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色往事（第2页）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活下去，只有一个理由。”凌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坚硬，仿佛用钢铁包裹住了所有的脆弱，“找到他们。找到那个刀疤脸。找到所有和那‘黑水’有关的人。问清楚为什么…然后，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带着父母留下的少量研究笔记和这把枪，开始独自追查。‘黑水’…后来似乎被揽星科技更高级的部门接手了，踪迹变得极其隐秘。首到…‘归鸟协议’出现，巢都崛起…我发现，那些清道夫使用的腐蚀性孢子、巢都培养怪物的生物基质…里面都有‘黑水’的影子…”

“再后来…我遇到了你的队伍，一边生存，一边继续寻找线索…”

她首视着辰璟，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仇恨火焰与深不见底的悲伤：“辰璟，摧毁母巢很重要，对抗那个什么‘主宰网络’也很重要…但对我来说…找到当年的凶手，揭开‘黑水’的全部真相，毁了这一切的源头…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小影是我最后的亲人…我绝不能失去她。但那些夺走我父母、制造了这无数悲剧的混蛋…他们也必须血债血偿。”她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地上，“我知道这想法可能…很自私…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但我…放不下。”

辰璟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涛汹涌。

他没想到凌冰冷的外表下，藏着如此惨痛炽热的过往。

他终于明白她那份超乎常人的坚韧、冷静乃至偶尔的狠戾从何而来。那不是天生的冷酷，而是被血与火、仇恨与绝望一次次锻造后的结果。

他也瞬间理解了，为何她对拯救小影有着如此执着的信念——妹妹是她与过去那份温暖仅存的连接，是她复仇之路上的唯一慰藉与逆鳞。

母巢信息流中关于“黑水”的碎片信息与凌的叙述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那个“刀疤脸”及其背后的势力，恐怕远比想象的更可怕。

辰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知道，任何语言在如此的伤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按在凌依旧紧攥的拳头上。

“那不是自私，凌。”辰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是债。血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们对抗主宰，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更多人变成巢都里的养料或怪物。而你…你是在向制造了这所有灾难的元凶之一讨债。这债，本来就该讨。”

“我不知道揽星科技在‘黑水’和母巢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知道那个刀疤脸是谁…”辰璟的指尖无意识地跳跃起一丝微弱的电弧，映亮他眼中同样燃起的火焰，“但我知道——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你要找的答案，也是我们需要的答案。”

“等小影情况再稳定些，等我们准备得再充分点…”辰璟一字一句道，“我陪你，一起去找。找到那些杂碎，把‘黑水’的源头，连根拔起。”

凌怔怔地看着辰璟，看着他眼中毫无虚假的认真与决意，看着她拳头上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

她紧绷了多年的、仿佛早己冰封的心防，在这一刻，似乎被悄然撬开了一丝缝隙。她猛地别过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再转回来时，眼眶有些微红，但眼神却更加清亮锐利。

她反手，用力握了一下辰璟的手，然后迅速松开，恢复了平时的冷冽，只是声音柔和了些许：“…谢谢。先…搞定眼前吧。活下去再说。”

两人不再说话，重新陷入了沉默。

但此时的沉默，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疏离与疲惫，而是一种无需言说的沉重理解与并肩而立的坚定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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