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章 梦的工作1004(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第六章梦的工作[1]004

“我的一位同事近来对释梦问题产生强烈兴趣。他写信给我,探讨有关牙刺激为主梦的问题。“‘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我去看牙医,他给我下颚的一颗后牙打钻。他钻过了头致使废了这颗牙,于是用镊子把它拔出。这颗牙拔得不费吹灰之力,使很我吃惊。他把牙放在桌上,让我别为它操心,因为这不是那颗要医治的牙。这颗牙(现在想来,好像是一颗上门牙)在桌上变成了好几层。我从手术椅上起来,好奇地走近它,并提出一个我感兴趣的医学问题。牙医一边把这颗拔得出奇的牙的各部分分开,并用仪器将之碾碎(成粉末),一边回答着我,说那个问题与青春期有关,牙齿只有在青春期以前才易于拔出,但对女性而言,关键因素是是否生过小孩。’

“其时(我相信是半睡半醒)我意识到,这个梦伴有一次遗精,但我不能肯定遗精与梦的哪一细节相联。我觉得好像在拔牙时就遗精了。

“随后我又做梦了,梦的是什么已记不清;但其结尾是:我把帽子和上衣丢在什么地方了(可能是牙医的更衣室),并希望会有人给我送来。匆忙之中,我只穿了外套去赶正要开动的火车。

最后我赶上了火车,跳上最末一节车厢。那里已经有人站着了。虽然我挤不进车厢里头,只得忍受旅行的拥挤,但最终还是躲开了拥挤。我们进了一条大隧道,迎面开来的两列火车从我们车厢穿过,就好像我们的火车是隧道似的。我对着车窗看,好像是站在车厢外面。”

“下面记述的是做梦前一天的经历和想法,为这个梦的解释提供了材料:

“(1)最近几天我确实在治牙,做梦那时,我下颚的一颗牙一直疼痛着,梦中牙医钻的正是这颗牙。实际治牙时,牙医对这颗牙的处理时间也确实很长。做梦的当天上午,我因牙疼又去看过牙医,他说我应该拔掉患牙同一侧的另一颗牙,因为可能正是这颗牙引起了患牙的疼痛。这是我当时正在长出的一颗‘智齿’。就此,我提出了一个有关他的医德的问题。

“(2)同一天下午,我由于牙疼对一位女士发了脾气,并因此向她道了歉。随后她对我说,她有一颗牙,牙冠几乎全已碎落,但害怕将其牙根拔出。她认为,拔‘上颚大牙’特别疼痛且危险,虽然她的一位熟人曾告诉过她,拔上牙是很容易的,而她的患牙正位于上颚。这位熟人还曾对她说过,有一次在麻醉状态下,她被错拔了一颗好牙,这更增加了她对必要手术的恐惧。然后她问我‘上颚犬牙’到底是磨牙还是犬牙,它们到底有些什么特征和分别。我一方面向她指出所有这些意见中的迷信成分,但同时我又强调了某些通俗看法中的合理内核。这时她向我讲述了一个她以为是古老而广泛流传的观念——即一个孕妇要是牙疼,那么她怀的便是男孩。

“(3)这一说法激起了我对弗洛伊德在《释梦》中把牙刺激梦的典型意义说成是**替代物的兴趣,因为在上述(那位女士)引证的通俗说法中,牙与男性**(或男婴)之间发生了联系。于是,那天晚上我读了《释梦》的有关章节,其中,下面的论述对我的梦产生了明显的影响,正如前述两个经历一样。关于牙刺激的梦,弗洛伊德写道,‘对男人而言,这些梦的动机力量源于青春期的**欲望,此外别无其他。’(第385页),又写道,‘我想,含有牙刺激因素的典型梦的许多变式(如被别人拔出一颗牙的梦等),应该按同样的方式加以解释。然而,“牙刺激”如何获得这种意义呢?这也许使我们感到困惑。这里我想提请读者注意,性压抑常常利用梦用身体部分由下向上地移位’(对本梦而言,就是由下颚向上颚的移位)。‘正因为如此,癔症才可能有下列现象,即本来是与**相联的各种感觉和意向,却表现于那些至少不受非议的其他身体部位。’(第387页)‘这里,我想指出语言学用法中的另一种比照。

