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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退役被召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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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退役被召回

这也正是丹顶鹤所担心遇到的话题。“怎么说呢,你得去问连长指导员了。”丹顶鹤真不敢乱说,因为丹顶鹤预测不出会发生什么结果。

“好吧,我找他们去。”

石一花进屋脱下风衣,扯下纱巾,让大家**坐,就反身出门去了。她走了,大家还怎么坐得住呢,便一窝蜂出来,带上门。大家回宿舍凑了一百块钱,交给曾金友,让他找机会还给石一花。接着相跟着去了炊事班,大家闷头干活,谁都没话。不知道石一花和连长指导员怎么谈的,谈了什么。晚上吃饭的时候,期盼多日的香喷喷的白菜炖肉和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端上了各个餐桌,连部的餐桌上多摆上一副碗筷,是给石一花的。文书搬来一坛部队农场自酿的高度白酒,和通讯员一起,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满上。但是,当大家都落座以后,却发现石一花迟迟不来。高家锁派通讯员去叫。转眼通讯员就跑回来说,司务长那屋门掩着,没有人。高家锁摇摇脑袋,说咱们出俩小节目,拖会儿时间,等石一花来了咱就开吃。便粗门大嗓地起了个头,唱的是眼下广播电台天天播放的李光曦的《祝酒歌》。大家闻着眼前大瓷碗里飘着的酒香,心情豪迈地放开了喉咙: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请你干一杯,

胜利的十月永难忘,

杯中洒满幸福泪,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接着,高家锁又起头唱了李谷一的《过去的事情不再想》。大家很喜欢这首温柔婉转谈心一样的歌曲,唱起来的时候特别容易动情,还自然地想起自身修养,要拿得起放得下:

过去的事情不再想,

弹起吉它把歌儿唱,

风中的迷茫,

雨中的徬徨,

今天,要把它把它遗忘,

啊,啊,啊……

唱了半天,石一花还是不来,高家锁不得不让大家边吃边等,单拨出一碗菜留着。侦察班的人们吃着饭,眼睛都溜着连部这桌,刚才唱歌的时候他们也提不起精神,还说“过去的事情不再想”,能不想吗,石一花和魏雨谋的事多让人纠结啊。好好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别的桌上大家都在碰杯喝酒,侦查班这边没人动眼前的酒碗。

趁着大家觥筹交错,热火朝天,侦查班的人们早早离开食堂,来到司务长屋前。他们聚在一起抽烟,心急火燎地等石一花。其实他们都猜到了,石一花可能自己走了。丹顶鹤禁不住对曾金友说:“咱营房离县城得一个小时的路呐!”曾金友说:“是啊,好在她的提包掏空了。”心思细腻的丹顶鹤说起了石一花来的时候那红扑扑的脸孔和湿淋淋的两鬓。大家就一起长吁短叹。这时高家锁急匆匆走来,说:“你们不要等了,石一花可能去车站了,你们立即去车站把她说服带回来,不行的话就派人陪她到天亮,看着她上了车你们再回来!”

还等什么呢,大家立即排成一队拔腿就跑。幸亏都没吃太饱。

但出了营房没跑多远,就发现昏黄的路灯下有个穿风衣的人在踽踽独行,大家立即放轻脚步,跟上去。果然是她。便一下子把她围起来。曾金友说:“石一花你干嘛这样?就是走,也得打个招呼吧!”

石一花此时满脸泪痕把大家的面孔挨个看了一遍,终于抑止不住,蹲下身呜呜地痛哭起来。看她的样子就像刚刚被大家从废墟里扒出来的时候痛哭一样。

人找到了终归让大家出了一口气,曾金友安排大家都回去,留下丹顶鹤和他一起陪石一花。胡二海支支吾吾不走,曾金友问:“你有什么话要说给她吗?”胡二海说:“我要赔罪。”曾金友说:“你拿什么赔?如果是拿话赔,我替你赔,你走吧!”石一花说:“你们谁也不用陪我,我自己能走。”曾金友说:“不行,你一个人不安全。”见胡二海和几个人仍然不走,曾金友说:“你们回去把情况向连长如实汇报,让他不要担心,他还在等消息呢。”几个人才慢吞吞离开,又分别喊了“石一花再见!”

