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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研究00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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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研究007

我要再次大胆地回到我的一个电的照明系统的比较上来。在这样一个系统中,传导线路的网络电压也是处于一个最适合的条件下。如果电压过大,则功能易于受到损害,例如,电灯丝可能很快烧断,我将在后面说到这个系统本身在绝缘故障或短路中的损害。

(二)

我们所讲的这些话是数代人经验的成果,是以令人钦佩而敏锐的方法区分了提高兴奋的那些形式和程度之间的差别,这在许多心理活动中仍然是有用的(尽管高于最适兴奋条件),因为他们均匀地提高了所有大脑功能的自由能量,而且那些形式和程度因为部分地增强及部分地抑制这些不均匀的心理功能而限制了其活动。前者所给的名称为“刺激”(i),后者为“兴奋”。[249]一个有趣的谈话,一杯茶或咖啡有一种“刺激的”作用;而一个争论或相当量的酒精则有“兴奋”作用。当刺激只是功能性地驱使应用所增强的兴奋时,兴奋寻求以多少有点粗暴的方式发泄自身,这实际上几乎就是病理性的。兴奋构成了这些结果的心理一生理基础,这些将在下面讨论。但我必须首先简单地提及兴奋增强的某些生理和内分泌因素。

其中,首先是有机体主要的生理需求和本能:需要氧气、渴求食物和水。由于所出现的兴奋与一定的感觉和有目的性的观念有关联,所以不是上述讨论的纯粹的兴奋增强的例子,而只是在大脑各部分静止状态下所激起的兴奋。前者总是有其特殊的色彩。在窒息时伴有的焦虑性烦躁和一个饥饿的人伴有的烦躁不安是明白无误的兴奋增强。

出自这些原因的兴奋增强是由于大脑各部分本身的化学变化所决定的,如缺氧、缺乏应变力或失水。兴奋的溢出是沿着原先已形成的运动通路,通路引起需求的满足:窒息导致用力呼吸,饥饿和口渴导致寻找和获得食物及水。在考虑这类兴奋时,很少应用兴奋的恒定性原则,因为对有机体来说,在这些情况下兴奋增加所起的作用远比再建大脑正常功能重要得多。确实我们看到动物园中的动物在喂食前兴奋地来回奔跑,但这无疑被看作为因寻找食物所进行的原先形成的运动性行为的残余,由于它们被监禁着,所以这时的表现成为无用的活动,没有将此看成是释放神经系统兴奋的一种方法。

如果神经系统的化学组织中持续引入一些异物而发生永久的变化,则这些物质的缺乏将引起兴奋状态,就像健康人缺乏正常的营养物质一样。我们在戒毒所见到的就是这种兴奋状况。

从较狭义的范围来说,性兴奋和性情感提供了兴奋的内源性增加和心理情感之间的转变。在青春期出现的第一次性的这些形式是模糊的、不确定的和无目的兴奋增强。在发育过程中,这种内源性的兴奋增强是由性腺功能决定的,(在正常事物过程中)与异性的知觉或观念建立了固定的联系,实质上是与一个特别的个人这样一个观念建立固定的联系,因此而发生陷入爱情的明显现象。这种观念接收了由性本能所释放的兴奋总量。它成为一种“情感性观念”。也就是说,当其活跃地存在于意识中时,就出现了来自另一个发源处,即性腺作用下的兴奋的增强。

性本能无疑是兴奋持久增强的最强烈的源泉(最终也是神经症的源泉)。这样的增加在神经系统的分布上是很不均匀的。当他们达到相当的强度时,一系列的意识就变得紊乱起来,观念的相对价值发生改变;而在性欲**中[250],思想几乎完全被压制。

知觉,即感觉印象的心理解释也受到损害。一个正常情况下胆小和谨慎的动物面临危险时会变得又瞎又聋;另一方面,至少在男性中,有一种攻击性本能的增强,这时安静的动物变得会有危险,一直到其兴奋性在性行为的运动性活动中发泄后平静下来。

(三)

像这种神经系统动态平衡的紊乱,即增加了的兴奋分布不均匀,造成了情感的心理问题。

这里不打算系统地阐述情感的心理学或生理学。我只讨论一点,即病理学的重要性,或甚至只讨论意念性情感,即由知觉和观念所引起的情感。(兰克在1885[第62页以下]正确地指出情感可由毒性物质所引起;或精神病学告诉我们的,首先由病理改变所引起,它们也能几乎同样地被观念所引起。)

我们称为剧烈情感的所有心理平衡的紊乱都伴随着兴奋的增加,这点可以说是不言而喻的。(在慢性情感病例中,诸如悲痛和忧虑,就是说长期的焦虑,其并发症是严重的疲乏状态,尽管保持着兴奋分布的不均匀,但兴奋的高度在降低。)但是增加的兴奋不能在心理活动中被应用。所有强烈的情感限制了联想,即观念的序列。人变得“无感觉”伴有发怒或惊恐。只有激起情感的观念群持续存在于意识中,并具有极大的强度。因此兴奋不能通过联想活动而被拉平下来。

