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空如此蔚蓝（第1页）
第十六章天空如此蔚蓝
“鸽子是不是像人一样，也需要蔬菜、叶绿素呢？”
“这是肯定的。蔬菜对人类和鸽子都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对大鸽舍中的种鸽舍来讲，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要有绿色的卷心菜供应，而在春、夏季，我们也会每天供给它们新鲜的荨麻，对丰富鸽子的营养十分重要。现在我们在鸽舍旁边就种植了卷心菜。当绿色卷心菜长得够高时，我们就将它的尖端剪下喂鸽子，它们很爱吃。在春天，我们如果得到没有喷洒过农药的绿色蔬菜，都会马上喂给鸽子吃。在冬季会少一些，但每个星期也必须喂一次。除蔬菜外，我们还把胡萝卜洗净后切碎、切细，喂给鸽子。有时我们还将自己榨出的柠檬汁混在饲料中给鸽子吃，再加上一点自制的啤酒酵母。还有，平时鸽舍中随时都要有盐和石灰供鸽子食用，对刚经过一场长途飞行和有小鸽子在巢中的种鸽而言，这些东西是不可或缺的。柠檬汁可刺激种鸽的食量与胃口，会把它的幼鸽喂食得十分茁壮。”
“太长见识了。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以后还请晓燕妹子多多指教。”
用了两个月时间，齐志国逐渐学会了鸽舍的所有工作。尤其他看到了裴教授的人品，看到了鸽舍员工们良好的素质。感觉跟着裴教授在鸽舍干是千载难逢的好职业，这辈子没白活。于是，第一个月他干得热火朝天，天天大汗淋漓，而裴教授没给他工资，他也没好意思问。养鸽业这么复杂，人家不厌其烦地教自己，区区一个月的工资，自己怎么好意思问呢。而第二个月裴教授就给了他双份的工资，6000块钱。说年底如果有效益还会发红包。管吃管住，一个月还给3000块钱，年底还有表示，这在整个蓝海市已经算非常好的待遇了。
齐志国兴高采烈，花了3000块钱，买了两瓶茅台，两条中华烟，摆在裴教授的办公桌上。又请了假跑回家，把2000块钱给老娘做零花钱，把1000块钱给儿子做零花钱。然后再及时跑回来。老娘见他遇到了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工作，临走一再嘱咐他好好干，这辈子就拿裴教授当再生父母吧。
晚上，裴教授让郭叔老伴多炒了两个菜，把大家都叫在一起，启开了齐志国的两瓶茅台酒说：“齐志国这酒我们一定要喝。我们看到齐志国寻短见了，就及时搭救，是应该做的事，以后你们谁遇到这种情况都要这么做；而齐志国知恩图报买了好烟好酒，我们也都收下，这是他应该做的，以后不论你们谁遇到被人帮助的事，都要这么做。你们不一定买烟买酒，但要回报。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我们救助别人不是为了回报，但被别人救助就必须回报。”
大家一致赞赏裴教授的实事求是和高风亮节。从心底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已经在这里干了好几个月的于家图的女儿于小静说话了，她眼泪汪汪地说：“借这个机会，我也说两句。我到裴教授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裴教授教会了我如何工作，如何生活。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回报裴教授。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过去我的家教是完全失败的。我从小在家里养尊处优，说一不二，到了搞对象的年龄看谁都不顺眼，至今奔四十的人了，还孑然一身。齐志国曾经马失前蹄，被判过刑，但现在看你是非常正常的人，人品也没问题。我呢，和你半斤八两，我虽然没判过刑，可我父亲现在还在监狱里。所以，今晚我借裴教授的酒席，向齐志国发出请求，你如果看我顺眼，我愿意与你‘合并同类项’，咱们在这里跟着裴教授一直生活下去，白头到老。”
