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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嘴上说不喜欢,不喜欢,但其实已经渐渐走上了林务这条路,难以想象初来乍到时,我居然试图逃跑。
吃完午餐后,我们开始在溪谷上用原木架桥。
“中央不是有岩石露出水面吗?”岩叔指着水流说,“以岩石作为支点。”
我们挑了三根四米左右的疏伐木材横架在溪谷上,与喜稳当地站在原木上寻找理想角度顺利架在成为支点的岩石上,简直就像马戏团表演杂技的。
岩叔和我搬动岩石堆在岸边,将原木的一端固定,以免原木滚动。与喜走过刚建好的桥口,负责固定对岸。
“要避免原木和水流呈直角,必须维持一定的倾斜角度。”
岩叔说。
“为什么?”
“你自己想想。”
我看着水流和原木桥思考起来。我知道了,如果原木和水流呈直角,就会完全承受水流的力道。如果维持一定的倾斜角度,就可以分散力量,保持稳定。
“走吧。”
岩叔身轻如燕地走过原木桥,我也跟在他的身后。原木滚来滚去,很不好走。
“不要把所有体重都放在一根原木上,脚尽可能横跨过来。”
我按岩叔教我的方法,同时踩住两根以上的原木,终于勉强走了过去。
与喜挥着斧头利落地切割木材,把原木切割成五十厘米左右的圆材,然后再对半劈开,变成和鱼板一样的半圆形状。
与喜把它们放在桥的不同位置,用铁钉钉牢,把三根原木牢牢地固定住。
“这么一来,你和山太走过溪谷时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虽然把我和幼儿相提并论是奇耻大辱,但在山上,我的确和幼儿差不多,所以也无言反驳。
剩下的斜坡也用原木建了步道,这天的工作就大功告成了。清一哥和三郎老爹像飞一样从我们建好的原木道上冲了下来。
搞不好天狗就是指神去村的男人,因为他们可以自如地在山上穿梭。
回到家时,美树姐正在繁奶奶的指导下搅拌着大锅子,似乎在准备赏樱便当。豆皮已经煮成漂亮的颜色,应该要拿来做豆皮寿司。
她们似乎已经忙不过来,无暇做晚餐,餐桌上放的是火腿蛋,和早餐完全一样。我和与喜当然不敢有意见,默默地吃下了肚。
赏樱当天,神去村晴空万里。
美树姐起了个大早,把炖菜和炸鸡块放在漆制便当盒内,最后开始做豆皮寿司。我也在帮忙,把加了胡萝卜、香菇的醋饭塞进已经入味的豆皮。我干得很投入,努力把豆皮寿司做成稻草包的形状。我觉得还蛮有趣的。
不时有邻居在玄关打招呼。
“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先上去啰。”
美树姐一脸严肃地用长筷子调整着便当盒里的菜肴。“我忙成这样,我老公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与喜喝了准备带去后山的酒,一大早就在外檐廊上呼呼大睡。我没有向美树姐告密,在她用方巾包起便当盒时,我偷偷叫醒了与喜。
后山上到处都是人,难以想象神去村的人口密度这么高。沿着原木道走上山坡的村民在树林中时隐时现,山顶上不时传来村民聚集在一起的喧闹声。
与喜背着繁奶奶,美树姐双手拎着漆器便当盒的包裹,我背上背了三瓶酒,两手又各提了一升瓶装酒,一行人一起走上后山。
我们在溪流上的原木桥前遇到清一哥一家人。清一哥扛着桶装酒,祐子姐一只手提着便当盒,另一只手拎了一个大热水瓶。全村人都带酒和食物上山吗?他们到底打算在山上吃吃喝喝多久?
山太比我更轻松自如地走过了原木桥。
装了一升瓶装酒的背包带深深地卡进我的肩膀,在我感到筋疲力尽时,终于到了山顶。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我忍不住“呜哇”地大叫起来。
那里是绿草如茵的天然大客厅,中央是一棵极其壮观的大樱花树,再巧夺天工的屏风画都无法和它媲美。那是山樱吗?枝头绽满了无数白色的重瓣樱花,远远望去,仿佛升起的霞雾。走近一看,发现花瓣边缘有极其淡的绿色,清雅的色调仿佛映照了满山的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