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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I 解惑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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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视你如仇敌,必会感到跟你、跟自己是分裂的。所以,我怎能把自己的念头视为敌人而不觉得分裂呢?唯有我学会将那些念头看作朋友,才有可能视每个人为朋友。你怎能说出任何我心里没有的念头呢?我跟自己以及自己的念头不再交战时,就是跟你之间战争的结束,就是这么简单。

问:反躬自问是一种思想的过程吗?若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答:反躬自问看起来是一连串的想法,事实上它是“化解想法”的一种方式。想法都是自行浮现的,只要我们体会到根本不是我们在想,那时,想法立即丧失操控我们的力量。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思想者”,将会如何呢?是谁在呼吸,你吗?

心灵唯有借由思想,才能看到自己的本质,此外,还会有什么?此外,它还能通过什么途径找到自己?它必须为自己留下线索,意识到那是它自己的蛛丝马迹。它不断透露自己,只是尚未体会到而已。反躬自问就是循着这些蛛丝马迹来寻回自己。万物归于万物,虚无归于虚无。

问:好像每次我进入内心自问“我敢肯定那是真的吗?”,答案永远都是“不”。人间究竟有什么我们能肯定的事呢?

答:不,经验只不过是知见而已。它永远在改变,连“现在”也只是过去的一个故事。当我们想到或谈起它时,它早已过去了。

从我们执着某一想法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成了我们的信仰,我们不断设法证明它是真的。我们愈努力证明那不可知之事是真的,就会愈感到沮丧和挫败。

借由第一句反问,我们已看出谎言,而且坦然承认。“那是真的吗?”—当我们一句接一句审查作业单上面的答复,经常会发现我们写的没有一句是真实的,这就是“用了解面对每一想法”的意思。我们往往天真地相信自己的想法,却一直无法看出它毫不真实。

就在你问自己第一句反问时,你的心开始敞开了,即使只是“那想法可能不真实”的一念,都足以让小小的光明进入你心里。倘若你答:“是的,那是真的”,不妨继续第二句反问:“你能绝对肯定那是真的吗?”当人们说“不,我无法肯定”之时,有些人会开始坐立不安,甚至生气,那时我会提醒他们温柔地善待自己,而且静静感受一下自己的答复。如果他们能沉浸于这一答复,心地会柔软起来,迎向无限的可能性和自由,有如走出一个空气污浊的斗室,进入了开放的空间。

问:如果周遭都没有人接触过“转念作业”,我该怎么办呢?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冷漠而不近人情?家人又如何适应我的新思维呢?

答:我刚开始时,周遭没有半个人听过“转念作业”,只有我一个人在做。你说得对,你家人可能把你看成冷漠而不近人情。当你看到对你而言不真实之物时,而且当你体验到第三句反问时(当我相信那个想法,我会如何反应,如何说,如何做呢?)你内心会产生很大的转折,不再认同家人的一些基本认知。“查理应该刷牙”,那是真的吗?不,除非他这么做了。你有10年证据足以证明他始终未曾有规律性地刷牙,你的反应如何呢?10年来,你一直在生气,恐吓他,给他“脸色看”,渐渐地,你愈来愈感到挫折,把所有罪过加在他身上。现在,所有家人都在规劝查理要刷牙(因为你一直这样教导他们),你反而不再加入那个阵容了。你开始背叛整个家庭的信仰。一旦他们寻求你的认同,你却做不到,那时,正如你以前教导他们的那样,他们开始不怪罪于他而怪罪于你。你的家人就是你过去信念的回响。

如果你找到的真相是仁慈的,它会既深入又快速地流入你家庭,将你的“背叛”化凶为吉。你继续用反躬自问寻找自己的出路时,你的家人迟早会以你的方式去看待事物,此外别无他途。家人是你的想法投射出来的影像,是你所编故事的产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除非你能无条件地爱你的家人,即使他们仍以查理为羞耻,否则置身其间,你是无法做到自爱的,而那也表示你的“转念作业”尚未做完。

你的家人会以他们惯常的方式来看你,那会让你终日忙着他们的问题。你如何看你自己,那才是重要的问题。你如何看他们呢?如果我认为他们需要“转念作业”,那表示我需要“转念作业”。平安不需要靠两个人,只需一个人即可,那个人必定是你,因为你是问题的肇始者与终结者。

如果你想要让你的朋友和家人对你敬而远之,不妨在他们还没开口请求你帮助时,就经常随口问:“那是真的吗?”或是“请反向思考。”可能在一段时日里,你会忍不住那样做,因为你自己需要听到。然而,你自认为懂得比别人多,而且把自己当成老师,这种情况会令人很不悦。其结果,他们的不悦,若非加深你作反躬自问,就是加深你的痛苦。

问:你说“不必自命清高,只需诚实”,是什么意思呢?

答:我的意思是,假装自己已经抵达某种境界,就是活在谎言里;而活在任何谎言里,都是非常痛苦的事。你之所以喜欢扮演老师,通常是因为你害怕当学生。我不必装得一无所惧。我若不是怕,便是不怕,这不是秘密。

问:如何学会宽恕伤害我很深的人呢?

答:批评你的敌人,把它写下来,反问4句话,然后做反向思考,便会看到:宽恕意味着“你以为发生的那一切,其实不曾发生过”。除非你能看到“没有需要宽恕之处”,否则你并未真正宽恕。没有人伤害过任何人,也没有人做过任何可怕的事。再也没有比你对那事件的想法—未经审查的想法,更可怕的事了。所以,你一感到受苦,便反躬自问,观看那些蠢动的念头,然后释放自己。回归童心,从一片空白的心灵开始起步,借用你的“无知”迈向自由之路。

问:你说过,“当内心全然清明之际,眼前的真相才是我们真正要的”。假设我省吃俭用好几个月,只为了上馆子去吃一顿绝佳美味的烤鱼,结果侍者端来炖牛舌。眼前的真相并不是我真正要的,这难道是我混乱不清吗?“与事实真相争辩”究竟是什么意思?

