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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急切的各路来访者(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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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范鹰捉还是叮问了一句:“不会是你的主观原因吗?”

马雨晴道:“不是,百分之二百不是。”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请求,回头我跟于清沙说说。”范鹰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相当满意。因为马雨晴的请求与他的安排正好吻合。他想,即使你不想跟着我,我也得这么安排。但他没这么说,而是等着马雨晴把话说完,让她自己提出做这个跟着跑腿的秘书。他一时间十分得意,感觉当领导就得在每一件小事上处于主动,小事积累起来就是大事。况且,对一个人的工作安排,作为那个具体的人可就是大事了。他满心欢喜却又不动声色地送走了马雨晴。马雨晴一直讷讷地还想表示什么,但终于没有说。范鹰捉并不着急。他不问。他知道,马雨晴早晚会说。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回到屋里以后,范鹰捉蓦然间就在脑子里打了一个大问号: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他跟于清沙喝酒,于清沙也说是“有一个人”要帮他官升一级,于是他才写举报信告范鹰捉的状。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可是这种事没法深问。人家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原因,你干嘛非问不可呢?他曾经问过于清沙那个人是谁,但于清沙含糊地岔开了话题。想必是不好回答。但这太捉弄人了。他必须弄清这个人是谁。今天可以不问,明天也可以不问,但后天他就一定要问,谁这么胆大妄为?说不上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也是在一把市长头上动土,这样的挑衅不坚决回击就后患无穷,而且太栽他的面子。他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那个人是谁呢?范鹰捉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范鹰捉早该想到这个人是谁了。他就是一直与范鹰捉在工作上密切合作、在精神上却井水不犯河水的常务副市长柴大树。

此时此刻,柴大树正风光无限地在饭店里与老大一群人周旋。这是平川市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大饭店——“平川大饭店”。在一个叫做“仙人洞”的顶多可以摆四张桌子的小餐厅,聚餐的人们以手加额,觥筹交错。他们在庆祝柴大树由市政府这边的排名第三跃升至排名第二。离一把手只有一步之遥。人们已经说了很多祝福的话,酒也喝到了八九分。而柴大树一直谦恭地告诉大家,他这个跃升,实在是不算什么。工资一分钱也没多拿,该管的事一件也没增加。

不是机关的人可能对这一点不甚了了——拿一样的钱,少管点事不是更消停更安逸吗?不是的。身在机关,没有不想多管点事的。如果科学地讲,管的事过多过滥,就只能是粗放型;只有把握一个适当的度,才有可能实现集约型。但管的事多,左右逢源的机会就多,实现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功利目的的可能性就大。现在机关里还有对功利目的视而不见的人吗?

为柴大树攒局儿的是城建集团老总段吉祥。今晚赴宴的除了于清沙有事没来,其他人都是段吉祥、也是柴大树的“死党”铁哥们。那段吉祥原来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也曾经是八面来风、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他一直协助常务副市长范鹰捉和秘书长于清沙抓市政府情况综合、机关内部事务、双拥、社会救助、社会事务管理及对外经济贸易、招商引资和非常引人注目的财政、税务、住房公积金、城建资金和投资工程管理工作。八面来风的人往往也是危机四伏的人。就在段吉祥春风得意的时候,机关里突然风传段吉祥与歌厅小姐不清不白。虽然,谁都没抓到把柄。段吉祥一下子就收敛了,变得谦恭谨慎。但为时已晚。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次公安局找到一把市长,说一个洗浴中心的小姐卖**被抓,在那个小姐的手机内存里调出一串手机号,其中就有段吉祥的。而且,那个手机号是段吉祥对机关都保密的一个手机号。公安局长问一把市长怎么办。一把市长很策略,首先问常务副市长范鹰捉应该怎么办,因为段吉祥就在范鹰捉手底下工作。范鹰捉说:“我先找段吉祥谈谈吧,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于是,范鹰捉便找段吉祥谈话。一开始段吉祥死不认账,矢口否认认识什么洗浴中心的小姐。但范鹰捉一讲出那个小姐的名字和那个保密的手机号,段吉祥立即就改口了,他说:“范副市长,我感觉我不适合在政府机关工作,看在咱们多年密切合作的情分上,你帮我一把,给我安排个合适位置吧!”

