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鸽事将毕也巨(第4页)
“只怕不好办。警方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除非抓了吴其瞻。可我们又不想伤及他。”
“苦肉计该演也得演。”
周功锦看着王格格,没说话。这种事他不好表态,截至目前,他还说不清王格格与吴其瞻是什么关系。
但王格格说了就办,她回头就问了吴其瞻:“你哪天去贝·阿基德那儿?”
“我明天去。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我也想去,怕跟你撞上,让你尴尬。”
“哈哈哈哈!我的字典里还没印上尴尬二字。”吴其瞻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放声大笑。
但,转过天来,吴其瞻前脚进了贝·阿基德的小屋,刚刚脱光衣服,还没来得及入港,后脚三个警察就用钥匙把门打开了。脱得**裸的两个人一同尴尬地僵住了,急忙双手捂住私处。吴其瞻满脸通红,心脏怦怦乱跳。他的蠢笨的肚皮如同一口大锅倒扣,肚皮长着稀疏的黑毛。贝·阿基德的两只**虽沉甸甸,却并不下坠,顽强地耸起着。小腹则蓬蓬勃勃地长满金色毛发,其茂密程度似乎超出了中国人的欣赏习惯,警察们看到后,厉声喝令她转过身去。
做完笔录以后,吴其瞻被罚款五千,驱赶离开,穿起衣服立即滚蛋。贝·阿基德则被邀请去派出所喝茶。贝·阿基德急忙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那个名单,说名单上的来自欧洲的30多名鸽友,已经落实了,将要赴中国蓝海市参加千公里大赛。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中国。她以为警察们会驱赶她回国。
这件事涉及中荷友谊与商务交往,警察们低声合计,决定放她一马,但她要签字画押:下不为例。贝·阿基德急忙解释:“我和男人的交往都是纯洁的友谊,并不涉及金钱,更谈不上卖**。”一个警察打断她说:“你虽然没有直接卖**,但通过上床拿到业务赚到钱,属于间接卖**,性质是一样的。看在你后面确实有业务这一点,暂不驱赶你,但我们将在你的屋里安装监控仪。”
贝·阿基德又爽朗地哈哈大笑了:“我如果不在这间屋里干,你们安监控仪有什么用?”
警察们面面相觑,感觉处理荷兰人这方面的问题十分棘手。可是,又不能纵容。怎么办呢?没办法。只能威吓一下。一个警察道:“反正我们把利害关系告诉你了,你一旦犯事,我们将严惩不贷。你好自为之吧。”算是自找台阶。不了了之。
警察们刚走,王格格就带着周功锦来了。贝·阿基德神色沮丧地看着她们,一副十分无奈和尴尬的样子。王格格道:“你如果需要保持频繁的**,那就要把分成比例降下来,否则,你将永无宁日。就算搬家,也没有用。你好好想想。”
贝·阿基德沉吟了五分钟,最后表态:“世间的一切事物,人道主义最宝贵。”
王格格见好就收:“那好,分成比例按照实际投入,你既然投入一百万,只占五分之一,那么就只得到五分之一。来,签字画押吧。”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塑料夹子里抽出一张早已起草好的华语和荷兰语双语协议书,拿过签字笔,交给贝·阿基德。蓝海市信鸽界一桩少见的带有中国和荷兰两国特色的纠纷与交集,算是落停了。
待王格格见了吴其瞻,把协议交给他以后,他看着协议半天没说话。最后,将那张银行卡收回去了。他问王格格花出去多少,王格格回答,四、五十万吧。吴其瞻道:“分成比例虽然降下来了,可我跟贝·阿基德再幽会却不容易了,警察已经盯上我了。”
王格格道:“那个骚女人会掏空你身体的,死了这条心吧。”
吴其瞻两眼直瞪瞪地看着王格格,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另外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这里是二十万,十万是给你的,另外十万是打点警察的。你拿去看着办吧。”
办案的警察是哪个派出所的,或哪个分局的,王格格怎么知道?所以,她拿到这笔钱以后几乎没有办法。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不能无所作为。于是,她用这笔钱在另一处,为贝·阿基德租了房子。每天300元,十万块钱够贝·阿基德住一年的。她把贝·阿基德安置好以后,把地址告知了吴其瞻。吴其瞻千恩万谢,从此把王格格看做最贴心的人。但王格格警告吴其瞻:“按照荷兰的习惯,我是助人为乐;按照中国的习惯,我可是干的缺德事。”
吴其瞻道:“我信守诺言,我只跟贝·阿基德交往一年,或永远分手,或结婚。然后再给你一笔钱,做为酬谢。”
“啊?你竟然还打算——”
“我老婆癌症已经晚期了,这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家里没有**。”
“啊……”王格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吴其瞻哪句话是真的,她历来说不清。但她一直以自己的实诚对待吴其瞻的虚假。吴其瞻这种人,虽然满嘴瞎话,但他却不喜欢同样满嘴瞎话的人。他对王格格实实在在的说话和做事风格赞赏有加。
邹长军再一次参加了信鸽沙龙的研讨会。一位满头白发的退休教授抽着烟斗做了这样的开场白:“有一桩信鸽界的佳话,不知你们是否了解?”
