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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的工作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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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可爱的苹果在树上闪光,它们引诱着我,让我爬到树上。

美丽的魔女:

苹果一直是你的欲求,从前只在乐园中才有。

今天我的心情是多么欢畅,因为在我的园中它也生长。[8]

关于苹果树和苹果的寓意可以说不言自明。使梦者神魂颠倒的包括女演员的那对诱人的**。

从上述分析我们不难假定,这个梦包括了梦者的童年印象。如果是这样,它一定涉及到梦者(现在已30岁了)的奶妈。对一个幼儿来说,奶妈**无疑就是他的客栈。那个奶妈,还有萨福,似乎暗指病人最近抛弃的那位情人。

梦者的哥哥在梦的内容中也出现了,哥哥在上,病人本身在下。这又是实际情况的颠倒。因为据我所知,病人的哥哥已失去了社会地位,而是病人本身取而代之了。在反复陈述梦的内容时,他避免用他哥哥在上而他在“底楼”,这样一来就把地位说得太清楚了,因为在维也纳,如果我们说某人在“底楼”就意味着他失去了钱财和地位,换句话说,就是到了社会的最底层了。而且,这个梦的某些部分还有理由以颠倒的情况表现,这种颠倒一定表现了梦的隐意与显意之间的另一种关系。[参见下文第326页以下]而且,我们业已发现理解这种颠倒的线索,它明显是在梦的结尾处,这里又有如在《萨福》中所描写的上坡时的困难。这种颠倒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在《萨福》中,那个男人抱着与他有性关系的女人,而在梦念中位置颠倒过来,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这种情况只能发生在童年时期,又一次指向奶妈:抱着婴儿。这样一来,梦的结尾既影射了萨福,也影射了奶妈。

正如小说的作者在选择书名《萨福》时他心目中就已有了影射女同性恋做法的意图,所以,梦的那些片断所说的“在下面”、“在上面”也是病人性关系的幻想,而作为受压抑的愿望也不能不与神经症有关。(梦的解释本身并不告诉我们,梦中所表现的内容是幻想而不是真实事件的回忆,分析只给我们思想的内容,然后让我们去判断它的真实性。乍一看,梦中的真实与虚幻事件同样有效,而且不仅梦中如此,就是在更为重要的精神结构的产生中亦如此。)[9]

我们已经知道[第245页以下],“一大群人”意味着一个秘密。他的哥哥不过是后来情敌的一个代表(由“回顾性幻想”引入的童年景象[10])。那位绅士咒骂意大利国王的那段插曲是最近发生却又与此没有关系的一个经验。它指下层人挤进上层社会。都德给一个年轻人以警告,就好像是给一个吃奶的婴儿一个警告一样。[11]

为了给梦的形成中的凝缩作用的研究提供另一个机会,我下面分析正接受我治疗的一个老妇人的梦。从病人所忍受的严重焦虑状态上看,她的梦包含了大量的性意念。她在刚一认识到这一事实时相当惊讶,甚至震惊。由于我不能把这个梦解释彻底,所以其材料显得散在几组没有联系的材料之中。

(三)金龟子的梦

梦的内容——她回忆起她有两只金龟子放在盒子里。她必须把它们放掉,不然,它们会闷死。

她打开盒子,金龟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一只从窗子飞了出去,当她应某人要求关上窗户时,那另外一只已经在窗框上被碾死了(显示出厌恶的表情)。

分析——她丈夫临时外出,她的一个14岁的女儿与她同寝。女儿在傍晚时叫她看一个飞蛾落进水杯中,但她并没有把它取出;次日清晨,她对这个小生物感到可怜。那天晚上,她曾读一本书,书上写几个孩子把猫扔进沸腾的水里,并描写了这只猫在水中**的样子。这是梦前发生的两件事,其本身并无意义,但却向她提供了对动物残忍这一线索向前探索。几年前,他们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度夏,她的女儿对动物表现得很残忍。她捕到一些蝴蝶,向这位病人要砒霜用来杀死蝴蝶。还有一次,她给一只飞蛾身上穿上一只大头针,让它在屋里飞了很长时间。再一次是把她养的待变蛹的毛虫活活饿死。比这还早些时候,她就习惯去撕掉大甲虫和蝴蝶的翅膀。但现在她对这种残忍的行为已感震惊——她变得仁慈了。

这位病人思考着这样一个矛盾的问题。它使她想到一个外表与品格之间的矛盾,正如乔治·艾略特在《亚当·贝德》一书中所描写的那样:一个女孩外表漂亮,但内心空虚、愚蠢;另一个女孩是外表丑陋,但品格高尚。一个公子哥儿会去勾引那个愚蠢的女孩,而一个工人会从情感与行动上都站在品格高尚的女孩一边。她说,要认识人的这一点真是很难的啊!看她这样,谁会猜想到她正在受着性欲望的煎熬折磨呢?