聪明人都是这样。这就等于什么都招了。范鹰捉紧逼了一句:“一言为定?”段吉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事情就这么定了。没过一个星期,段吉祥被调到了城建集团。因为此时城建集团恰好有一个副总六十退休。而其他更好的单位没有位置。不过,这也很不错了,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单位。段吉祥卧薪尝胆了好几年,终于熬到一把老总退休,他便顺利接了班。但一颗仇恨的种子却深深埋在他的心里了。那就是对他逼宫的范鹰捉。他曾经找过当时的一把市长,问他当时是什么态度,那个一把市长说,我并没想把你弄走,只是问范鹰捉应该怎么办。后来那个一把市长调到省里当副省长去了。段吉祥在恨上范鹰捉的同时,加大了对老市长的投入,因为他感觉老市长对自己印象不错,自己的政治生命并没有完结。

在眼下这个场合里,喝酒吃饭的既有工商税务的,也有公检法的,当然还有区里的和企业的。这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的,手里都掌有实权。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段吉祥的铁哥们,也是柴大树的铁哥们,就是年轻人所说的“死党”。段吉祥举着酒杯道:“各位哥们,老弟我突然来了诗兴,大家想不想听?”大家一叠声道:“要听!要听!”段吉祥道:“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虎归山,即便血染亦不迟!”

大家说:“段哥们再说清楚些。”段吉祥便道出这么一个情况:如果于清沙顺利调到政协,副秘书长必然会顶上去,那副秘书长的位置就会腾出一个来,而段吉祥恰恰在死盯着副秘书长的位置,他想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他现在已经是正局级,而副秘书长是副局级,他来此任职还属于屈就。既便如此,他也想来。因为他刚四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还有往上走的可能。为此他已经往省里跑了无数次,在那个老市长身上下足了功夫。当他在酒桌上把心里话掏出来以后,一个铁哥们就出了一个主意:把范鹰捉治住!

过去讲,我们做干部工作的要挖掘潜质把人变成英雄,而不是通过揭短儿把人治住。现在段吉祥恰恰需要把范鹰捉治住,让他把嘴闭上。其他铁哥们听了这个主意哈哈大笑,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以后多往政府跑,多给范鹰捉出难题,谅他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了,他还有精力管一个副秘书长吗?那时候副省长再说句话,段哥们蔫不溜儿就进来了!”

段吉祥觉得此话有理,便征询柴大树意见。柴大树却沉默不语。

聪明的段吉祥当然知道要想事成,首先要激化柴大树与范鹰捉的矛盾。这就是古人讲的“清君侧”。让范鹰捉在工作上借助不了柴大树的力量而捉襟见肘,于是必然漏洞百出。那柴大树会按照段吉祥的设想乖乖就范吗?还真备不住!因为柴大树也早就对范鹰捉恨得牙根疼。范鹰捉对这一切没有知觉,而于清沙和段吉祥却早已洞若观火。就像**女人的丈夫,早已戴了绿帽子却往往最后一个知道。

这些人喝完酒吃完饭就一窝蜂般来到大饭店隔壁的洗浴中心泡澡。这里是段吉祥耳熟能详的地方。也是曾经被公安几次光顾的地方。这个洗浴中心看外观与一般洗浴中心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一进去,情况就不一样了。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概括毫不夸张。内装修一水儿肉色花纹大理石,宽阔的大厅左边和右边各有四座同样包了大理石、三个人才搂得过来的粗大立柱。看官千万别以为这八座立柱碍眼,唯其如此,才显出大厅的宽阔敞亮、气势泱泱。中间头顶上吊着巨大枝形吊灯,每一个乳白色分枝吊灯都垂着荧光闪闪的水晶流苏。迎面白石假山喷着雨幕,下面水池里洄游着成群的一尺长红白相间的锦鲤。环绕大厅,是无数盆郁郁葱葱的碧绿花草,那巨大的花盆全是绘着图案的古色古香的木桶,沉稳而温馨,与花草的宽大叶片相得益彰。段吉祥对大家说:“你们往右走,拐三个弯儿,就是休闲宫。”说完,径自拥着柴大树去了另一个方向。