大家纷纷说:“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这位教授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相传在二战后的一次世界性信鸽比赛中,一只比利时的信鸽,居然从放飞的南极,飞回到万里之遥的比利时,从而获得了信鸽皇帝的美誉,比利时也就成为了赛鸽运动的发源地,品种好的信鸽能拍卖到多少钱?你们猜猜。”
“猜不到,猜不到。”大家回答。
“两百万。也许你们不知道,从早期的普通家养观赏鸽到信鸽再到如今的赛鸽,信鸽比赛在我国已经是一项有规模有组织的体育活动了。现在不仅比赛多,更新鲜的是,现在信鸽还有自己的体校。”
大家立即议论纷纷。另一位教授发言道:“我也讲一桩信鸽界佳话啊。题目是‘绝望中的救星’。1942年夏天,英国一艘潜艇在大西洋上准备袭击德国巡洋舰,谁知被德国军舰发现,并立即被跟踪。德军追上英国潜艇之后,发射了一串深水炸弹。其中有一颗炸弹刚好击中英国潜艇,咣当一阵,潜艇被撕裂。许多人伤亡,潜艇沉到底,再也浮不起来了,但艇内还活着28个人。”
教授说到这里停止了,吱吱地一口口抽烟。大家问:“接下来呢?”
教授说:“你们猜。”
大家说:“猜不到。”
教授说:“那好,我继续说。这艘潜艇里活着的人怎样逃生?希望在哪里?谁又能知道潜艇沉没的地点?英国水兵们感到活着的希望没有了。突然,艇长想起来了,他的指挥室里还有一对信鸽,于是水兵们把希望寄托在这对信鸽身上。艇长将这对鸽子装在一个特制的密封舱内,然后打开鱼雷发射管的后盖,把关鸽子的密封舱塞进鱼雷发射管内,再把海水和高压气体压注到鱼雷发射管内。回为管内压力高于艇外,打开鱼雷发射管的前盖,嘭的一声,关鸽子的密封舱就射出鱼雷发射管,从海底迅速漂到海面。密封舱盖是定时装置,时间一到就弹开,鸽子带着SOS的紧急呼救信号,向英国潜艇基地方向飞去。其中一只中途迷航,不知去向,可是另一只鸽子成功了,它不但把求救信带到了司令部,而且把救援船带到了潜艇出事点。海底艇员得救了,这只信鸽立了大功。水兵们为了纪念这只鸽子的救命之恩,要求为鸽子建立一座纪念碑,至今这块石碑还在英国保存着。”
“哇!好神奇!”大家不约而同发出慨叹。
此时,裴教授心中一个巨大的动议正在酝酿。他手下现在除了一群专家教授,就是郭叔、杨晓燕和邹长军。论队伍,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因为郭叔、杨晓燕和邹长军都是养过鸽子、卖过鸽子乃至参加过多次大赛的老手,譬如邹长军。这个巨大的动议能不能成功实现,关键要看这几个人的能力。自己虽然也能干,可毕竟年龄大了,体力、精力都跟不上了。而邹长军最有可能成为自己得力的左右手。于是,他向邹长军发出了这样带有实战性的询问:“长军,你对信鸽的训练和竞翔有什么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