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006(第2页)
我很少在医学治疗上出现失误,在我的记忆中,我仅仅出现过一次这样的闪失。有一个上年纪的女士,曾有几年,我一天要去看她两次。[93]早上去的医务活动有二:一是给她的眼里滴几滴眼睛清洗液,二是给她注射一针吗啡。我通常准备两个小瓶子:一个是蓝色的,装洗眼剂;一个是白色的,装吗啡溶液。在从事这两种操作的时候,我一般还在思考着其他什么事情,到现在为止,因如此经常地做这样的动作,这个动作已经非常娴熟和自由了。一天早上,我发现,我的这个自动化的活动竟出现了失误,我将清洗液倒进了白色的瓶子里,而非蓝色的瓶子,结果将吗啡错误地当做滴眼液滴到了她的眼睛里。我很害怕,然后,安慰自己说,几滴2%的吗啡溶液不会对她有什么危害,即使溶液进入结膜囊里。这种恐怖情绪的出现,明显还有其他原因。
在企图分析这个小的失误的时候,我首先想到了这句话,“向老妇人施暴”,这为我找到问题的答案带来了一线光明。当时我还在受一个年轻人前一天晚上做的一个梦的影响,梦的内容涉及到他和他的母亲的**行为[94],这个奇怪的事实——在这个传说中,王后纠卡斯特在这个年龄,她并没有表示任何反对——在我看来与这样的结论很吻合:在恋上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一个人从不会以她现在的情形考虑到她,而她好像是带着童年时期延续下来的青春的记忆幻想出现的。
当这种迂回于两个幻想之间的梦幻被意识到时,这种不协调才会出现,并确定地附着于一个时期。
当我萦绕于这种思绪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这个患者,她已年逾九旬,我发现俄狄普斯神话普遍适用于人类,我的这种行为好像是一种神谕,并与命运有关,因为,当时,我在向这个“老妇人”施暴。这里的闪失动作也没有什么伤害,对于这两种可能失误而言——用吗啡溶液滴眼睛和用洗眼液注射,我还是选用了伤害最大的一种。这里的问题是,是否和我们以前讨论的例子一样,我们能够承认是这种潜意识的动机在起作用呢?
到现在为止,我占有的材料使我陷入困境,这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我不得不用推理的方式。
我们都知道,严重的心理病患者有时表现出自残的症状,在这种情况下的自杀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自杀是心理冲突的结果。我通过很多例证可以证明,那些发生于这些患者的明显的偶然性伤害事件,实际上都是一种自残行为。人们有一种自我惩罚的冲动,但是这种冲动被严格监督着,一般情况下通过自我谴责的方式表现出来,或促成人们形成一定的症状。这种自我惩罚的冲动还会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以期寻找表现的机会,或者以人为的方式使环境发生一些改变,直到最后所期望的伤害效果出现为止。对于这样的适度伤害而言,这种情况的发生并不少见。同时,这种情况下所表现出的很多特点也流露出这种潜意识动机的作用,如人们在这种意外的伤害面前显得非常冷静。[95]
我不准备举更多的例子来说明这一问题,我将对我医务实践中所经历的一个例子做详细的分析。一个已婚的年轻女士在一次车祸中摔断了小腿,这样她不得不卧床几星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她没有表现出痛苦,对这种不幸表现得异常的平静。这个事故导致了她的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个疾病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后还是通过精神分析的方式治好了。在对她进行治疗的时候,我了解了有关这次事故的背景材料以及前期事件。这个少妇在她的嫉妒心很强的丈夫的陪同下,到她已婚的妹妹的农庄小住,陪伴他们的还有她的很多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丈夫、妻子等。一天晚上,在这个亲密的圈子里,她显露了一下自己的才气,跳了一曲康康舞[96],亲戚们对她的这个精彩的表演拍手称赞,唯一不满意的是她的丈夫,他对她低声说道:“又在做婊子!”