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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外的合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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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意外的合击

两个月后,上级领导给甲字号民团解决了三百支汉阳造步枪,和两千个手榴弹。当然,还是需要马万祺倾囊相助。不过,这次马万祺把所有的家底都抖落出来了。短时间之内再想置办什么可就拿不出钱了。只能依靠卖煤炭慢慢积攒了。

又是两个月后,装载了满满的煤炭和一些金矿砂的马车车队逶逶迤迤地出发了。此次护送车队就不再是二十人的队伍,而是二百人的队伍了。

时值七月,骄阳似火。押运车队的人都化了妆,戴了各式草帽,三三两两,一帮一伙,步履矫健地跟随马车前行。有营生干,而且吃得饱,脚底下就有劲。

路边和山上的树木、灌木丛已经枝繁叶茂,开阔地的青纱帐也已临近收获季节,全都郁郁葱葱,莽莽苍苍。这成片成片的绿色成为双刃剑,既有利于敌人隐藏设伏,又有利于八路军隐藏设伏。

胡老西儿的眼线得到情报以后,立即通知了胡老西儿以及鲁大成和河野满。河野满下命令道:“这次的,要给甲字号一个厉害,皇军出两个小队,皇协军出两个中队!”

但独立营那边事先得知车队出发的时间以后,立即联合了八个民兵区小队,和十个武工队,早已围绕“死亡之谷”做了周密的安排。没进入“死亡之谷”之前是开阔地,敌人没法设伏;出了“死亡之谷”也是开阔地,敌人也没法设伏。敌人虽然以前吃过亏,因为当事人基本都死了,所以,现在仍然在“死亡之谷”两侧设了伏。但敌人的一举一动全在独立营战士们的视野里。

日军陆军编制中的步兵小队,辖一个机枪组(二挺轻机枪)、一个掷弹筒组(二个掷弹筒)和二个步枪组。每挺轻机枪编制四人(指挥者、射手、两名携弹药的副射手),每具掷弹筒编制两人。小队人数在60人左右。皇协军的编制和小鬼子差不多,只是人数更多一些。他们以为这次会因为人多武器多而打个胜仗,岂不知八路军方面却是他们的四五倍以上。而且,问题非常严重的是最近以来皇协军内部私下一直在流传这样的说法:“枪口抬高一寸,八路军就不会打咱们。”所以,当战斗打响以后,基本上只有两个小队的鬼子在与八路军的大队人马较量,两个中队的皇协军只把子弹射向天空。而八路军也很快就明白了皇协军的心思,便只把子弹和手榴弹倾泻到小鬼子的阵地里。当然,皇协军被误伤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半个时辰以后,八路军吹起了冲锋号,下山猛虎一般发起冲击,几乎是七八个人七八把刺刀对着一个小鬼子。完全体现了毛泽东的作战方针:“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惨烈的战斗很快便停止了。负隅顽抗的小鬼子被消灭殆尽,所有的皇协军都举手投降。独立营照例留下了一小部分愿意打鬼子的年轻人,放走了其他一大部分人。当然,武器必须得留下。六、七百支步枪、十几挺歪把子机枪、十几具掷弹筒和大批弹药,被独立营尽收囊中(时隔不久,这些武器就悄悄运回甲字号,被郭晓冬接收,扩大他的武装了)。

马车车队继续赶路,独立营的战士们掩埋了尸体,唱着欢快的《游击队歌》,快速离开了战场: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这首旋律轻松流畅,生动活泼的歌曲是我国著名作曲家贺绿汀1937年创作的。“八一三”事变爆发后,贺绿汀随上海文化界救亡演剧一队沿沪宁、陇海、同蒲铁路线作抗日宣传工作,于1937年底到达晋西南的临汾,住在城郊的刘村八路军办事处。此时他创作了这首献给八路军全体将士的歌曲,在洪洞县高庄召开的八路军总司令部高级将领会议的一次晚会上首次演出,受到热烈欢迎。歌曲随即在华北各敌后根据地传唱开来,并迅速流传到全国各地。到了时下的1943年的时候,八路军战士几乎人人会唱。)