答:是的,你非常混乱不清。如果你足够清明,你真正要面对的是炖牛舌,因为侍者已经端到你面前了。这不表示你必须吃下它。倘若你认为他不该端给你炖牛舌,这时,你如何反应呢?这本来不会构成问题的,除非你已投射出你必须吃下它、来不及重新点菜、你必须付这道菜的钱、这真不公道等想法。一旦你认定他不该端上炖牛舌,你可能对他生气,或开始焦躁。当你面对侍者而没有任何编造的故事时,你是怎样的人呢?如果你没有“来不及重新点菜”或“侍者犯错”那类想法,你是怎样的人呢?你可能会爱上那一刻,爱上那明显的错误,你也可能镇静地用清楚而风趣的口吻重点你原先那道菜,你可能说:“我很感激你,但我点的是烤鱼,我的时间有限,要是你无法给我烤鱼并让我在8点之前离开这里,我就必须到别的地方去用餐,但我比较喜欢待在你们这里,你有何建议呢?”

“与事实真相争辩”就是“与一个过去的故事争辩”。它早已发生,也早已过去了,世上任何想法都改变不了它。侍者已经端给你炖牛舌,就在你面前的盘子里。倘若你认为它不该出现在那里,那是你迷糊了,因为它就在你面前。重点是,在面对事实的一刹那,你如何发挥最高效率?接受事实真相,并不意味你必须逆来顺受。你能活得美好又神志清明时,怎会是被动消极呢?你不必勉强吃下炖牛舌,大可提醒侍者你点的是烤鱼。“接受事实真相”,意味着:你能以最仁慈、最适当和最有效率的方式行动。

问:你说“身体没有问题—只有头脑会出问题”,那是什么意思呢?倘若我失去了右臂,而我又是右撇子时,我该怎么办?那难道不是重大的问题吗?

答:我怎知道我不需要两只手臂呢?因为我只剩下一只了。宇宙里没有失误。你若另作他想,必会引起恐惧与绝望。“我需要两只手臂”的故事正是痛苦的开始,因为它与事实真相不符。不编故事的话,我拥有所需的一切。即使没有右臂,我仍是完整的人,虽然开始写字时可能歪歪扭扭,但那正是它应呈现的样态。它会做到“我需要”的程度,而不会按照“我认为我需要”的程度。很显然,这世上需要一位老师,教导人们如何快乐地用一只手臂写出歪歪扭扭的字。在我也乐于接受失去右臂的事实之前,我的“转念作业”还未做完。

问:如何学会爱自己呢?

答:“你应该爱自己”—那是真的吗?当你相信你应该爱自己的这个想法,而你却不爱自己时,你如何对待自己呢?你能否找到一个放下这个故事的理由呢?我不是要你放下这神圣的观念。倘若没有想到“你应该爱自己”的故事,以及“你应该爱别人”的故事时,你是怎样的人呢?这不过是另一个折磨人的玩意儿。它的反向思考是什么呢?“你不该爱自己”,那岂不更加自然吗?你还不该爱自己,除非你开始这么做了。这些神圣的概念、灵性理念,常常变质为一种教义。

问:你说“你是我的投射”,是什么意思呢?

答:整个世界都是你投射出来的。内在和外在世界永远搭配得好好的—它们是彼此的倒影。世界是一面镜子,如实反照出你心里的影像,你内心若感受到混沌不明和混乱不堪,必会反映在你的外在世界。你必会看到自己所相信的,你这个混乱的思想者往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你是一切事物的诠释者,你若混沌不明,你所听到和看到的,必是混沌不明。即使基督或佛陀在你面前跟你说话,你也只会听到令人迷惑的言论,因为听者根本是混乱不清的。你只会听到你认为他说了什么,你自己的故事一旦遭到威胁,你就会跟他争辩不休。

我是你的投射,除此之外,我还会是什么?我毫无选择的余地,我是你认为我是谁的那个故事,你没看到真正的我,不论你把我看成老、少、美、丑、诚实、欺骗、关心、冷淡,对你而言,我只是你未经审查的故事,是你虚构的神话。

我明白,“你认为的我”,对你而言是非常真实的。然而,我也曾那么无知,被骗了43年,直到我觉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为止。“那是一棵树、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那是真的吗?你是否曾停下来反问自己?你曾否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你的反问?谁告诉你那是一棵树?谁是最早告诉你的权威人士?他们怎么知道的?我的整个人生和一切身份,全都建构在一个不曾质疑过、有如孩子般天真的信任上。你是这样的小孩吗?透过“转念作业”,你开始认真阅读真理之书—你自己这本书,这时,你的各种玩具和编造的谎言都慢慢弃置一旁了。

人们告诉我:“但是,凯蒂,你的快乐也全是投射出来的。”我如此回答:“是的,那不是挺美的吗?我喜欢活在这美梦里,过着幸福的日子!”要是你活在天堂,你会结束它吗?它不会结束,也无法结束的。这即是我的事实真相,直到它不是为止。它若改变了,我永远可以反躬自问。我回答那些问题,领悟出内在的真相,因而化解了所做的一切,使得原本有事变成事事无碍了。在两极之间,我找到了平衡,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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