石一花也站起身,继续往前走。丹顶鹤和曾金友一左一右傍在石一花两边,朝县城方向缓缓地迈着步子。“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多不愉快,还怎么住得下去呢!”石一花哽咽着说,“是我害了魏雨缪。否则怎会让他没提干反倒提前复员了呢?可是当初我为什么这么自私就想不到呢?”

丹顶鹤说:“事情都过去了,别难过了,你这个样子,魏雨缪要是知道了会难受的。”曾金友捅丹顶鹤一指头说:“告你石一花,我对这事有自己的看法。魏雨缪不敢和你搞对象其实是因为背后站着一个师一号的千金霍萍,刚从唐山回到营房的那段时间,霍萍给魏雨缪来过好几次电话,但魏雨缪因为没提干,就没去约会。他有对象的事早就应该告诉你;他不告诉你,让你一直蒙在鼓里,可你却在这哭哭啼啼。”

这一激果然管用,石一花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口气坚决地说:“老曾你误会我了,我来部队是慰问救命恩人,是你们大家,不是看他魏雨缪一个人的!但是我相信,以魏雨缪的性格不会就此消沉潦倒,今生必有所为……但我应该替魏雨缪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就在你们吃晚饭的时候,我找到了团机关小食堂,见了团长。”

“你还真行,”丹顶鹤钦佩道,“团长怎么说?”

“正碰上刘干事,他迎住我不让进,说是有话对我说。我说我算领教你了,和你没话。他堆着笑脸扯住我的衣袖不撒手,好没道理!这时候团长走过来了,说你是不是唐山——我自报家门说——在‘状元二条’接生孩子的石一花!团长一把拉住我,丫头、丫头亲热地叫,非拉我进去吃饭。我说二连的人们还等着我呐,我只说一句话,是我影响了你们的魏雨缪,本来我们俩就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让他回来?还有提干?团长说不行。我说我求求你们了,团长说早已经实施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我说既然如此,咱们谈什么都没必要了。我转身就走,团长在身后丫头丫头叫我,我没回头。……走,咱们找一家饭馆吃点什么,你们千万别跟我生分。”

石一花的诉说让丹顶鹤和曾金友为之心动,她从崇拜英雄到知恩图报情深义重,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把该做的和能做的都做了,让两个须眉男子深深敬重。

后来,丹顶鹤把这个情况写信告诉了魏雨缪,顺便把多出的那件毛线背心寄给了他……

而一直默默等待着魏雨缪回音的霍萍听傅郁芳说魏雨谋一直好好地保留着红玻璃珠,心里便不时翻起热浪。又见魏雨缪始终不到家里来,再也沉不住气了。如果说,去唐山抗震救灾属于紧急任务,谁都不能违拗,一去几个月,都是顺理成章,不论霍萍还是傅郁芳、冀红琛,乃至任何一个感情饥渴的女兵,对自己男友的一时疏远和没有音讯全能接受。因为她们自己本身也受到客观环境限制,不能有所作为。问题是抗震救灾任务已经圆满收官,部队回营房休整了,你怎么就不能主动到我家来一趟呢,你出过问题,你自卑,那也不是不见面的理由啊,谁没有过失误?以后纠正了就是好同志啊……

霍萍之所以着急,其实还有个原因。师部作训科郭参谋对她摊牌了,如果她再拿不定主意,他就和其他女兵牵手了。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这么不冷不热地拖延算怎么回事?霍萍母亲也一再督促霍萍赶紧下决心,天天念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是,霍萍连续失眠了几天以后果然下了决心。但她下的决心不是母亲指出的方向,而是相反。星期六的晚上她终于再次给二连连部打来电话,问高家锁:“魏雨缪怎么回事?见不着面不说,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

起初高家锁支支吾吾打岔搪塞,不想实话实说。但架不住霍萍咄咄逼人的追问。不得已,高家锁告诉霍萍,魏雨缪已经复员回山东泰安了,都走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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