几番较量以后,围绕甲字号出现暂时的平衡。河野满一时找不到更有效的对付甲字号的高招,暂时不再对甲字号心怀鬼胎,“死亡之谷”也暂时安静下来。

现在八路军在唱歌,河野满也在唱歌。当他再次面对墙壁上的军事地图的时候,一时间竟然唱起了日本民歌《樱花》:

“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在那樱花飞舞的道路上,向你挥手,呼喊你的名字。

因为,无论多么痛苦的时候,你总是那样微笑着,

让我觉得,无论受到什么挫折,都能继续努力下去。

在被晚霞映红的景色之中,仿佛能听见,那天的歌声……”

看似温柔的歌词和曲调,唱在河野满的嘴里,就暗藏杀机。河野满期待着反扑的机会。他相信,大日本帝国不会对眼前的黄岗山金矿脉所呈现的巨大利益视而不见。他不停地向上级机关打报告,要求增加兵力。于是,时隔不久,上级机关又给河野满补充了一个中队的日军,让他加强对黄岗山区的控制。

然而,只增加一个中队就想控制黄岗山区,谈何容易?现在的甲字号已经不是以前的甲字号,几乎成为八路军地下党的根据地和孵化器,王金槐按照郭晓冬的布署,不停地利用甲字号培训挖矿和作战的亦工亦兵的两用人员。时间不长就把丁字号的开采猛推一步,煤炭和金矿砂也开始用车队运输了。方圆左近的十里堡和赵家疃的很多村民也聚集到甲字号和丁字号来了。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老百姓的信息是传得非常快的。

郭晓冬把郭家店的民团分成了两个大队,甲字号为第一大队,丁字号为第二大队。两个大队的总人数已经接近三千人。六名机枪手分别担任了两个大队里的重要领导,另外培养了上百名机枪手。没有枪支的队员,至少也有两颗手榴弹。郭晓冬把毛泽东的话“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变成了现实。

郭晓冬还牢牢记住了毛泽东的另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句话是毛泽东针对国民党顽固派制造的一系列反共磨擦事件,于1939年9月16日在《和中央社、扫**报、新民报三记者的谈话》中表明的中国共产党对这些事件的严正立场。毛泽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任何方面的横逆如果一定要来,如果欺人太甚,如果实行压迫,那么,共产党就必须用严正的态度对待之。这态度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我们是站在严格的自卫立场上的,任何共产党员不许超过自卫原则。”郭晓冬把毛泽东的这句话用在对待鲁大成的立场上了。他对王金槐交待说:“最近鲁大成表现不错,不是河野满硬性指派,他一般并不主动骚扰甲字号。那么,咱就两好合一好。但是,如果鲁大成不老实,咱们就绝不手软。”

问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的万家铭,带了一部分国民党兵在佛晓悄悄来到郭家店寻找马珍珍,他们看到马家已经变为废墟,就来到郭奶奶家。

郭爷爷失踪以后,郭晓冬也曾派人四处寻访,但始终没有结果。他估计爷爷已死,便委派王金槐到警备队司令部去找鲁大成,问尸骨在什么地方,好拉回来安葬。鲁大成说他也不知道。但鲁大成肯定郭爷爷确实死了。而且死得非常英勇。没给老郭家丢人现眼。

没有了郭爷爷,马珍珍和银杏就天天陪着郭奶奶过日子,她们现在不缺吃饭钱,马珍珍和银杏就变着法儿给郭奶奶做好吃的。一方面培养感情,另方面也想让郭奶奶平安度过最后的年月。郭奶奶已经是坐八望九的老人,对未来没有更多的企盼,只是希望大孙子郭晓冬能早结良缘给她生个四辈儿重孙子。但郭晓冬却迟迟不吐口是不是要娶马珍珍。

马珍珍对郭晓冬的这种暧昧态度十分理解。眼下郭晓冬必须利用他与鲁大成的翁婿关系;他如果很快就娶了马珍珍,意味着他与鲁大成的翁婿关系倏忽间淡化以致消失,化为乌有。没有了翁婿关系,就意味着鲁大成失去了约束,两方面必然会天天刀兵相见,那是郭晓冬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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