这句话伤透了她的心——我们不去考察这句话是否仅仅指她跳舞——她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她感觉自己应该驾车去放松一下,马是她自己选的,说这对马不行,特选了另一对马。她的妹妹让她的小孩和保姆一同前往,她表示强烈反对。坐在车上走的时候,她显得很不安,她叮嘱车夫小心惊了马。果然,一刻也没有停止的马真的出现了问题,她惊恐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结果摔断了腿,而其他待在车里的人则安然无恙。我了解了这些细节后,不得不承认,这种意外是设计好的,我们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这种技能,即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找到一个恰当的惩罚机会的技能,因为,她在以后很长时间无法再跳康康舞了。
至于我自己的自我伤害行为,所能报告的寥寥无几,但在一次很特别的情况下,我发现我也无法逃脱这种自我伤害。当我的家人抱怨说自己咬了舌头,或夹了手指此类的话,他通常无法得到他希望得到的同情;相反,人们会反问:“你怎么会这样的?”当一个年轻的患者在一次治疗过程中表现出要娶我的大女儿的愿望时(当然,并不是认真的),我夹了我的大拇指,当时感觉很疼痛。我知道,当时她由于重病而住在医院里。
我的一个儿子,脾气暴躁,生病的时候很难护理。一天,当告诉他今天上午要待在**时,他很气愤,威胁说他要自杀——这种方式可能是他从报纸上了解到的。到了晚上,他让我看了他胸部一侧的一个肿块,这是他撞门柄时留下的。我感到很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其用意何在,这个11岁的孩子的回答好像能够让我明白一些:“我早上说过我要自杀的。”这样看来,我的观点对解释我的这个孩子的情况似乎不太适用。
如果你相信有半存心的自我伤害行为存在的话,那么,你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除了有意识的、存心自杀外,还有半存心的自我毁灭(在潜意识动机支配下的自我毁灭),其表现是巧妙地利用一些对生命的伤害事件,或将它伪装成偶然的不幸的事件。这样的自我毁灭为数并不少,因为有自我毁灭倾向的人比已经做出这种行动的人要多得多,自我伤害实际上正是这种自我毁灭的动机和阻止它表现的力量之间的一种妥协,即使这种自杀已经成为事实,这种自杀的倾向实际上也以被压抑的方式在无意识中存在了很长时间。
即使是有意识地自杀的人也要选择自杀的时间、方式和机会,对于潜意识的自我毁灭而言,在完成这种活动时也要等待机会,一方面逃避监督,另一方面利用个体防卫的力量,将这种被压抑的动机力量释放出来。[97]我的这个观点远非无稽之谈,我从很多这种偶然的不幸中了解到(从马背上摔下来,或从车上摔下来),自杀是由于潜意识的默许而表现出来的。例如,一个官员在和他的同事骑马比赛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由于这次他的伤很重,几天后便死了。清醒的时候,他的行为在很多方面都是正常的,但他在事故发生前的行为则很不寻常。他很爱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死后,他变得一蹶不振,多次在谈到此事时,在同事或朋友的面前都泣不成声,在他的好朋友面前多次说他对生活已经厌倦了,并要辞职去非洲战场,而他以前对此则没有兴趣。[98]以前,他是一个熟练的骑手,现在他则避免骑马,即使有此可能。最后,在赛前,他也并不退出,但表示出一种悲哀的预感,根据我们所阐述的观点,这个预感变为现实是不足为怪的。有人还这样告诉我,一个人在这样一种悲伤的状态下无法控制一匹正常的马也是很值得怀疑的。我很同意这种看法,但是由这种“神经(nerves)”状态所引发的运动机能的抑制也应该被看作一种自己所坚持的自我毁灭的动机。
布达佩斯的费伦茨为我提供了一个可以公布于众的观点,他分析了偶然的枪伤事件,他把此解释为一种潜意识的自杀的企图,我同意他对这个事件的看法:
“J。Ad,22岁,一个熟练木工,他于1908年1月18日拜访了我,问我说,1907年3月20日,一粒子弹穿透了他左侧的太阳穴,这个子弹能否通过手术取出。除了偶然有一点轻微的头疼外,他感觉很好;而且客观的检查也表明,除了左侧有一个子弹疤痕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因此,我建议不要动手术。当我了解到当时的情况时,他解释说,这是一个偶然的伤害事件,他正在玩弄他哥哥的左轮手枪,心想里面可能没有子弹,因此用左手对着自己的左侧太阳穴扣动扳机(他并非是左撇子),结果子弹射了出来。在这个能容纳6颗子弹的弹膛里竟然有3颗子弹。