然而,“活跃的”或“兴奋的”情感能通过运动发泄而使增加的兴奋水平降低。高兴时的叫喊和跳跃、发怒时的肌肉张力的增加、生气时的言词和报复性的行为——所有这些都使兴奋溢出变成运动。心理痛苦的发泄是以费劲的呼吸和一种分泌的行为表现的:如啜泣和流泪。这些减少兴奋及与兴奋有关联的反应是一种日常生活经验。正如我们已经评论过的,对此日常语言常用这样的话来表达,“哭出来”、“消消气”等,用此来消除增加了的大脑兴奋。

只有这样一些反应,诸如发怒的行为和言词才起着在实际事态下发生改变的作用。而其他反应则没有什么作用,或只是起着降低兴奋的增加和建立心理平衡的作用。一旦当它们达到这一点,就起着“保持脑内兴奋恒定”的作用。

惊恐和焦虑的“虚弱的”情感不会产生这种反应性的发泄。如果焦虑的情感因素或环境摒弃了一个有用的逃跑反应,则惊恐麻痹了所有的运动能力和联想。焦虑只有经过逐渐地降低,其惊恐的兴奋才会消失。

发怒是有其相应原因的适当反应。如果发怒行不通,或抑制发怒,则由其他替代性反应来代替。甚至发怒的言词也是这样一种替代。而其他的,即使非常无目的的行为也可能看作是一种替代的呈现。当比斯马克在国王面前不得不压抑他的发怒情绪时,他后来把贵重的花瓶摔碎在地作为对自己情绪的解脱。这种有意通过另一种运动行为来代替一种运动行为,与通过其他肌肉的收缩来代替自然的疼痛反应是完全一样的。拔牙时,一个预先的反射是推开牙医的手,并发出哭声;如果我们用收缩手臂肌肉、紧压在椅子的靠手上来取代,我们则把因疼痛而产生的兴奋量从一组肌肉转移到另一组肌肉。而在强烈的自发性的牙痛情况下,除了呻吟外无别的预先的反射,兴奋的溢出则是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同样,我们把发怒的兴奋从一个适当的反应转换成另一个反应,如果通过任何一个强烈的运动神经支配消耗掉发怒的兴奋,则我们感觉到缓解。

然而,如果情感不能发现任何沿着这些方向的兴奋释放,那么这种情况与发怒和惊恐、焦虑是一样的。虽然脑内兴奋在强烈地增加,但既不能被应用于联想活动也不能应用于肌肉活动。在正常人中,这种紊乱是逐渐平息的。但在某种情况下出现某些异常的反应,如奥本海姆所说的,形成一个“情绪的异常表达”。

三、癔症转换

如果我再次回到以一个电力系统做比较的话,我不会疑及神经兴奋与电的同一性。如果在这个系统中电压过高,在绝缘的薄弱处有发生短路的危险,这时在这些异常处出现有电的现象;或者如果两条电线相互距离较近,就会有短路。由于在这些地方产生持久的变化,因此,如果电压充分增高由此而产生的这种紊乱就会不断地再发生,产生一种异常的“促进”(fa)作用。

这种情况用于神经系统,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我们是可以坚持这个看法的。神经系统通过互相联系而形成一个整体,其大部分,虽然不是难以超越的,却有着很大的抵抗力来防止一般的、一贯的兴奋紊乱。因此,正常人在清醒状态下,观念器官中的兴奋不能传递到知觉器官去,这样的人就没有幻觉。为了有机体的安全和效率起见,各器官复合的神经装置是十分重要的,循环和消化器官通过强力的抵抗而与观念器官分离开来,它们的独立性也就确定了。它们不直接受到观念的影响。但是抵抗脑内兴奋传到循环和消化器官的强度在个体之间是不同的。要想发现所有各种程度的情感性兴奋,就要一方面从一个完全没有“神经质”理想的人(如今很难遇到),在任何情境下心理行为保持稳定不变,而只是在必须执行特别工作时才受影响,无论在什么样的危险中,这样的人胃口和消化始终是好的,这是一类人;另一方面,从一个“神经质”的人,即使最小的刺激也可引起心悸和腹泻这样另一类人中研究。

然而,这可能是正常人具有抵抗大脑兴奋性传到营养器官的能力。这些抵抗与电传导线路的绝缘是一致的。当大脑兴奋的电压高时,在异常薄弱处就发生电流穿透绝缘处,而这种情感性兴奋则传到周围器官中。在那里接着发生一种“情绪的异常表达”。

我们已提到作为这个结果相应的两个因素,其中之一我们已详细讨论过了。这第一个因素就是高度的脑内兴奋,它不能通过观念性活动或运动性的发泄而降低下来,或其兴奋性太高,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处理。

