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伪满帝制时代(第4页)
到了一九三六年,由于日寇法西斯殖民统治势力的日益增大,它对于东北人民的野蛮控制也就随之日益加紧,于是,当时的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便发表了人人唾骂的所谓“植田声明”。这一殖民地最高统治者的声明,就等于过去封建时代的“九重圣旨”一个样。因此,这个伪协和会,便由一个等闲的存在,一跃而成为能够在当时的政治上,起绝对作用的有力工具了。在那篇声明中的主要用意何在,就是把这个协和会大力强化起来,把它规定成为一个不附属于伪政府势力下的机关,而把它抬高为一个“举国一致的唯一国民组织体”。并强调它和伪政府之间的联系是“既非从属,也非对立,而是一个政府精神上的母体”。然后那帮帝国主义强盗以及它的那群走狗,为了歪曲理由,更不惜绞尽脑汁制造出一连串很难自圆其说的“脸上贴金论”来。就在这种欲盖弥彰的自欺欺人的烟幕下,编造着不成其为理由的歪理说:
“政府既是人民的父亲,那么协和会便是人民的母亲。在这父严母慈的原则下,协和会便是一个爱护人民而给人民谋福利的唯一组织。”
像是这种梦呓一般的胡说八道,在今日看来,固然只会觉得它愚蠢得可嗤和浑得可恨,但在当时,这种不值得一听的疯言癫语,因为是出自头脑糊涂但枪杆子在手的日寇高级军阀之口,所以尽管它的“道理”是完全狗屁不通,可是它的罪恶影响与严重后果,却是大得不可估计。当然,它所排列出来的什么“母亲”“慈爱”以及什么“谋福利”之类一连串好看的字眼,都是些恰恰相反的阴谋结晶体,其目的只不过是想借这些油漆彩画来遮盖一下伪协和会对于日寇则是为虎作伥,对于汉奸伪政权则是互相狼狈的反人民罪恶本质而已。
(1)显扬建国精神。
(2)实现民族协和。
(3)彻底宣德达情。
(4)使国民生活向上。
(5)达成国民动员。
在种种陪衬的左遮右盖下,终于在最后的第五项内,才算是图穷而匕首见地做出了吐露真情的结语——就是奴役全东北人民。
还有,在上记的五项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包括一切的总目的。在表面上的字句来看,固然是“建设道义世界”几个字,可是其内部所含有的真正意义,则是想要建立一个可以任凭日帝宰割的强盗世界。
我们现在可以不必管它那浓脂厚粉下的丑婆娘化装怎样,且看它的罪恶实质是些什么:
(1)提倡彻底出卖祖国东北人民全部利益的卖国精神。
(2)实现日本人做主人,其他民族甘心做奴隶的所谓“民族协和”。
(3)彻底进行狼狈为奸的欺骗工作。
(4)把东北人民的生活压缩到零点水平线以下,而把一切财源人力物力都双手捧献给日本帝国主义殖民者。
(5)要达成奴役全东北人民的殖民统治理想。
而其最后的总结论则是:把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任意吃人肉、喝人血的黑暗世界建立起来!
在这里,再把当时所发表的伪“协和会成立的目的”照抄一下来看:
首先便是根据上记五项纲领来办事。然后更无耻地自加注释道:“须展开协和运动来实现这五项纲领。”
从上记两句简而明的明文规定中,不是已经把伪“协和会”设置的目的,完全暴露无遗了吗?
我们再从下列的各项事实来看:
伪“协和会”的概略组织
在伪中央设有伪“协和会本部”,其中有:伪总务部、实践部、辅导部三个部,各部有科。另外还设有一个伪“企划局”,其下为班。
在各伪省内有伪“协和会省本部”。由伪省长兼任伪“协和会省本部长”。伪省次长(日本人)兼伪“协和会省本部次长”。在其下有伪“事务长”。再其下为科。
在各伪县(市、旗同)内,有伪“协和会县本部”,该本部长为伪县长兼任。伪副县长(伪副市长、伪旗参事官——俱为日本人伪官吏——同)则兼任伪县本部次长。其下也有伪“事务长”。再下为伪科或班。
至于在城市中的各伪区长和乡村中的各伪村长,也都兼任各地的伪“协和会分会”的伪“分会长”。在其下有班。
足见伪“协和会”的罪恶网,曾是包罗了当时的伪组织各机关单位的全部。在当时,还把伪行政官吏兼任的“协和会”负责地位的这件事,美其名为“二位一体制”哩!称伪“协和会”为“蝎虎会”真是再恰当不过的一种看法。所以要把这一推行侵略政策的天罗地网,笼罩当时各个阶层,其主要目的就是要把伪汉奸大小官吏和日本人的伪官吏以及各地方由最基本阶层的汉奸分子——土豪、劣绅、地痞、恶霸等全都紧密地结合到一起,好拿这种敌伪合流、上下一体的整个反动势力来统治当时东北广大人民,而进行欺骗、镇压、劫掠、奴役、压榨的血腥殖民地政策,打算借以维持它们的暗无天日的法西斯统治于永久!
