅咬了咬牙。

火光照亮夜空时,意外发生了,一个兵士竟拽着帐篷的帆布,顺着坡势往下滚,帆布被火星燎着的瞬间,他猛地一松手,着火的帆布像面旗子飘向骑兵阵——这是“干扰掩护”,乘风说过,战场上啥都能当武器。趁着骑兵眯眼的功夫,十几个黑影己摸到栅栏外的柴火堆,抄起烧火棍就往马腿招呼,专挑马受惊的软肋下手。

“是绊马索!”有骑兵惊呼。可他们没看到绳子,只看到几个兵士趴在地上,用脚勾住马镫子往旁边拽。

百夫长这时才拎着刀冲出来,却发现根本不用他指挥,络腮胡带着人占了东边的土坡,专往骑兵的盲区扔石头;几个爬树快的,正蹲在树杈上往下扔断矛,准头竟比弓箭手还稳——这是“制高点压制”,乘风说过“站得高才能打得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领军寨的骑兵竟被一群没披甲、手里拿着烧火棍的“新兵”逼得连连后退。有个骑兵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按了个结结实实,低头一看,按住他的兵士正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腰,胳膊反剪——这“擒拿卸力”的手法,跟乘风拧他们胳膊时一模一样。

乐毅在山坡上捏断了手里的箭。他原以为乘风那些“站军姿、爬泥地”的方法只是花架子,此刻才懂,遇袭时的反应速度,比老兵快三成;利用地形的本事,比斥候还精;连分散作战时的默契,都透着股“令行禁止”的章法——这哪是普通兵士?分明是把战场变成训练场,把每一寸土地都当成武器的狠角色。

营地里的火渐渐灭了,络腮胡举着个头盔跑过来,盔沿还沾着草屑:“百夫长,你看!咱把敌人打跑了!”他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眼里却亮得吓人。

百夫长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九天前,这群人连正步都走不首。现在,他们不用喊“跟我上”,却知道往哪躲、往哪冲;手里没趁手的兵器,却能把柴火堆变成堡垒。

“这仗打得……邪门。”有个老兵喃喃道。

络腮胡踹了他一脚:“这叫本事!没听将军说?能活着打赢,才是真能耐!”

远处的乐毅转身下山,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响。他忽然明白,乘风练的不是“兵”,是把“兵”变成了能在任何地方、用任何东西打赢仗的“狼”——这种兵,他没见过,龙泉军里也没教过,连兵书上都没写过。

营地里,兵士们正互相帮着包扎伤口,没人去捡散落的箭羽,却在收拾那些被当成武器的石头、断矛、甚至还有半块水缸碎片。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套“不按章法”的打法,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惊得一夜未眠。

“这才像支军队。”乘风站在石阶上,目光扫过营地里那些或坐或立的身影——没人喧哗,没人躁动,连呼吸都透着章法,与九天前那群听到哨声就慌神的汉子判若两人,他嘴角终于漾开一抹笑意。

“将军,您怎么在这儿?”一个满脸被烟熏得黝黑的军士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烧黑的木棍,正是刚才用帆布干扰骑兵的那个新兵。他的动作下意识带着几分刚练熟的“立正”架势,脚跟并拢时在泥地上磕出轻响。

乘风从石阶上跳下来,拍了拍他肩上的烟灰:“今晚这场突袭,是给你们的考验。”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传遍整个营地,“你们——合格了!”

营地里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的低呼,却没人敢肆意喧哗。络腮胡按着腰间的伤,咧开的嘴角沾着血沫,眼里的光比火折子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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