在我们的语言中,**动作被粗鄙地称为“拔出来”或“拔下来”。’(第388页)在我刚步入青少年期时,我就熟知这是描述**的术语,任何有经验的释梦者都不难由此发现梦所潜藏的婴儿期性欲材料。这里我只想补述一事。梦中拔牙之容易及其拔出后变成一颗上门牙使我想起,我在童年时,自己曾轻易地拔出了一颗松动的上门牙而没有疼痛。

这件事,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其全部细节。我第一次自觉**想法亦产生于这同一早期阶段(这是一种掩蔽记忆)。

“弗洛伊德对C。G。荣格的一句活的援引,即妇女做的牙刺激梦,具有分娩的意义[第387页脚注],以及对孕妇牙疼意义的通俗信念,说明了对(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梦的决定因素进行区别的理由。关于这一点,我想起了以前做的一个梦。那是在我看牙医后不久做的。我梦见刚镶上不久的金牙冠脱落了。这使我在梦中很恼火,因为我为此花了相当一笔开销,其时这笔开销中仍然使手头很紧。现在,(由于我有了一定的经验)这个梦是可以理解的,它意味着**在物质利益方面比对象爱更有优势:从省钱的角度看,后者无论如何都不如前者(参照牙金冠)[130]。

我相信,那位女士关于孕妇牙疼意义的说法,重新唤起了我的这一系列想法。

“这就是我那位同事的解释,它很有启发性,而且,我想它是无可反驳的。这里我只想补充一点,即指出第二个梦的可能意义的线索。它似乎代表着梦者由**向**的过渡,这一过渡显然伴有很大的困难——(参照火车从不同方向出入隧道),也代表着**的危险(参照怀孕和大衣[参见第186页])。为此,梦者使用了词桥‘Zahn-ziehen(Zug)和Zahn-reissen(Reisen)’。[131]

“另一方面,从理论上讲,这个梦例在两个方面使我产生兴趣。第一,它为弗洛伊德的发现提供了证据,即梦中**伴以拔出一颗牙。不管**以何种方式呈现,我们都应视之为不借助于任何机械刺激而实现的**满足。此外,在这一梦例中,和通常情况不同,伴以**的满足并不针对某一对象,甚至不针对想象的对象。相反,我们也许可以说,它没有对象,而完全是自体性欲(autoerotic),或者至多只是表现出(与牙医相比)轻微的同性恋倾向。

“第二,在我看来,值得强调的是,我们必须反对下列观点。有人认为,根本没有必要把这个梦例看成是对弗洛伊德观点的证实,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正足以使人理解这个梦的内容。梦者去看牙医,他与那位女士的对话,以及他阅读弗洛伊德的《释梦》,完全足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特别是在他的睡眠受困于牙痛时。如果需要的话,这些事情甚至还能解释这个梦如何被用以处理干扰他睡眠的牙痛——即通过拔掉痛牙的观点,并同时以力比多来冲淡梦者所恐惧的疼痛感。但是,即使我们最大限度地承认所有这一切,严格地讲,要说仅仅是阅读弗洛伊德的解释就使梦者在拔牙与**动作之间建立起联系,或者说是使这种联系产生作用,那是站不住脚的,除非是这种关系早已建立,如梦者自己(在‘拔出来’一句中)所承认的那样。

这一联系之所以被激活,不仅是因为他与那位女士之间的对话,还因为他随后所报告的一个情况。在阅读《释梦》时,他由于理解上的困难而愿意轻信牙刺激梦的这一典型意义,并产生一个愿望,想知道是否这一意义对所有牙刺激梦都适用。至少对他而言,这个梦证实了确实如此,并向他表明他何以会对这个问题产生怀疑。所以,从这个方面看,这个梦也是一个愿望的满足——即满足了他要使自己确信弗洛伊德这一观念的适用范围及其可靠性的愿望。”

