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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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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理查说,松了口气。丑闻对爱德华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怎么了?他有新情妇了吗?”

“更糟!喔,更,更糟,他结婚了。”

“结婚?”理查说,由于根本不相信,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平静,“不可能。”

“但他的确结婚了,这是一个小时前伦敦传回来的消息。”

“他不可能结婚,”理查坚持,“国王结婚是件大事,是合约,是协议,甚至是整个国会的事,我想。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已经结婚了?”

“不是我认为,”安说,她说了这大半天他却如此冷静地接受,不禁令她有点失去耐心,“全家人都在大厅气愤地讨论这件事。”

“安!你在门口偷听了吗?”

“喔,别那么正经。再说我不是成心要偷听,河的对岸都听得见啦。他娶的是葛瑞女士!”

“谁是葛瑞女士?哥洛比的葛瑞女士?”

“是的。”

“但是不可能,她有两个孩子,而且年纪相当大。”

“她比爱德华大五岁,可是美得不得了——这是我不小心听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已经结婚五个月了。在北汉普顿郡秘密结婚的。”

“但我以为他会娶法兰西国王的妹妹。”

安以一种别具深意的音调说着:“我爸爸也是。”

“的确,这对他来说非常尴尬,不是吗?在协商了那么久之后。”

“伦敦来的信差说他常常暴跳如雷,这使他看来像个傻瓜。她好像有一大家子亲戚,而他讨厌他们每一个人。”

“爱德华一定着了魔。”在理查充满英雄崇拜的眼光中,爱德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的。他的愚蠢,无可否认的、毫无道理的愚蠢,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着了魔。

“那会让我母亲心碎。”他说。他思及他父亲和爱德蒙被杀的时候,还有兰开斯特大军进逼伦敦城门的时候,他母亲展现的勇气。她没有哭泣,也没有将自己裹在自怜的保护膜里。她安排他和乔治去荷兰的乌特勒克,就像安排他们去学校就读一样。他们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但是她却冷静地、以不掉一滴泪的实际态度,让自己忙于为他们准备在冬天横渡英吉利海峡所需的温暖衣物。

她如何忍受得了这个天外飞来的一击?这个有破坏狂的傻瓜。这毁灭一切的愚行。

“是的,”安温柔地说,“可怜的西西莉姑妈。爱德华这样地伤害每个人真是罪无可赦,罪大恶极。”但爱德华还是完美无瑕。如果他做了什么错事,那是因为他生病了,着魔了,中蛊了。爱德华依然拥有理查的忠贞,全心全意的,近乎崇拜的忠贞。

即使在多年以后,那样的忠贞——成年的,基于认知和接受后的忠贞——依然那样地全心全意。

然后故事进展到西西莉·纳维尔的痛苦,以及她是怎样试图重整她和儿子爱德华之间的关系,她是既高兴又觉得羞耻,不过她的侄子渥威克却气得不得了。

还有一段很长的文字描述这位有着著名镀金般秀发的坚强美女,成功地做到了其他温驯美女做不到的事,以及她在西敏寺的即位典礼(她在渥威克沉默的抗议中登上王位,渥威克无法不去想伍德维尔的这一大家子人,将看到他们的姊妹伊丽莎白登基成为英国女王)。

下回理查出现在故事中是他身无分文准备前往林恩,正当无计可施时突然有一艘荷兰船刚好停在港湾里。同行的还有他的哥哥爱德华、爱德华的朋友海斯汀和一些随从。他们这些人除了全身上下的行头之外一毛钱也没有,在一番争执之后,船长同意以爱德华的毛皮帽子充当船费。

渥威克最后终于决定不再容忍伍德维尔家族,他曾帮助他表哥爱德华登上英格兰王位,他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拉下他。此举获得了所有纳维尔家人的支持,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甚至包括了好好先生乔治。他觉得迎娶渥威克的另一个女儿伊莎贝尔,藉此获得蒙特哥、纳维尔和毕强普三个地方半数的土地继承权,要比对他哥哥爱德华忠心耿耿划算得多。短短11天内,渥威克就政变成功,让整个英格兰大吃一惊,而爱德华和理查只得在阿卡莫和海格间,十月的泥地里蹒跚地逃亡。

从那时起,理查就总出现在故事的背景里。从布鲁芝沉郁的冬天,直到在勃艮第与玛格丽特在一起——在贝纳德堡与他和乔治一起,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父亲出征的,善良的,红着眼眶的玛格丽特,现在已经是勃艮第公爵夫人。玛格丽特,善良的玛格丽特,既忧虑又惊慌——就像未来许多人会忧虑与惊慌一样——由于乔治难以理解的行为。她决定为她这两个较令人景仰的哥哥做募款及宣传的工作。

虽然培尼——艾利斯小姐的兴趣是在卓然出众的爱德华身上,但这倒也没有使她对理查的成就隐而不彰。玛格丽特出钱雇的船,全是由理查整装完成的,而当时理查还不到18岁。而且当爱德华与为数甚多的随从被乔治和他的军队困在英格兰草原时,是理查跑去乔治的营帐,去劝说已被玛格丽特软化的乔治重新和他们结盟,爱德华才得以继续前往伦敦。

不过,格兰特想,最后这一项倒算不上什么伟大的成就。乔治显然很容易被说服做任何事,他天生就耳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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