一群人便奔“休闲宫”而来。拐过三个弯儿以后,就见到了一座爬满藤萝的假山,大家面面相觑,屋里什么都没有啊!于是大家便开始议论,说段吉祥把咱们撂这儿算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假山后面闪出一位穿红制服的小姐,一伸手说:“各位先生请!”便将大家引到假山后面,大家方才明白,原来假山只是个影背,机关却在后面。果然,进了这个门便别有洞天了——房间的一面墙是整块的大玻璃,房间内坐着几十个如花似玉却穿着暴露、肉嘟嘟的女子,大家可以隔着玻璃观看,随意挑选,看中哪个就直接指出来带走。有人说:“我知道,这叫玻璃点钟服务。”又有人说:“不是警方不允许吗?”便有人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家便在更衣箱跟前脱衣服,换浴裤。因为腰上都有成串的钥匙,便稀里哗啦一阵响。红制服小姐站在一旁看着大家脱光了,露出形形色色的大腿和屁股,一点也不避讳,说:“我们推出了全新服务,小姐们全身**为先生们洗澡,而且这种服务是可以开发票的。”

一个人故意问:“只是光着身子服务,太简单了吧?”红制服小姐道:“谁说简单?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像盐奶浴呀、冰火两重天呀都是最新推出的服务,还有好多没起名的,而且我们家按摩师‘手法’绝对全平川一流,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大家再一次面面相觑。想来他们也知道这么做并不光彩,心理上其实也是疙疙瘩瘩的。就在这时,段吉祥突然出现了,他很熟稔地进来就脱衣服,还一叠声安慰大家说:“既来之,则安之,否则对不起柴大树。今天把他也拉来了,容易吗?”他换好浴裤便领大家一窝蜂般去挑小姐。

话说柴大树被领进一个单间,如同高级宾馆里面的那种套间——外屋是豪华的欧式沙发、气派的仿红木老板台、宽屏液晶电视、电脑,里间是明清风格的雕花双人木床,框架上挽着紫平绒帐幔,绣着大红双喜的床单上便是崭新的缎子被和鸳鸯枕。柴大树正在纳罕,怎么洗浴中心还有这种单间?却见墙上挂着的立地穿衣镜突然打开了,原来是个暗门。里面走出一个穿红制服的小姐,说:“先生,里面都收拾好了,可以使用了。”便从前门离去。柴大树往里面探了一下头,见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小浴室。这时,前门又进来一个小姐。确切地讲是个穿着家常衣服的学生样的女孩,很靓丽也很文雅,腋下夹着一本书。她回手就将门插上了。

柴大树知道,单兵教练就要开始了。但他一抬头,却感觉这个女孩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便问:“姑娘,你叫什么?”女孩说:“没听说还有问名字的,我如果说也是瞎编一个。”他问:“你干这个多长时间了?”女孩说:“刚干。我也不是天天干,现在不是还没开学吗?开了学我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他问:“你在哪所大学?”女孩说:“别问这么详细好不好,传到学校该开除我了。”他说:“一晚上你收多少钱?”女孩说:“最低消费五千,每加一个花样两千。”柴大树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学校的,我给你三倍的钱。”女孩说:“你干嘛非问这个?”柴大树道:“你让我想起我女儿,她也在上大学。”女孩说:“甭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快脱吧!”柴大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说:“我又不看电视,哪知道你是谁呀!反正是大官呗!”柴大树一阵悲哀。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个开发商。”女孩说:“甭骗我,你那一身官气一看就清楚。你要开发就开发我吧,我身体上尽是好玩的地方。”柴大树突然拉下脸来:“住嘴,我是公安局的,告诉我实话吧,你是哪个学校的,否则你走不了了!”女孩吓得扑嗵一声就跪下了,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嘴里说:“大叔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出是哪个学校的!”柴大树道:“好吧,你跟我走一趟吧。”女孩呜一声就哭了,然后捡起书,递给他说:“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柴大树见是一本教材,封面上并没写什么,他便打开扉页,见上面写着平川理工大学王爱妮。他把书还给女孩说:“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想赚钱就去勤工俭学、打工、做家教、做小时工,我要是再碰上你,就不客气了。”女孩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叔,我不再来了!”转身便逃了。

柴大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看着这个姑娘面熟。女儿就是平川理工大学的,她曾经往家里拿过和女同学一起夏令营的合影,里面有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没错,那个女孩就是王爱妮。

柴大树回到外间,深深陷进沙发里,然后点上一支烟。屋里哪个角落点着芭兰香,有一股微微的别样的香气。柴大树不喜欢这种香气,他想找一扇窗推开放放烟气,但没找到。方知洗浴中心的所有窗户全是封闭的。他狠抽了一口烟以后,就躺倒在沙发上。这里的一切都够水平,够猛,够刺激,但遗憾的是不合他的口味。不过,段吉祥的一番好意,他已经领受了。真是自己的兄弟啊!