当我问他拿起这个手枪时是怎么想的时,他回答说,那时他正要进行服役体检。就在前一天晚上,他还拿着枪到了酒吧,因为他害怕打架。在体检的时候,由于他的血管肿大,他被认为是不合格的,他对此感到羞愧。回到家后,他便玩起了这个左轮手枪,但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结果不幸却发生了。经过我的询问,我发现他对自己的生活不太满意,他爱上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也很爱他,但她却离他而去。由于钱方面的原因,她移民到了美国,他要和她一起去,但是他的父母阻止了他。他的恋人是于1907年1月20日走的,两个月后就发生了这个不幸的事件。尽管有这么多可能的因素,但这个患者仍坚持枪伤自己是一个“意外”。不过我还是顽固地认为,他玩弄这个自己确信没有压子弹的左轮手枪,并伤到自己,是由内在的心理动力决定的,在这种失恋的悲伤情绪的打击下,他也在做出努力,也许自己可以在军队“将这一切忘掉”。但是,当自己的这个希望也破灭时,他去玩弄这个手枪——或者,出现了一种无意识的自杀动机。他用左手而非右手来拿这个左轮这一点明显揭示出,他仅仅是“玩”;或者,在他的意识中并没有自杀的愿望。
还有一个对这种明显的偶然性自我伤害分析的例子,对这个例子的考察,使我想起了一句格言:“自掘坟墓。”
“弗拉,中产阶级出身,已婚,有3个孩子。她患有神经过敏的疾病,但是,她并不需要什么治疗,因为她能够应付日常生活。一天,她将脸弄伤了,虽然是暂时的,但却使她很难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在一个正在整修的路上行走时,不小心踏在了一个石头上,结果脸摔到了一个房子的墙上,整个脸都搞伤了,眼也青了,她怕自己的眼会有什么问题,便去看医生。当她的情绪从这个情形中平定下来以后,我问她:‘你为什么会这样摔伤呢?她回答说,就在这之前,她曾警告过她的丈夫要小心一点,因为他关节炎已经几个月了,在街上走路的时候很困难,而且要十分谨慎。她的经验表明,当自己警告别人不要做什么的时候,这件事往往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对她关于这个行为原因的解释不太满意,因此便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她说是的,就在这个事件发生之前,她在这个街道的另一侧的商店里看到了一幅很漂亮的画,她突然想,要有一幅挂在婴儿室就好了;她想立即将这个画买下,便径直向这个商店走去,并未留意周围的环境,结果踏在了石头上,摔倒在房子的墙上,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努力去用手保护自己的脸。买画这件事被她完全忘掉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为什么你这么不小心呢?’我问,她回答:‘这或许是一种惩罚,我不是给你讲过吗。’——‘这件事现在仍使你烦恼吗?’她说:
‘是的,我对此感到懊悔,我认为自己邪恶,不道德,似乎在犯罪,但是,在那个时候,由于我的神经过敏,我几乎要发疯了。’”
“她谈到这件事,她和她的丈夫商量,她曾经流产了一个孩子,因为,他们当时经济很困难,再有孩子的话,可能负担不起。流产最初由一个女庸医来做的,但后来不得不由一个专家完成。
“我经常自责自己,‘是你杀死了你的孩子’,我害怕这样的事会招来报应。现在,你已经向我保证说我的眼睛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想,这已使我受到了足够的惩罚。”
“这个不幸事件是一种自我惩罚,一方面是出于她的那种犯罪感,另一方面是为了逃避困扰了她几个月的越来越严重的莫名惩罚。当她急匆匆地走向那个商店买画时,所有这些恐怖记忆——当她警告她的丈夫时,她的这种潜意识的动机表现得较活跃——又复苏了,她当时的心情或许可以用这样的话来表达:‘为什么你要装饰这个婴儿室?——你已经毁掉了自己的孩子,你是个刽子手,你就要受到惩罚!’”
