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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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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猜测到鹤屋雪江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禅院甚尔将视线转向一边,说实话,他根本不擅长做决定,也厌恶做决定的场合,甚至隐隐有些害怕做选择,此刻难免有些烦乱起来,于是就看也不看,随手指了一个,“这个吧。”

反正以鹤屋雪江完美主义的程度之深,以及对美的病态追求,她肯定会重新……

“那就这个吧。”

“……”

禅院甚尔抬起了眼睛,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鹤屋雪江已经按下了床边的铃。

没到一分钟,贝尔摩德就进入了房间。

“将我明面上能拿得出来的身份证明,全都改成这个姓氏,以及立刻去做新的印鉴。”鹤屋雪江微笑着吩咐,语气却不容置疑,禅院甚尔这时才看清他刚才随意一指,指的到底是哪一个姓氏。

[伏黑]

贝尔摩德也重复了一遍,“伏黑?”

“对。”鹤屋雪江将资料递到贝尔摩德的手中,别的话一句都没有多说,贝尔摩德接过资料,也不在迟疑,微微躬身,“这就为您去办,boss。”

十分钟不到,贝尔摩德重新进入房间。

“您的出生证明,以及过往的病例,驾驶证。”贝尔摩德将手中的密封文件袋交到鹤屋雪江的手上,“以及私人印章和実印。”

速度快的简直像是早有准备。

即使早就知道鹤屋雪江背后的势力惊人,禅院甚尔也依旧为这超乎常人的速度而缓缓眨了眨眼睛。

这件事情进行的速度太快,他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注视着鹤屋雪江兴高采烈的拆文件袋,贝尔摩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准备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快呢。”鹤屋雪江从文件袋中取出印章,用力一盖,然后笑眯眯的递给他,“签字吧。”

禅院甚尔一怔,缓缓低下头,看向递到自己面前的表格。

[婚姻届]

薄薄的白纸几乎白的刺伤眼睛,禅院甚尔半天难以理解纸上文字的含义,目光只聚焦在鲜红的印记上,那是鹤屋雪江刚刚盖上去的,刻的是“伏黑雪江”,一旁签的名字也是相同。

她的字龙飞凤舞,和她温柔外表大相径庭的疏狂,落笔极重,难以辨认,禅院甚尔看了半天,才分辨出她的签名和印章是相同的名字。

自然的,就像是她前几十年都是这个姓氏,而不是十分钟前才刚刚决定一般。

“虽然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必要的。”鹤屋雪江微微一笑,将笔递到禅院甚尔的手中,“但是,你想要吧?”

禅院甚尔接过笔,鹤屋雪江自然而然的从他的怀中接过孩子,又将文件袋中的属于他的印章取出来,递到他的手里,“登记了就是国家和法律都能证明的夫妻了哦。”

禅院甚尔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笔,盯得太久,视线都出现了重影。

“不过呢。”鹤屋雪江拍着婴儿的后背,声音中隐约带着笑意,“因为是我先改的嘛,甚尔你就算是……入赘到我们这边来了?”

她的笑声轻而软,传入耳中。

禅院甚尔盯着面前的白纸,连握着笔的手指都开始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憎恨禅院家,可是他之前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改掉自己的姓氏,哪怕他是那么恨“禅院”。

禅院甚尔想。

或许,不论如何,禅院家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深的刻痕。

“禅院”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哪怕他现在已经挣脱,却也时常产生,自己仍旧在网中,被束缚的无法呼吸的错觉,不,也许并不是错觉,他的精神并不强大,禅院甚尔自己知道,他一直回避着思索和禅院有关的事物,内心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自我折磨。

自私自我,强者为尊,他厌恶着禅院家的一切。可他的性格,他的人格,都是在那之上形成的,带着鲜明的“禅院”的特征。

简直让人恶心。

他平等的厌恶憎恨着一切和禅院有关联的事物家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如果剥离过往对他的影响,那他还剩下什么呢?

禅院家从内根里都是腐烂的,都是烂人,他当然也不例外,他这么憎恨着自己,他明白自己就是个烂人,是个人渣,是无法获得幸福的一团烂泥,明明肉|体已经如此强大,精神却依旧被禁锢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无法挣脱。

和那些烂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厌恶自己身上的任何特质,哪怕已经离开那里,他却连改掉自己的姓氏都做不到,依旧背负着“禅院”这个姓氏,甚至,在鹤屋雪江提起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改掉这个姓氏。

可是现在——

鹤屋雪江根本不会抱孩子,孩子响亮的哭了起来,她游刃有余的表情顿时一变,手忙脚乱的哄拍着孩子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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