至于所有的伪官吏(除伪军人)更是都得以所谓“协和会精神最高体得者”的资格交会费入会。
在这里,我想再谈一谈伪协和会所承担的各项罪恶工作。
(1)在所谓“显扬建国精神”方面,那就是专门从事于欺骗宣传和企图以小恩小惠来麻痹当时东北广大人民爱国抗日意识的种种罪恶活动。例如,在平日的宣传“日满一德一心”和“日满不可分”关系,以及在所谓“讨伐”中的散放药品、进行“民匪分离”的宣传,并所谓“施舍救济物品”等。又如在敌伪掠夺粮食前后的骗人宣传,“物资奖励”和在征粮中的协助伪官吏、警察进行督促搜翻,逼人致死等的罪恶实例。还有,在日寇移民、夺田、归村并屯、鸦片毒害和征兵抓丁等的罪恶工作中,那些“蝎虎会”的会员,也都经常大卖力气的。
(2)在所谓“实现民族协和”方面,它也是从事种种欺骗宣传和变本加厉地去搞助桀为虐的工作。如对农民进行“青年训练所轮训”时,它便着重去宣传奴化教育以及所谓“协和会常识”等。又如在日寇施行移民掠夺政策时,它就大力宣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式的片面“民族亲善”。同时,还公开帮助日本殖民者强收人民耕地,并强迫我国农民给日本的“开拓团”去做义务劳动——如替他们修筑道路,建造水渠,等等。
(3)在所谓“宣达”方面,例如,每年在长春举行一次的伪“联合协议会”就是为了一方面拿“上意下宣”与“下情上达”的骗人幌子,来宣传所谓“宣德达情”的伪善拟态,打算借此来掩盖一下殖民统治的法西斯真正面目。例如,说什么伪“满洲国”虽然没有议会制度,但并非一个专制政体;另一方面,则是借着这个伪装民意的特务机关,来实现和伪政权“同恶相济”的不可告人的罪恶企图。
其具体的阴谋方法、手段是:先由各反动基层——伪分会内“选”出可供利用的土豪劣绅等,使之充当替敌伪罪恶政策做专门应声虫的伪“协议员”,然后由伪“县联合协议会”开始,而伪“省联合协议会”,而最后到伪“全国联合协议会”,去一层一层地发言。他们发言的底稿,当然用不着他们费脑筋去想、去做,而是照例由伪市、县事务长(日人)预先把发言稿子做好,只要他们能够到会上照稿子宣读一遍,他们便可以算是完满达成“民意上达”的任务了。
总之,伪协议员把伪政府的罪恶政策,向地方去做“应声虫”式的宣传,这便是所谓“宣德”;再把根据敌伪罪恶企图,照章宣读出来的“民声”,作为伪政权作恶凭借的理由,便是所谓“达情”。
(4)在所谓使“国民生活向上”方面,例如,揭示出来的招牌,虽然说是为东北人民着想,但实际则是事事替敌伪的罪恶统治专门服务。譬如它所实施的“识字运动”,也就是为了宣传奴化欺骗工作上的方便;说是志在“奖励农村大力生产”,实际也就是利用当时的罪恶统制——利用殖民独占统治下的民需物资奇缺,以微不足道的棉布、水袜子之类为饵食,蓄意到当时的广大农民中来钓鱼,同时还可以奖励土豪、地主的大力盘剥,以便和他们站在一条共同反人民的线上,一同去吮吸大多数早已筋疲力尽的农民最后一滴血;硬说目的是为要“调解都市、农村之中的纷争”,其实就是打算里应外合地大力推行敌伪对东北人民的各种残酷掠夺政策。如好话说尽、坏事作尽地强征人民耕地、口蜜腹剑地以官价去硬抢农村中的各种牲畜,以及为虎作伥的所谓“增产出荷”等等,这都是所谓的要“使人民生活向上”的内容和实质。
(5)在所谓“达成国民动员”方面,这更明显,它是为谁来动员?为什么要进行动员?不用问,也就是要把东北的全部人力、物力、财力完全归拢在敌伪双方同心合力、竭泽而渔的大掠夺网中。特别是对于当时东北人民的肉体与精神的摧残,更是残酷凶狠到了极点,同时,也周密严刻得到了极点。例如,曾把二十岁以上的东北男子,都完全收入到伪协和会会员的奴役罗网中,同时更把二十岁以下(十五—二十岁)的男青年,也都给圈入到伪“协和会青年团”的奴化组织内;还把由十岁到十四岁的小学生也都赶到伪“协和会少年团”的毁人炉里,让他们去受军事训练,去听训奴教育讲话,以便在一朝有事之际,去给日帝侵略者充当廉价的炮灰。即在所谓平日,也可使之去充当牛马一般的忠实奴隶。此外,对于差不多达东北男子半数的妇女,也并没有轻轻放过。例如所谓“国防妇女会”也就是伪协和会的一个外廓团体,也就是对于全东北妇女的一个害人大樊笼和对于广大妇女阶层的一座大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