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研究002(第2页)
她的午后困倦和傍晚的深睡眠状态继续着。如果在这以后,她大声自言自语(我将在后面解释其意思),她就变得思想清晰、平静、快活。
这个相比较能过得去的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她父亲死后的几十天,有一个会诊医生访视了她,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样,她全然不予理会,而我则向会诊医生说明她的所有怪癖,当我让她用英语大声读法语课文时,她说:“那像是一个检查。”并大笑。另一个医生用会话进行干预,试图吸引她的注意,但徒劳无益。这是一种真正的“负性幻觉”(ivehallu),以后常常像做实验一样地发生。最后,会诊医生向她脸上吹烟雾来突破她的状况。突然间,她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人,她冲到房门口,拿掉钥匙,跌倒在地面不省人事。接着出现一阵短时的发怒,然后出现焦虑的严重发作,我费了很大劲才使她平静下来。所憾的是那晚我必须离开维也纳,几天后,当我回来时发现病人情况更糟。她整天完全拒食,十分焦虑,她的幻觉性的“失神”中充满了可怕的形象,死人头和骷髅。由于她呈现这些事宛如她过去曾经历过的,而且有一部分是用言语表达出来,因此她周围的人逐渐意识到这些幻觉的许多内容。
每天工作通常的顺序是:让她下午处于困倦状态,接着,在日落时分对她采用深度的催眠,对此,她发明一个技术性的名称“云雾”。如果在这个状态下,她就能讲述白天发生的幻觉,思想清醒起来,显得平静而又快活,她会坐下来非常理智地工作、写字或画画直至夜晚。约清晨4时,她上床睡觉。次日又开始重复这样的顺序。这是一个非常颠倒的现象:白天,这个无责任感的病人被幻觉纠缠着,而晚上,这个女孩的思想却完全清醒。
尽管晚上她异常欢快,她的心理状况却一直恶化着。因为她有强烈的自杀冲动,所以让她继续住在三楼似乎不妥当。于是违背她的意愿,把她转移到维也纳近郊的乡村房子中住下(1881年6月7日)。我从来没有威胁过她要迁居,她认为迁居是件可怕的事,但她不说什么,期待着,并感到害怕。从迁居这一事情上,再一次清楚表明焦虑的情感在她的心理障碍中占有很大的优势。正像她父亲去世后出现较平静的情况一样,当她感到害怕的事真正发生时,她就再次变得比较平静起来。但接着出现了三天三夜完全不睡不吃,多次想自杀(但只要她在花园里,就没有自杀的危险),敲碎窗户等,在幻觉状态中并未伴有“失神”——她能很容易地把它与其他的幻觉识别开来,在这以后她变得比较安静,让护士喂她吃饭,甚至晚上服下氯醛药。
在我继续说明这个病例前,我必须再回到描述她的怪癖方面,对此,我曾经仅仅提到过一次。我已说到此病至此,患者每天下午陷入困倦状态,日落时分后从前述阶段进入一较深的睡眠——“云雾状”(如果把这种规则的顺序归因于只是她照顾父亲数月的经历,似乎是有道理的。晚上她必须在父亲床边守候着,或焦虑地警觉任何动静,直至早晨;下午她躺下休息一会儿,这就像护士的通常习惯。这种晚上醒、下午睡的方式似乎继续保留在她患病的过程中,而且这种方式持续较长时间,其后被催眠状态所取代)。在深睡眠持续约一小时后,她变得烦躁起来,来回扔东西,总是闭着眼反复地说“痛苦,痛苦”。我们也注意到白天在她“失神”时,她如何明显地产生某些情境或情节,她用几个轻声低语的词汇显示其思路。接着先是偶然地,后是有意地发生这样的情况——当她在抱怨“痛苦”的同时,某一近在她身旁的人重复她的这些话中的一句时,她立即参与进来,开始描述某些情景或讲个故事,起始是迟疑的语无伦次的乱语,但时间愈长,则她的表达愈流利,以至于最终能很正确地用德语讲(这仅在她开始讲英语之前的早期)。她的故事总是悲伤的,其中有些还非常吸引人,在风格上犹如安徒生的没有图画的故事书,实际上它们可能按这种模式构成了故事。一般来说,其出发点或主要情节是一个女孩焦虑地坐在病床边。但她也编造与此很不相同的其他题材故事——在她完成叙述后不久便清醒过来,明显的平静或者如她所说“很舒适”。在晚上,她又变得烦躁,早晨,她在睡了两三个小时后,显而易见又纠缠到其他一系列观念中。——如果在傍晚催眠状态下,她因为某个理由不能告诉我她自己的故事,在这之后她就不能平静下来,而在次日,她必须为此向我讲两个故事。