第二类典型梦包括那些梦者在其中飞翔或漂浮、跌落、游泳等的梦。这类梦的意义是什么?对此不能做出一个普遍的回答。我们将会知道,这些梦在不同情况下会有不同的意义。

只是其中所包含的原始感性材料同出一源。[1909]精神分析所提供的信息迫使我得出结论认为,这些梦也再现了儿童期的印象,即它们与含有运动成分的游戏有关,这种游戏对儿童极富吸引力。哪个叔舅不曾伸出双臂把儿童举向空中,不曾让儿童坐在膝上然后突然伸直双腿,或是把他高高举起然后突然放下像是跌落的呢?孩子总是喜欢这种体验,乐此不疲,并不断央求成人和他玩这种游戏,特别是当游戏使他感到些许惊吓和晕眩时更是如此。日后,他们就在梦中重复这种体验;但在梦中,不是别人用双手把他们举上举下,而表现为毫无任何支撑的漂浮起来或跌落下去。他们也常从儿童伙伴的这种类型的游戏(以及**秋千或跷跷板)中获得这种快乐。看马戏团的杂技表演时,这种游戏记忆又在他们心中浮现。

男孩的癔症发作,有时只是对这类技巧极其娴熟的复现。这些运动游戏,虽然本身天真无邪,却往往引起性的感觉。“顽皮嬉耍”[“Hetzen”]一词常用以描述这类活动。如果我可以使用这个词,那么,飞翔、跌落、晕眩如此等等,这种梦所复现的正是儿时的顽皮嬉耍。但伴随这种体验的快感则转为焦虑。然而,做母亲的都知道,事实上,儿童的顽皮嬉耍往往以口角和眼泪而告终。[1900]因此,对那种认为飞翔与跌落之梦系由睡眠时的触觉或肺部运动觉等所引起的理论,我有充分的理由加以反对。在我看来,这些感觉本身就是作为梦所追溯的记忆的一个部分被再现的,也就是说,它们是梦的内容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梦的来源。[1900][132]

正因为如此,各种由类似的运动觉所构成并同出一源的材料,便被用以表现各种可能的梦念。

飞翔或漂浮于空中的梦(往往带有愉悦色彩)需要做多种不同的解释。对某些人而言,这些解释必须带有个人特征;对另一些人而言,这些解释甚至具有典型性。我的一位女性患者曾一度梦见自己是飘行于街上而不是走在街上。她很矮小,害怕与其他人接触而弄脏自己。飘行梦满足了她两个愿望,即双脚抬离地面和高人一头。我发现,有些妇女的飞行梦表达的是“像一只鸟”的愿望;还有一些妇女在梦中变成天使,是因为她们在生活中未曾有此美称。飞翔与鸟的观念之间的密切相关,为男人飞翔梦往往具有猥亵性性欲意义提供了解释,所以,当我们听说某位梦者非常得意于自己梦中飞行能力时,当不必惊奇。[1909]维也纳[后居纽约]的保罗·费德恩医生提出了一个有趣理论[133],认为飞翔梦大多表示**,因为**这一经常令人产生想象的奇妙现象,不能不给人以深刻印象。**时,万有引力定律显然暂时失效了。(参照古人制作的带翅阴茎。)[1911]一个人引人注目的事实是,穆里·沃尔德作为一位思想严肃、无意于对梦作出任何解释的梦研究者,也支持关于飞翔和飘行梦的性欲解释(沃尔德,1910~1912,第2卷,第791页)。