就在这个小姑娘开始收集蝴蝶的同一年,她们所在的那个地区闹起了虫灾,这种虫就是金龟子(may-beetle)。所以孩子们都很恨这种甲虫,把它们碾碎,毫不留情。同时,我的这位病人看到一个男人把金龟子的翅膀扯掉,然后把身子吃掉。她自己生于5月份(May),而且也在5月结婚。婚后3天,她写信给父母,说她如何如何快乐,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做梦那天晚上,她翻出一些以往的信件,读了几封给孩子听,有些是认真的,有些是戏谑性的。其中一封最为有趣的是一位钢琴教师写的求婚信,那时她还没结婚。还有一封是一位出身高贵的[12]追求者的信。

她因一个女儿读了莫泊桑的一本“坏”书[13]而自责。女儿向她要砒霜,让她想起了都德《富豪》一书中莫拉公爵返老还童的药丸。

“把它们放开”使她想起了《魔笛》中的一段话:

不要怕,我决不强迫你去爱,但是现在就把你放开也未免太快。

“金龟子”这个词又让她想起卡申的一句话:“你像甲虫一样疯狂地爱恋着我。”[14]

这其中她又想到《坦豪斯尔》中的话:

因为你被那邪恶的欢乐所激动……[15]

她一直为外出的丈夫担忧,她怕他在旅途中遭遇不幸,因此在白天都产生大量的幻觉。不久前在对她的分析中,发现她在潜意识中抱怨丈夫“变得衰老了”。这种隐藏在梦中的欲念会奇迹般地出现,如果我提到她在做梦前几天的事情。一天,她在做家务时突然命令似的对丈夫说:“你去上吊吧!”当时,她也吓了一跳。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不知在什么地方读到,如果男人上吊,就会形成强有力的**。对**的欲望正是从这种吓人的掩饰下的压抑中挣脱出来。“去上吊吧!”就等于说“你要不惜任何代价达到**!”《富豪》中詹金斯医生的药丸在此最为合适。因为病人清楚,最有效力的**就是斑蝥(又称西班牙蝇),也是由碾碎的金龟子配制的。这就是梦内容中最中心部分的要旨。

开窗和关窗是她与丈夫吵架的一个题目。她有开窗睡觉的习惯,因为她喜欢空气流通。而她丈夫却要关窗睡觉,他不喜欢空气流通。筋疲力尽是她梦中抱怨的主要症状。

在我刚刚记录的三个梦中,我已用加重符号标示出在梦念中反复出现的显梦元素,从而可以清楚地看出梦念与梦内容之间的关系的多重联系。但是这三个梦我们没有一个是一直分析到底的,因此,我们如果把一个梦彻头彻尾地分析一下并记录下来,想必是值得的。这样我们可以看出梦内容是如何被多重决定的。为此目的,我还得再次使用伊尔玛注射的那个梦。在这一例子中,我们可以更容易看出凝缩作用是如何利用多种方法来构成梦的。

梦内容中的主要人物是我的病人伊尔玛。她显得和现实中的特点一样,所以,第一步,她代表了她本人。但是我在窗边给她检查时的那副样子却是来自另外一个人,即如梦念所示,是来自我希望代替她的另一位女士。因为伊尔玛看上去患了白喉性黏膜病,以致引起了我对我大女儿的忧虑,于是她便代替了我的大女儿。由于她与我女儿同名的关系,在这背后又隐藏了我的一位因中毒而死亡的病人的形象。在这个梦的以后过程中,伊尔玛这个形象又有了其他几个含义,但她的视觉形象却始终没有任何改变。她变成了我们在儿童医院神经科诊断过的一个儿童的形象,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两个朋友显示出截然不同的性格特点。而我的孩子显然成了这种转换的一个跳板。同是这个“伊尔玛”不愿意张开的嘴,暗指了我曾为之检查过的另一位女性,而且通过她,也暗指了我的妻子。同时,我在她喉部发现的病理变化也隐含了这一类的其他人。

在梦中“伊尔玛”之后所出现的人物之中,没有一个以自己的形象呈现,他们都躲在“伊尔玛”的身后,因此她成为一个集合的形象,甚至有一些互相矛盾的性格,这一点必须承认。伊尔玛成了这些为凝缩作用被略去的人物的一个代表,所以,我把其他人的一点一滴的印象都通过她想了起来。