这第二个因素就是传导的特殊通路中的抵抗异常微弱。这可由个体的先天素质(天生的倾向)所决定;或可由持续长时间的兴奋状态所决定,就像有人会说的,“他的神经系统的整个结构松开了,降低了整体的抵抗能力(青春期的倾向)”;或可因为身体虚弱的影响诸如疾病、营养不良(由于耗竭状态的趋势)所决定。这些特殊传导通路的抵抗可因促进出人大脑的通路的有关器官以前的疾病而降低。一个有病的心脏较健康的心脏更易受情感的影响,一位患子宫旁组织炎的女士对我说:“我的腹部有块共鸣板,如果发生什么事,就会引起我以前有过的疼痛。”(由局部疾病所致的倾向)

在运动性行为中,情感的兴奋在正常情况下的发泄常常是无用的,而运动性行为却是有顺序的和相互协调的。但是一个过强的兴奋可能会迂回地发泄或突破协调中心,以原始的运动方式溢出。在婴儿中,除了哭叫时的呼吸动作外,情感的产生和表达只是以这种原始的肌肉不协调的收缩如弯曲身体、乱踢的方式。在发展过程中,肌肉越来越多地是在相互协调和意志力的控制之下。但是,表示整个躯体肌肉运动至最大用力程度的角弓反张、乱踢及来回猛烈摆动的阵挛性运动是终身存在的,它们是大脑最大兴奋的反应方式——是癫痫发作的纯粹生理性兴奋的反应方式,也是或多或少癫痫样抽搐中大量情感发泄的反应方式(即癔症发作的纯运动方式)。

确实这类异常的情感反应是癔症的特征。但它们也可发生在不是此症的情况下。他们所显示的或多或少是高度的神经紊乱,而不是癔症。倘若他们的出现是一种情感的后果,虽然其很强烈,有一个客观的基础,但这样的现象不能描述为癔症性的。只有当它们明显地自发出现,成为一种疾病的特征时才是癔症性的。根据许多观察,包括我们自己的观察,表明后者是基于记忆——回想起最初的情感,或者是事实上那些反应没有发生,而只是以回忆这些反应而取代它。

也可做这样的假设,即任何一个正常智力的人在心灵处于休息时,一系列的观念和回忆穿过他的意识中。这些观念是不太逼真的,他没有在记忆中留下痕迹,也不可能在以后说联想是怎样发生的。然而,如果一个观念在最初伴随着强烈的情感,当它出现后,则那种情感以或多或少的强度恢复。因此这个被情感“色彩化”的观念清晰和生动地出现在意识中。由记忆释放的情感强度有很大的易变性,根据不同影响,其情感量在暴露中的“损耗”,特别是根据最初情感已被“发泄”的程度而定。在《绪言》中我们指出,例如在一种受辱时的发怒情感在多大的变化范围内,通过回忆而再现,这就取决于这种受辱时的情感是否被偿还或沉默地忍受着而定。如果在最初的情景下充分地达到了其心理反射,则对它的回忆所释放的兴奋量是十分少的[251];若不是这样,则回忆永远迫使受辱对象的嘴说出当初被压抑的辱骂性的话,这可能就是对当初刺激的心理反射。

如果最初的情感不是正常地发泄出来,而是以“异常的”反射表现的话,则后者同样是通过回忆释放的。这种由情感性观念引起的兴奋被“转换”(弗洛伊德)[252]成躯体的症状。

这种异常的反射可能因为经常的重复而被完全容易地表现出来,这似乎可能是释放观念的作用力是如此的完整,以致情感本身的出现竟是微弱的,甚至完全不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即完成了“癔症转换”(hysteriversion)。再者,这时的观念不再产生任何心理上的并发症,可能患者忽视了这个观念,或者即使它出现了,也很可能被遗忘,就像任何其他不伴有情感的观念一样。

如果我们记住事件的相反顺序过程,而且又没有发生原先已形成的反射,则我们较易接受这样的可能性,即引起一个观念的脑内兴奋以这种方式被某些周围通路的兴奋所置换。我将选择一个很微不足道的例子,以喷嚏反射来说明。如果鼻粘膜的一个刺激因某种原因不能用喷嚏这预先形成的反射而释放出来,则引起一种我们所熟知的兴奋和紧张的情绪。这兴奋不能沿着运动通路而溢出,这时就抑制着所有其他的活动,并波及大脑。这个日常生活的例子告诉我们当心理反射(psychicalreflex)、甚至是最复杂的心理反射不能发生时的模式。上述我们讨论的兴奋和报复本能的特征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并且我们能遵循这同样的过程甚至达到人类成就的最高领域。歌德没有觉得他有这方面的经验,直到他以创造性的艺术活动发泄出来后才觉察到。他的情况是属于他预先形成的反射情感,只要这种情感没有引起痛苦,则他的兴奋的增加便持续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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