他说,性欲因素是“飘行梦最强有力的动机”,并指出,这种梦伴以身体振动的紧张感,经常与**或遗精相联系。[1914]另一方面,跌落梦更以焦虑为特征。对女性而言,其解释并不难。她们几乎总是承认,跌落是屈服于性欲**的象征。关于跌落梦的幼儿期根源,我们尚未彻底探明。几乎每个婴幼儿都曾跌落过,被抱起、爱抚;或在夜间掉出婴儿床又被母亲或保姆抱进她们的被窝。[1909]经常梦见游泳并从其破浪前行中感到极度欢欣的人,一般都曾是尿床者,并在梦中重温过去由尿床带来的快乐。从下文(第399页以下)若干梦例中,我们将会明白,游泳梦最易于用以代表什么。[1909]对有关火的梦的释义,为幼儿园的一条禁令提供了解释,即不许儿童“玩火”以免夜间尿床,因为这些梦也潜藏着对儿时遗尿的回忆。在《一例癔症分析片断》[1905e,第二节,杜拉的第一个梦]中,我已通过梦者个案史对这类火梦之一例进行了彻底的分析和综合,并就这种幼儿材料在成年生活中能用以代表何种冲动做出了说明。[1911]如果我们把在不同人的梦中经常可以发现相同的显梦内容理解为“典型”一词的含义,那么我就可以提出大量其他“典型梦”。例如,穿过一条胡同或一整套房间的梦(参见第214页);

遇见盗贼的梦——顺便指出,神经质的人在睡前总要加以防备(参见第403页),被野兽(或公牛、马等)追逐的梦(参见第410页);受到刀、匕首、长矛威胁的梦——这后两种情况更为焦虑者的显梦所特有——如此等等。对这类材料进行专门的研究是完全值得的。这里我只想指出两点,虽然这两点并非只适用于典型梦。

一个人越关注于梦的解释,就越得承认,成人的梦大多涉及性的材料,并对性欲愿望加以表达。只有那些真正对梦加以分析的人,亦即那些通过显梦达到隐意梦念的人,才能做出这一论断。

而那些仅仅满足于记录显梦的人(如纳克关于性梦的著作)则不会这样。我同时要指出,这一事实毫不足奇,而是与我的释梦原则完全一致。没有哪种本能像性本能及其各成分那样,从儿童期起就受到如此强大的压制(参见我的《性学三论》1905d);也没有哪种本能像性本能那样遗留下如此众多、如此强烈的潜意识欲望,随时准备在睡眠中制造梦。在释梦中,我们切不可忘记性欲情结的重要性,尽管我们应当避免扩大化,不要把它们看成是梦的唯一重要因素。[1909]对多数梦而言,如果我们详加分析,便可断言它们具有双重的性意味,因为它们无疑都允许“多重解释”,从中体现出梦者的同性恋冲动——即与其正常性活动相对立的冲动。然而,如果像斯泰克尔(1911,[第71页])和阿德勒(1910)等那样,认为所有的梦都应做双重性欲解释,在我看来同样是不可证实和不可取的。特别是,我不能否认这样的明显事实,即有许多梦满足的不是性欲需要,如饥渴、方便之梦。因此,诸如“在每个梦的背后都可以发现死亡的幽灵”(斯泰克尔[1911,第34页]),或“每个梦都显示着由女性向男性的发展路线”(阿德勒[1910])等论断,在我看来也都远远超出了释梦的合法范围。[1911]批评家们一直无休止地加以抨击的一个观点是认为所有的梦都需做性的解释。我的《释梦》一书从未做此主张,而且,这一主张与本书所表达的其他观点显然是相冲突的。[1919][134]