为了达到凝缩的目的,还有一种途径可以产生“集合形象”,即把三两个甚至更多的实际形象合为一个梦意象。我梦中的M医生就是如此构想出来的。他的名字叫M医生,而且言谈举止都像他,但是体质特征和病状却属于另外一个人,即我的大哥。只有一个特征,即苍白脸色系由二人所决定,因为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有这一特征。

关于我长着黄胡子叔叔的梦中的R医生,也同样是个复合的形象,但在这一梦例中,梦的意象是以另一种方式组成的。我没有把一个人的特征与其他人的特征结合起来,而是在形成过程中从记忆形象中删除每个人的某些特征。我所采用的方法是高尔顿绘制家族肖像的办法,即把两个形象投射到一块底版上,这样两者的共性特征得到突出,而那些互相不一致的地方则彼此抵消,在画面上就模糊不清了。在关于我叔叔的梦中,漂亮的胡须在面孔上十分突出,但因为脸却是属于两个人的,因此脸部最终变得含混不清了。顺便提一下,胡子经过变灰的中间观念,也暗指了我的父亲和我自己。

建构集合形象或复合形象是梦的凝缩作用在梦中运作的主要方法之一,下文[第320页以下]我将从另一背景对此加以讨论。

在伊尔玛打针梦中出现的“痢疾”(dysentery)也是多重决定的:首先是由于它与diphtheria(白喉)一词谐音,其次是由于它与我送到东方去的那个我尚未辨认出癔症的病人有联系。

在这个梦中,关于凝缩作用的另一个有趣例子是因为曾提到了丙基(propyls),但梦念中包含的是“戊基”(amyls)而不是丙基。我们会想,在梦构成的这一点上发生了单一移置作用,情况的确如此。但移置在此是为了凝缩的目的,对此,下面的分析将给予证明。如果我在“丙基”这个词上可以多思考一会儿,我就会发现它与“圣殿入口”(propylaea)很相近。但圣殿入口并不仅在雅典,在慕尼黑也有。[16]在此梦的一年前,我曾去慕尼黑看望一个朋友,他病得很重。

在梦中紧接着丙基后出现的“三甲胺”(trimethylamin)一词,显然是把这位朋友引入梦中的那个词。

我将忽略这个非常引人注意的方法,即如在梦的分析的其他方面一样,有各种各样十分重要意义的联想被用来建立观念的联系,似乎这些观念有着相同的分量。我也将不得不屈服**,给在梦内容中丙基移置隐梦中的戊基过程做一个弹性的描绘。

一方面,我们发现许多观念集中到我的朋友奥托身上。奥托不理解我,站在我的对立面,而且他送给我一瓶带有杂醇(戊基)味的酒。另一方面,我们看到——通过对比与前面一组相联系——又一组观念同我在柏林的一位朋友相联结(即威廉·弗利斯),他很理解我,他将站在我的立场上,而且他提供过我许多关于性过程化学方面的有用信息。

最近的刺激源——梦的实际刺激物——决定了在奥托那组观念中是什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首先是戊基,它决定了梦内容的形式。而威廉那一组之所以被激活,只是为了与奥托这一组的观念形成对比。而且这一组中的那些被激活的元素也只是为了附合在奥托那组已被激活的元素。在整个梦中,的确,我不断从那个让我生气的人转向另一个与他相比更令人满意的人身上,一点一点地,我是在唤起一个朋友,来反对我的对手。这样在奥托那组里的戊基从另外一组中的化学领域中产生了记忆,也以同样形式产生了“三甲胺”的记忆。受多方面的支持,三甲胺终于进入了梦的内容,“戊基”本身可以不经改变地进入梦的内容,但它却是在“威廉”一组的影响下才进入的。在整个威廉这一组的全部记忆中,进行了一次普遍的搜寻工作,为了找到可以为戊基提供多重决定的元素,而“丙基”与“戊基”是十分相近的联想。在威廉一组中的慕尼黑又以它的“圣殿入口”在中途与“丙基”相遇,这两组就以“propyls-propylaea”连结形式结合在一起。似乎是以折衷的方法,中介元素就是进入梦内容的那个成分。一个容许多重决定的中间公共实体由此形成。因此,显然多重决定性一定能使一个元素更容易进入梦的内容。为了建立起一个这样的中间环节,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将注意力从真正的意图转向与之邻近的联想上。

关于伊尔玛打针的梦的研究,已经使我们能够对梦形成过程中的凝缩作用有更深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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