于小静开头的话大家听得还平静，可是后面的话就让大家一下子激动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于小静的父亲是银行家于家图，已经被判刑，但于小静并没有犯罪，应该把女儿和父亲严格区分开。平日里大家对她还是挺照顾的。脏活累活尽量让她少干。但她自己却十分自卑，因而并不因此怠慢，更不敢偷懒。细皮嫩肉的姑娘，现在也变得面色黧黑，手掌开始起茧子了。而她姑娘家家的竟然在酒桌上向一个刑满释放分子求爱了，这件事说不平常，又很有合理性，于是，大家放下筷子噼里啪啦鼓起掌来。
齐志国满脸通红，问裴教授：“您看行吗？”
裴教授哈哈大笑：“问你自己呀。”
齐志国低着头嗫诺着：“她这么文静，干净，还漂亮，我算个什么？”
裴教授用筷子当当当敲了几下瓷碗，大声说：“大家都听到看到了，齐志国实际上已经同意了。非常好。让我们举杯，为他们祝福吧——来，干了杯中酒！”
郭叔老伴继续给大家满酒，借机腾出位置，把于小静和齐志国扯到一起，让他们并排坐下。两瓶茅台酒不知不觉就见底了。于小静还要去买酒，被裴教授拦住，说：“你们都这个年龄了，尤其于小静，恐怕已经到了生育期的末梢，所以，我建议你们加强接触，只要合得来，就及早结婚，争取再要个孩子。”一番话说得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但酒桌上两个人没有表态，私下里却加快了速度。那齐志国已经憋了三年，早已按捺不住了。几天后，就在裴教授带着邹长军、王格格、杨晓燕到信鸽协会开会，而郭叔老伴去买菜的时候，齐志国和于小静就在宿舍里做成了好事。齐志国是过来人，对什么叫“前戏”，什么叫“**”，早已被黄淑玲培训成行家里手，便将于小静伺候得腾云驾雾，欲仙欲死。初尝甜蜜的于小静死死抱住齐志国不放，说：“我真愚蠢，这么多年不搞对象，男女之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于是，两个人都梅开二度。于小静幸福得感觉立即去死也值了。
转过天来，于小静就一个人悄悄地和裴教授商量，说她这几天想通了，想和齐志国结婚。裴教授有些惊讶：“这么快？”于小静幸福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趁热打铁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齐志国和于小静结婚后，成为裴教授鸽舍的最稳定、最死心塌地的两个员工。而且，10个月后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蓝海市体育局最近领导班子做了调整，信鸽协会自从刘一卓被开除以后，暂时补缺的代秘书长不能胜任，引起领导极大不满。新局长是个年轻人，敢想敢干，便独出心裁想了个主意，把刘一卓调回来，继续让他当秘书长，但不给他公务员身份，以观后效。如果表现好，情况稳定，两年或三年后再转正。否则，坚决“剔儿”回去。
一个大家不想看到的情景，出现在体育局大院：刘一卓拖着一条半腿，伴着嘎噔，嘎噔的拐杖声，蹩进楼去。那背影既可怜，又极具讽刺意味。有人赞新局长思想开明，不拘一格降人才；有人就骂新局长良莠不分，扯了一次鸡巴蛋。但还有很多中间派，对这种安排有着些许理解，对刘一卓有着些许同情，认为，既然新局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刘一卓就是被冤枉的。
不论如何，刘一卓又坐在原先的办公桌前了。他立即轻车熟路地操办起“蓝海市——南兴市2000公里大赛”的有关事宜。事情做得风生水起，声势浩大。全市两万名信鸽协会会员，起码有一万人报名参加大赛。而这一万名会员里面，至少有一千人买了贝·阿基德的杨阿腾，他们经过将近一年的饲养和训放，现在要拿出来见个真章了。这些鸽子，算是贝·阿基德倒腾来的好鸽子，虽说在欧洲仍然只是二等鸽，但在中国蓝海市，已经算顶级了。加之很多鸽友非常聪明，虽然不一定给鸽子喂食甲鱼汤，但却自做鸽粮，里面加入枸杞、桂圆、核桃粉，奶粉等，总之对人类身体有益的，都不妨往里加。于是，一年下来，这些鸽子全都身体茁壮，反应敏捷，智力不低。