柴大树其实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吃吃喝喝可以,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没兴趣。机关里几乎找不出不会打麻将的人,恰恰柴大树就不会打,或者说会打但从来不打。他很明白,你当领导的跟下属打牌,人家好意思赢你吗?人家陪你玩不就是为了给你送钱吗?他曾经陪着老市长去三柳县检查工作,晚上吃完饭后要打四圈,女县长王如歌坐在老市长的上手,对面和下手坐着县委书记与纪委书记。柴大树就站在一旁观战。一开局就见王如歌不断地碰对,一再为老市长争取摸牌机会。牌桌上的局势,明眼人是一目了然的。

王如歌也是平川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二十年前入学时是平川市应届高考生里分数最高的女状元。就因为成绩优异,在平川市家喻户晓,所以一毕业立即被三柳县的政府机关招去了。县里的女干部并不稀缺,但女高材生却并不多见。于是,她从办事员干起,一路上副股长、股长、副科长、科长、副县长、县长可以说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但问题是三柳县是个穷县,一个人能够不断进步并不意味着这个县就富起来了。要把一个县弄富了,那是系统工程,绝没有一级级升官那么简单。但在牌桌上,就不能露穷。这个道理王如歌心里明镜似的。

第一圈王如歌赢的多。虽然她屡屡为老市长创造条件,怎奈老市长手太潮,摸不来好牌,一把也没胡。但唯其如此,老头就更来情绪,于是猛喝一顿浓茶,坐下继续开战。结果第二圈一上来王如歌送老头一个明杠,老头便来了一个碰头彩——“杠开会儿钓本会儿龙”!乖乖,那是平胡价钱的十六倍!早已超过了上一圈的全部!当时看到这柴大树就转身离开牌桌,一个人躲到外面抽烟去了。屋里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和叫好声不绝于耳。他干脆远远离开,径自往山路上走去。月光下,崎岖的山路呈现了灰白色,他的心境也一如这颜色,空寂而清冷。

后来,王如歌追了出来,说,办公室主任上阵了,把她替下来了。柴大树不知道说什么,是阻止他们还是鼓励他们?三柳县现在正急急可可找市里要项目,给老市长送一点小钱算什么?王如歌见他沉默,就说:“柴市长,其实我和你一样,心里很孤寂。”一句话点在柴大树的要害处,两个人便坐在山路上聊了起来。后来人们风传他们俩如何如何,即缘于此。

柴大树看不上范鹰捉。因为他也知道范鹰捉拿走钻石胸花和收受巨额润笔费的事。这是让他所不能容忍的。一个人不能肆无忌惮。一个领导尤其不能没有分寸。如果是小小不言的几个小钱也就罢了,抄手就是多少万多少万,让下属怎么看你?传到老百姓耳朵里会怎么说你?那么,柴大树既然很廉洁,怎么会跟随段吉祥到洗浴中心这种地方来呢?问题就在这——段吉祥是他的死党,是他的有用之人。后面冲锋陷阵还指望着段吉祥。要扳倒范鹰捉仅靠一个于清沙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加上段吉祥也还力量不足。所以,他要多物色几个心腹,多码几个干将。那么,他就真的与范鹰捉不共戴天吗?没错。此为后话。

柴大树一直在单间里等着,直等到段吉祥送走一群人然后来找他。此时已经下半夜了。一见面段吉祥就一通埋怨:“柴市长,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呀?那个妞是我左挑右选好中选优选来的,你怎么说打发就打发了?”柴大树道:“吉祥啊,你不知道,我一见那个女孩就认出来了,她是我女儿的同学,你说我能不把她打发走吗?我不仅要把她打发走,还告诫她以后不准往这种地方来!好好一个大学生不是生生毁了吗?”段吉祥道:“柴市长你太杞人忧天,现如今这种女孩多如牛毛,没什么可吝惜的;再说大学生即使毕业也找不到工作,提前出来挣俩血汗钱体会一下下层生活未尝不是好事。”柴大树很想骂段吉祥没有人性,分不出是非,但他不想为此伤了和气。就说:“不谈那个了,谁好谁戴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听天由命。咱还是说说咱的计划吧。”段吉祥道:“我洗着澡就想好了,立马发起新一波进攻**,组织各方面人员继续找范鹰捉提问题,要让他上任伊始便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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