“但这种想法并没有进入意识,并且,除了这个思想外,她利用了这个环境。我认为这具有重要的心理意义,在这个环境,借助于这个石头,她谨慎地惩罚了自己,这正是其目的所在;她在摔倒时没有用手保护,而且她并不那么害怕,其原因也正是如此。决定这个不幸事件发生的,还有另一个小的因素,即这也是对她丈夫产生的一种潜意识愿望的自我惩罚。
对于她的这个犯罪行为而言,她的丈夫也是同党,由于她丈夫的腿不太舒服,因此走路时十分小心,她劝告她丈夫在街上时要加倍小心是毫无必要的,这实际上正是对她丈夫的这一潜意识愿望的流露。”[99]
对下面的这个例子做仔细的分析后,你将会发现斯塔克(1916)将这种自我伤害行为看作是一种“祭祀行为”(sacrificialact)是有道理的:
“一个女士在她的女婿就要离开家里到德国服役的时候,烫伤了脚。具体情景是这样的:她的女儿不久就要分娩,而且残酷的战争使家人心情沉重。在他就要出发的前一天,她请她的女婿、女儿前来吃饭,她亲自下厨房做菜,很奇怪的是,她首先换掉了这个需要系带的长筒靴,靴子内还有一个拱形的支撑架子,穿上这个靴子走起路来是很舒服的,她经常在室内穿一下;但今天却穿上了她丈夫的拖鞋,而这个拖鞋穿起来较大,而且前面还开着口。当她去端一盆煮开的汤时,这个盆子掉了下来,这样就烫伤了她的一只脚,伤主要在脚背上没有被拖鞋保护的地方。每一个人似乎都会认为这是由于她‘过度紧张’造成的,因为就在她烫伤前的几天,她对热的东西十分谨慎,但这也无法使她免除几天后的烫伤事件的发生。”[100]
在人们狂怒的时候,人们做出的行为有时会伤害到自己甚至生命,用这种方式,这种伤害也是隐藏于明显的意外失误或动作的失误上。同样,我们也不难得出这样的推论,人们也可能通过同样的失误来伤害他人的健康甚至生命。从我对神经症患者治疗的实践中,我发现这个观点是正确的,我不准备将所有的材料都陈述出来,因为这些例子并不完全适合我们的要求,我仅举一例。
在这个例子中,严格来说,这不是失误行为,而应是症状行为或偶然行为,而这种行为使患者冲突的解决有了可能。一个很机警的男人和他的妻子之间经常出现分歧,我当时的任务是改善其目前的婚姻状况。他们之间的冲突无疑是有原因的,但是,正如他所说的,自己也不完全明白其原因到底何在。他一直存在离婚的念头,但是,每当看到自己的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离婚的想法,但并没有做出努力改变状况。在我看来,他对待冲突的无能是在他潜意识中压抑的动机的保护下的,是他的这种动机促使他们之间产生冲突的。在此情况下,我想通过精神分析的方式阻止他们之间的冲突。一天,他告诉我一个使她极度惊恐的小的闪失。他正在和他的大孩子嬉戏,他也特别喜欢这个孩子,他将他抛到空中,然后再把他接住,反复数次。有一次,他将孩子抛得太高,差一点将孩子的头撞到屋顶上的那个很笨重的吊灯,是几乎撞上,但并没有撞上……或者说太玄了!孩子并没有伤着,但是被吓得昏了过去。父亲惊恐地搂着孩子站在那里,而母亲则歇斯底里似的发作开了。他的这个轻率的动作的准确性、熟练性以及父母的强烈的反应促使我寻找这种偶然事件中的症状行为——一种目的在于表现对自己所喜欢的这个孩子的怨恨的行为。我想我能够解决这个矛盾,他这种对孩子的怨恨可以追溯到孩子的出生时期,当时只有一个孩子,他谈不上对孩子的感情和兴趣,这一点是不难推断的。他对自己的妻子已经不太满意,从那个时刻起,他就有了伤害这个孩子的冲动,他想:“这个小生命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如果他死了,我就可以自由地和妻子离婚了。”