这次大赛不能冠名“吴·德……”了，因为贝·阿基德没有继续投资。她卖完鸽子就回国了，去筹措第二批杨阿腾了。杨阿腾在中国受到如此欢迎和礼遇，是她所没想到的。
信鸽协会亲自操作这次大赛，人手非常紧张，刘一卓经请示领导，决定招几个临时帮忙的。刘一卓害怕招来不了解的人干砸了锅，所以，就从熟悉的人里“矬子堆里拔将军”，首先想到了黄淑玲。这也叫知人善任。他也曾想到了王格格和邹长军，但那两口子跟着裴教授正干得春风得意，如火如荼，他不能也不敢挖裴教授的墙角。于是，他就一个电话给黄淑玲打了过去。
黄淑玲自从嫁给吴其瞻以后，两个人相得益彰，踌躇满志。吴其瞻找到了比自己小十岁、身体功能正旺的女子，还有大学学历，心满意足；黄淑玲找到了有钱的大款，可以买最贵的化妆品，吃最贵的饭店，也志得意满。两个人都感觉今生今世没有虚度。当人生目标达到以后，就会感觉无聊，想开辟新天地。恰在此时，刘一卓请黄淑玲去信鸽协会帮助工作。
黄淑玲乐得半天闭不上嘴。这么好的差事，争都争不来。关键是，黄淑玲对刘一卓怀有旧情。两个人毕竟育有一个女儿。只是这件事吴其瞻不知道。她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了吴其瞻。而吴其瞻闻听以后，沉吟良久不做回答。晚上两个人上床行事的时候，黄淑玲又提此事，吴其瞻道：“我有些纳闷，刘一卓已经掉了半条腿，怎么不接受教训，还在你身上打主意？”
黄淑玲一愣，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却原来，刘一卓的断腿是你干的？但这话黄淑玲想问却没法问。敢这么干的人，必是胆大包天的人。那么，既然敢砍断刘一卓的腿，当然也敢砍我的腿。所以，黄淑玲欲言又止。但她却非常逆反。内心掀起了对吴其瞻的不满。因为吴其瞻毕竟年龄大了，在行事时常常力不从心，这就让她常常浅尝辄止，不能满足。而过去与马小六和刘一卓，都是大汗淋漓，梅开二度。现在连一度都难。于是，黄淑玲便劝慰吴其瞻：“你放心吧，刘一卓断了半条腿，会接受教训一辈子。”
言外之意，她愿意去，请吴其瞻放行。而吴其瞻仔细一想，也感觉是这么回事。受到这么大的伤害，难道还没接受教训？你还算人吗？他想开了，说你随意吧。
黄淑玲果真到信鸽协会报到去了。刘一卓见了她便问起在南兴市近郊农民家里住着的女儿刘小玲，撺掇黄淑玲把女儿接回来：“你现在有这个实力了，把咱闺女接回来，我们见着就方便了。”两个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像结发夫妻，亲切而自然。黄淑玲道：“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吴其瞻并不知道我有这个女儿，一旦知道，必定与我离婚，那么，我仍然是穷光蛋，女儿也仍然沾不上光。”刘一卓想了想，点头称是。两个人十分感慨，为女儿落了泪。同时亦旧情复发。在办公室里就抱在一起亲吻，及至兴起，刘一卓赶紧推开黄淑玲，然后给她写了一个地址，给她一把钥匙，让她先去。
现在刘一卓住着和前妻离婚时重新买的一个小独单元，三十来平米。黄淑玲来了以后，见厨房堆着蔬菜和米袋子，就给两个人做好了饭。耐心等待。到了下班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刘一卓拄着拐“嘎噔”，“嘎噔”地回来了。他们先不吃饭，而是先冲澡，把事办了，然后再消消停停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再办一次，再冲个澡，让黄淑玲清清爽爽回吴其瞻身边，一点蛛丝马迹不露。
黄淑玲在刘一卓身边工作了半年多，两个人的儿女之事就进行了半年多。黄淑玲在吴其瞻身边得不到的享受，在刘一卓这里全得到了（后来作家程红缨窃得了她们的隐私，感叹这些人就是一群高欲望低道德的鸽子，想和谁踩蛋儿就和谁踩蛋儿）。其实，程红缨有所不知，真正的好鸽子也不是逮谁跟谁。也有自己中意的对象。对于广大懂行的鸽友而言，随便踩母鸽子蛋的公鸽子，和随便让公鸽子踩蛋的母鸽子，都不是好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