我在别处(第183页以下)已表明,最天真无邪的梦也可能体现着粗俗的性欲愿望,我还可以提出许多新的梦例为此作证。还有许多梦,看似无甚奇特之处并显得漫不经心,但分析却表明都可追溯到充满欲望的冲动;而这种冲动肯定无疑是性欲冲动,且是意想不到的性欲冲动。例如下面这个梦,在对它进行解释之前,谁会怀疑它呈现着一种性欲愿望呢?梦者这样描述:在两座雄伟宫殿后不远处,有一间门户闭锁的小屋。我妻子领我穿过一条小街到达此屋并推开门,我于是迅捷溜进一个有斜坡的庭院内。任何稍有释梦经验者都会立即想到,穿越小径和打开闭锁的门户都是性的最常见象征,且很容易看出,此梦表达的是企图从背后**(从女性两半丰满的臀部之间)。斜坡上的小径自然是指**。梦者梦见妻子的帮助,其实只是他对妻子的顾虑而抑制了梦者从背后**的企图。事实上,做梦当天,有一姑娘住在他家。这位姑娘使他动心,并给他留下一个印象,即她可能不会反对背后**方式。两座宫殿间的小屋使人想起布拉格的哈拉钦(城堡)。同时也指这位姑娘,她就生于那里。[1909]当我对一位病人坚持说,与自己母亲**的俄狄浦斯梦会经常出现时,他总是答道:“我从未记得做过这种梦。”然而不久,患者就回忆起一些他经常做的、不甚明显且漫不经心的梦。分析却表明,这些梦具有同样内容——即是俄狄浦斯梦。我敢肯定地说,与自己母亲**的梦,更多的是经过伪装而不是直接呈现的。[1909][135]

在某些有关风景和其他地点的梦中,重点在于梦本身,即以前曾经到过这里的确信感(梦中出现“似曾相识”具有一种特殊意义[136])。这些地点固定不变地意指梦者母亲的**;确实,再没有别的什么地方能使人如此确信以前曾到过的了。[1909]只有一次,我对一位强迫症患者的梦困惑不解,他说他梦见去了一个他曾两次去过的一幢房子。但一段时间以前,这位患者曾告诉过我一件在他6岁时发生的事情。有一次,他和母亲睡在一起,却在母亲熟睡时误把手指插进母亲的**。[1914]大量伴有焦虑、并以有关穿越狭窄空间和浸于水中的主题为内容的梦[137],是基于宫内生活,即存在于子宫内以及生殖行为的幻想而形成的。下面是一位年轻男性的梦,在他的想象中,他曾利用宫内生活的机会来观看父母的**。他置身于一深坑里。坑内有一窗口,窗口似塞默林隧道[138]的窗口。透过窗口,他先看到一片空地,然后在空地上想象一幅图画,它立即呈现并填满空隙。图画描绘的是一块正被什么工具深耕着的土地。伴随此情景的清新的空气,黑色的泥土以及辛勤劳作的感觉,给他留下一种愉快的印象。接着,他又看到一本有关教育的书展现在眼前……他惊奇地发现,书中大量论及(儿童的)性欲;这使他想起了我。

这里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关于水的梦,系一女患者所做,对治疗具有某种特别的功用。在她的避暑胜地,某某湖畔,乳白色的月亮倒映湖面。她纵身跳入深深的湖水之中。

诸如此类的梦是分娩梦,将其显梦所报告的事实加以颠倒便可得其解释,如从“跳入水中”,我们解得“从水中出来”,亦即被生出。[139]只要想起法文“lune”[即“底部”]一词的俚俗含义,我们便可能发现婴儿出生的地点。于是乳白色的月亮便是那白色的底部,儿童都猜想他们出于那里。

患者希望出生于度假胜地的愿望,其意如何?我就此发问,她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不就像我通过治疗重获新生一样吗?”于是梦便是她对我的邀请,要我在她的度假胜地继续为她治疗——亦即去那里会她。或许,梦里还有一个非常羞怯的暗示,即患者自己想变成一位母亲。[140]

关于分娩梦及其解释,下面从厄内斯特·琼斯的一篇论文(1910b)中再引一例。[141]她站在海边,看着一个小男孩涉水入海。这小男孩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他涉水愈深直到海水淹没了他,她只能看到他的头在水面上下浮动。随后,梦境变成一家饭店拥挤的大厅,她丈夫离开了她,她便和一位生人“攀谈起来”。分析中,梦的第二部分表示她想离开丈夫而与第三者建立亲密关系……梦的第一部分很明显是一个出生幻想,和神话一样,在梦里,从羊水中分娩出婴儿,通常通过伪装表现为使儿童进入水中;阿多尼斯、奥斯里斯、摩西、巴克赫斯等的出生,均为此提供了著名的例证。头在水面上下浮动使患者立即回忆起在她唯一一次怀孕时所体验到的胎动感觉。想象孩子走入水中引起她的一个幻想。即她看见自己把孩子从水中带出、送入育婴室、为他洗理穿戴、并把他安顿在家里。

