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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会觉得坏事做尽的流氓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只希望川尻松子老师永远是圣洁的。或许正因为我本身污秽,这种想法才更强烈。
但是我在开车时想起来了。川尻松子之所以会离开学校,不都是我害的吗?她会做土耳其浴女郎,她会杀人入监,罪魁祸首不就是我吗?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川尻老师?
另一个发现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老师。当我发现我对她的爱时,就更加焦躁不安。
我将车子掉转,折回松子的公寓。
松子让我进她的房间,在那里松子将她离开学校的经过,一直到后来的人生,全都告诉我了。
那时我才知道当时的二中校长田所文夫先生对她强暴未遂的事。她之所以会被赶出学校,就是因为和田所校长发生争执。虽然未必全都是我的责任,但是无法消除我的罪恶感。我只要一想到我居然还帮助对川尻松子老师做出卑劣行为的田所校长,就后悔不已。不过松子好像已经和过去的事情划清界限了。
我和我向往已久的人发生了关系。从那天开始,我就与松子同居了。
我没对松子说我走私安非他命的事情。
只要安非他命的交易一敲定,我的呼叫器就会响。我会打电话到公司,接受指示,拿了钱后开车到名古屋,去交换安非他命回来。
我将安非他命带回大哥的公寓,而不是带回公司。因为分装作业是在那里进行的,所以每次我被叫出去都要两三天后才回家。
有一次,在名古屋拿到安非他命后,正在赶回去的途中,我的呼叫器响了,这是告诉我不要去常去的那间公寓,把安非他命藏到某个地方的暗号。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大哥的公寓已经被警察监视,我带着三百克的安非他命回到我和松子住的公寓。
我的皮夹里会藏一小包安非他命,就像是我的护身符一样。但我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多的安非他命回公寓。和松子同居以后,我只在大哥的公寓或是躲在车上注射,我把针筒装在塑料盒里藏在车上。因为我听说松子的朋友是被安非他命中毒的男人杀死的,所以和松子在一起时我绝对不注射。当然我也没想过要让松子使用。
总之,我必须在松子下班回来之前将三百克的安非他命藏在某个地方。我不知该藏在哪里,最后我决定将塑料袋埋在米柜里。因为埋得很深,所以从上面应该看不出来,我很放心地去睡觉了。
但是就在我睡着时,松子回来了,她发现了安非他命。我没办法,只好坦白我走私安非他命的事。松子很生气,她说请我不要碰安非他命,表情非常严肃。
但是当时的我无法体会松子的心情。可能是因为手上有这么多的安非他命吧,我的神经变得很敏感。如果这时被警察发现的话,可能得吃十年的牢饭,而万一安非他命弄丢了,我可能会被帮派追杀。
就在这时,呼叫器响了,他们指使我将安非他命带去新的地点。我挂掉电话转头一看,松子抱着那袋安非他命。我叫她给我,她不肯。我心想这女的简直莫名其妙,如果我没有将安非他命送过去的话,我和她都会没命的。为什么她不能理解呢?我火冒三丈,将松子击倒。我竟然对那么深爱的人出手,然后将安非他命抢过来。倒在地上的松子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后悔打了松子,但是当时将安非他命送过去比什么都重要。
我平安地将安非他命送到,并像往常一样帮忙分装。和兄弟喝了酒之后回到公寓时已是第二天晚上。
松子没有睡,在等我。
我很后悔打了她,但可能是因为体内的酒精在作祟吧,我没有说出一句道歉的话。不仅如此,因为松子啰里吧唆地叫我不要碰安非他命,反而让我大动肝火,所以又揍了她。这次不是一拳而已,我骑在她身上,一直揍她的脸。松子晕了过去后,我才发现自己干的好事,赶紧照料她。
我看着一直沉睡的松子,对自己感到绝望。我心想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会杀了松子。但是为什么我要这样伤害松子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我是那么爱她……
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安非他命的影响,使我整个人变得不正常了。
松子几乎睡了一整天。
晚上八点左右有人按了门铃,是泽村女士。那是我第一次和泽村女士见面,松子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
泽村女士看到松子后,好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泽村女士即使在我这种流氓面前也毫不畏惧。当时的我只要一生气起来,一般的人几乎都会吓得脸色发白,不断发抖,但是泽村女士却完全不为所动。
我反而开始害怕了,黑道的人只会虚张声势,其实是很胆小的。对于吃他那一套的人就更凶狠,但是对于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的人,就不知如何是好。在泽村女士面前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泽村女士对松子说如果不和我分手会很惨。
但是松子却叫泽村女士回去,还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即使是地狱也要跟去。泽村女士气冲冲地离去。
松子选择了曾好几次对她使用暴力的我,而不是像亲人一样担心她的朋友。
这时我已经下定决心。
我答应松子不再使用安非他命,也不走私安非他命。我拿出我藏着的小包,叫松子帮我丢掉,但是松子说一定要自己丢掉。我很烦恼。这就是使用安非他命成瘾的人最可悲的地方,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无法亲手丢掉安非他命。这个心情或许是没有使用安非他命的人无法了解的。我答应她我一定会丢掉,又放回了皮夹里。
戒掉安非他命一切都要看自己,但是不参与走私安非他命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当然要跟帮派说,但是在此之前,还必须先去拒绝一直让我提供情报的麻药G男。
我当时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确实是非法持有毒品的现行犯,但是前前后后已经提供给他相当多的情报了。即使现在我说不想做,他也应该会对我说声辛苦了吧!
我完全误判了。
“是我。”
“怎么了?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不,不是的,我有话要说。”
“什么?”
“我不想做了。”
“……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