在他的潜意识深处,他一方面希望这个小生命死掉;另一方面,由于时间的延续,他又深深地爱着这个孩子,这种潜意识的冲突一直折磨着他。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就很容易找到其潜意识愿望产生的途径,这个决定因素与这个患者的童年记忆有关,在他的弟弟死掉的时候,他的母亲指责说这是由于他的父亲的粗心造成的,他们之间便发生了强烈的争吵,几乎因此而离婚。我的这个患者的婚姻状况,以及我的成功的治疗都证实了我的判断。
“在赫格曼(1914)的一个短剧中有一个使用闪失行为的例子,或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失误行为,作者以此作为作品的主题。
“这个短剧名为《汤姆和堤德》,他们两个是一对潜水夫妻搭档,曾出现在很多的戏剧中。
他们要做的是进入一个铁箱里,箱子的四周罩上玻璃墙,墙内是水,他们要待在里面很久时间来表演一些技巧。最近,他的妻子有了外遇,他是一个驯兽员,就在她的潜水员丈夫要上场表演的时候,在卧室抓住了他们,他沉默片刻,以威胁的面孔说:‘走着瞧。’表演开始,这个潜水员要表演他的难度最大的技巧:他要在水下的一个密封的箱子停留二分半的时间。他多次表演过这个技巧,箱子是上了锁的,而且‘堤德通常还要让观众看一下钥匙,并用他们的表对一下时间。’
她通常先要将钥匙丢到水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潜水将钥匙取出,以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开箱子而不致推迟时间。
“‘1月31日,在这个特殊的晚上,和平时一样,人们看到汤姆被他的妻子用娴熟的手把他锁了起来,他微笑着从观望孔的后面看着人们——她玩弄着这个钥匙,等待着他的信号。驯兽员站在侧面,他穿着整洁的晚礼服,系着白色的领带,拿着马鞭,这就是“另一个男人”。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吹了一下口哨,她笑着看他,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了,她用很笨拙的动作使劲地将钥匙抛向空中,在过了2分20秒时才弹落下来,结果掉在了覆盖底座的一个旗布中间,没有人能够看到它。从剧院里,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认为,这个钥匙掉在了水里,而且剧场里的帮手也没有听到响声,因为这个旗布无法使声音发出。’
“‘堤德大笑,毫不迟疑地趴在了这个箱子的边上。她笑着——汤姆将要从里面出来——走下梯子,她笑着消失在旗布底下,她看了一下,但是却找不到钥匙。她弓着身子在底座的前面做着奇怪的手势,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好像在说:‘天哪,这真令人讨厌!。’
“‘同时,汤姆则在观望孔的后面用滑稽的方式做着鬼脸,他自己好像也很兴奋,观众可以看到他的雪白的假牙,看到在浅黄色的胡须下活动的嘴唇以及滑稽的气泡,正如他们以前看到的一样,他还在吃着苹果。在他攀抓的时候,人们可以看到其淡红色的指关节,和以前一样,他们大笑着。
“‘2分58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