所以,梦的第二部分表达了有关私奔的念头,它属于第一部分的隐梦;而梦的第一部分则与第二部分的隐意即分娩幻想相对应。除了这种顺序的颠倒外,梦的两个部分之间更有其他颠倒。在第一部分,小孩涉入水中,然后是头浮动于水面;在潜在的梦念中,先是出现胎动,然后是儿童脱水而出(双重颠倒)。在第二部分,她丈夫离开她;在隐梦中则是她离开了丈夫。

阿伯拉罕(1909,第22页以下)报告了另一个分娩梦,系由一个首次临产的年轻妇女所做。从她家地板某处,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向水中(生殖道——羊水)。她掀开地板上的一道阀门,立即看到一只浑身棕毛、貌似海豹的动物,结果是她弟弟。她一直如母亲一般待弟弟。[1911]兰克[1912a]通过一系列梦例揭示,分娩梦与小便梦使用着同样的象征作用。对后者而言,情欲刺激表现为小便刺激。这些梦的意义的分层,与自婴儿期起象征物的意义所发生的变更紧相对应。[1914]现在我们可以回到前一章(第237页)所中断的一个论题[142],即在梦的形成过程中干扰睡眠的肌体刺激的作用问题。由肌体刺激所形成的梦,不仅直接显示出愿望满足的通常倾向及其方便性,而且也常常显示出极明显的象征作用;因为,这样的刺激在梦中以象征的伪装来应对,它遭失败后才惊醒梦者,这种情况绝非罕见。不仅遗精或性欲**的梦如此,由小便或大便需要所引起的梦亦如此。“遗精梦的独特性不仅使我们能够直接揭示某些现已被认为是典型的性欲象征,也能揭示那些激烈争论的性欲象征;它还能使我们确信,梦中某些表面天真无邪的情境,也不过是**裸的性欲景象的象征序幕。一般而言,后者在相对少见的遗精梦中被无伪装地表露,但常常足以导致焦虑梦,而焦虑梦则同样具有惊醒睡者的效应。[兰克,同上,第55页]尿刺激梦的象征作用尤其明显,且早已为人所知。希波克拉底就已表达过这一观点,认为梦见喷泉或泉水,就表明**失调(哈夫洛克·霭理士[1911,第164页])。施尔纳[1861,第189页]研究了尿刺激象征的多元性,并断言:“任何强烈的尿刺激都必然要转为性感带的刺激及其象征表现……尿刺激梦通常也是性梦的代表。”[同上,第192页]奥托·兰克在那篇讨论象征唤醒梦的分层作用的论文[兰克,1912a]中表明,大多数尿刺激梦事实上很可能是由性刺激引起的。其中性刺激试图通过尿刺激梦在婴幼儿的尿道性欲形式中寻求一种退行的满足[同上,第78页]。对此我表示赞同。特富启发性的情况是,由此建立的尿刺激导致惊醒和排尿,但梦仍然继续着,此时,性的需要就会以毫无伪装的性欲想象加以表达。

肠刺激梦以类似方式揭示了其所包含的象征作用,并同时证实了为社会人类学所充分证实了黄金与粪便之间的联系。(参见弗洛伊德,1908b;兰克,1912a;达特纳,1913;以及里克,1915。)“例如,一位正在医治肠疾的妇女患者梦见,有人在一间看似乡间厕所的小木屋埋藏黄金。梦还有一个部分,说的是她正为刚拉完大便的小女儿揩屁股。”[兰克,1912a,第55页]援救梦与分娩梦密切相关,在妇女的梦中,援救,特别是从水中援救,与分娩具有同样的意义。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