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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富养 高质量陪伴才是孩子渴望的(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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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摊儿上走走停停间,突然眼睛一亮,看见一个盒装的两拃来长的短笛大魔王,无论从做工、配色、上色、关节活动程度都堪称少见,相比起来,其余的垃圾顿时暗淡无光。一问价格,也是鹤立鸡群,老太太张嘴要八块,一听一哆嗦。

八块钱是什么概念?五毛钱一张的八开的洋画能买十来张,两块钱的假G。I。joe兵人能买四个,以当年儿童的消费水平来讲,这个价格可想而知。但是当年正流行七龙珠,我是打心底里喜欢,拿起来就放不下,于是张嘴杀价,杀到七块时,老太太死活就不搭理我了,一副“爱买买,不买滚蛋”的架势。人家老太太见天儿看多了流着哈喇子、自以为聪明的砍价弱智儿童,我这小麻雀到底斗不过老家雀儿,最终乖乖地掏了七块钱,捧着我心爱的短笛回了舅姥爷家。

路上我一边摩挲着玩具,一边琢磨着:虽然过年时家里不太管零花钱怎么花,但是刚到手十块就花七块钱巨款买一玩意儿,肯定要挨说。于是我决定,回家要是有人问,就说是两块——兴许大人都在打麻将没人问,事儿就遮过去了。

进了家门看见我姨带着我弟来了,我心说坏了,人算不如天算,走路踩狗屎出门见乌鸦。果然小崽子一看见我的短笛,伸手就抢,不给就哭,根本停不下来。

我姨没辙了:“刮啊,刚买的?”

“嗯。”我臊眉耷眼儿地应付。

“多少钱?”

“两块。”我按照既定方案执行。

“嘿,不贵啊,来,给你四块,麻烦你给你弟买一个去,再给自己买一个!”

我接过钱,头一次体会到了文学作品里沉甸甸的感受。我佯装高兴,心中滴血,把刚才老太太找我的三块钱添上,咬着后槽牙又买了一个,吃了个巨大的哑巴亏。

回家爸妈问我怎么没给自己买,我只得谎称钱丢了,最终这顿骂还是没躲开。

从此之后我就很少说谎了。

那是我零花钱生涯里非常痛苦的一个记忆,也是第一次我想对亲戚的孩子下黑手。

当然,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兄弟,因为他平时抠抠搜搜、遇到心爱之物就手松的消费观跟我如出一辙。

那个均贫的年代,零花钱的主要来源还是压岁钱。从我有自主消费的记忆起,零花钱从两块到五块,一路看涨,到了四五年级的时候,能见着十块、二十的了。一到过年后开学,大家兜里有了闲钱,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奢靡味道,一个个如暴发户一般吹牛穷嘚瑟,认为一桶烤白薯都是自己的,直到各自爹妈热心地代为保存后,那种睥睨一切的霸气烟消云散,才认清现实垂头丧气起来。

好在我妈没这个好习惯。五年级农历年后,寒假还没结束,我妈给了我一个翠绿的钱包让我收好自己的压岁钱。那是一个搁现在也不算土的长钱包,纸币可以整张平整地放进去。我把压岁钱的崭新纸币一张张塞进去的那十分钟,生理和心理上都获得了**。

然后我一个好哥们儿好死不死地跑来约我去龙潭湖公园玩。

正沉浸在金钱的铜臭味中昏昏沉沉的我,好死不死地就把钱包带在了身上。

进了公园走到偏僻处,迎面四个初中生迅速走过来把我俩围到了中间。

“小孩儿,借点钱。”

我清楚是遇见劫钱的了,心中懊恼,下意识地捂了一下斜挎包。

“大哥,没带。”

“少废话!”

一个孩子开始扯我的包。我弯着腰把书包捂在怀里,用力扯着书包带。

另外一个孩子见状,啪地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我手一松,书包被抢走了。

他们开始当我面翻我的书包,并不时地刺激我。

“嚯,还有钱包哪?还是一绿的,娘们唧唧的。”

我看见钱包被掏出来,五内俱焚,伸手要抢,又被他们扒拉开。

“哟,有十块的,嘿,不少呢,你够有钱的啊。”

其中一个孩子开始往外掏我的崭新崭新的压岁钱。

他每掏一张,我的心就跟着抽一下。他掏的不是钱,他掏着我的安全感、掏着我的自由感、掏着我的幸福感,掏到我耳鸣、掏到我眼花、掏到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突然扑向了掏钱的那个孩子,毫无征兆。

他没有准备,被我扑倒在地。我撕扯着,用牙齿咬他**在冬装外的部位。钱包也从他手里掉下来,钱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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