这个现象的基本特征是:傍晚她的“失神”开始增长和加强,使她进入自动的催眠状态,她的想象所产生的作用如同心理刺激一样,在她被催眠状态下,当她向别人低语时,则能减轻或消除这种刺激状态,在观察她患病期间,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18个月。
在她父亲死后,她的情形自然更悲惨。然而,直至她的心理状态更加恶化时,她接着出现如前所述的催眠的梦游症(somnambulism)状态,而她傍晚的叙述中不再有那种多少带有随意产生的诗意,转而成为一串可怕和惊恐的幻觉(可能患者白天的行为使她处于这样的情况)。我已描述过,她在害怕和恐怖的激动中重现这些可怕的形象并用言语叙述出来后,她的心理是何等完全地轻松起来。
当她住在乡村,我不能每天访视她时,她的进展情况如下:通常我在傍晚去看她,这时我知道我能发现处于催眠状态下的她,而且我能把她从我上次访视后她所积累下来的所有想象的产物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倘使在这之后有良好的结果,这基本上是完全有效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变得完全平静下来,次日她会很令人愉快,并容易相处,勤奋而且快活;但第三天她的情绪多变,对抗和不愉快,第四天这些情形变得更明显。此时,就不太容易与她交谈,即使在她被催眠状态下也不易交谈。她聪明地描述这个程序,并严肃地说这好像是“谈疗法”(talkingcure),又开玩笑地称此为“扫烟囱”(ey-sweeping)。她知道她在低语其幻觉后,她的所有的固执会消失——她称固执是她的“能量”(energy);而在间隔较长的时间后,她会发脾气,拒绝说话,而我则用催促和取悦于她的方式,诸如重复她习惯向别人讲故事的样子帮助克服她的不悦。但即使这样,她也不说话,直到她仔细地感觉到我的双手,满意地证实是我时,她才开始说话。那些晚上,她因言语陈述而没有平静下来,于是必须对她用一用氯醛。我曾偶尔试着把药用得早一些,但我只给她5克,在她入睡前她就进入陶醉状态,而且持续数小时。我在时,她呈欣快状态;我不在时,她就非常不舒服,表现出焦虑和兴奋(顺便说及这种陶醉的严重状态与她的挛缩无差别)。由于她在幻觉时的低语能使其平静,尽管不可能造成睡眠现象,因而我能避免使用麻醉剂;而她在乡村住时,尽管具备每种条件,在她不能达到催眠作用的那些夜晚是这样的不堪忍受,于是只得借助氯醛。但可以逐渐减少其剂量。
持续症状的梦游症不复出现。但另一方面,两种意识状态却交替持续着。在交谈当中她常产生幻觉,跑开去,开始爬树等。如果某人捉住她,她会很快地继续讲她中断的句子而不知在这间断中所发生的任何事。然而在催眠中,她所有这些幻觉都会浮现,并由她说出来。
她的病情总的来说有改善。她能吃食物而无困难,允许护士喂她;只是当她要面包,面包碰到她嘴唇时,她拒绝吃。腿的麻痹性挛缩消减许多。她的判断力也改善了,她逐渐地很依恋我的一位朋友,一位访视她的B医生。她从别人赠给她的一条纽芬兰犬中受益很大,而且她很喜爱这条犬,虽然她的爱犬偶尔会攻击一只猫,这时会明显看到这个脆弱的女孩左手拿着鞭子去赶走犬,拯救受害者。后来,她照顾一些穷人、病人,这对她有很大帮助。
在我从连续几周的假期旅游回来后,我收集到了致病原因的最令人信服的证据,在她“失神”或“第二意识状态”期间所产生的观念情结发生令人兴奋的效果,证据的事实是在催眠期间的言语表达处置了这些情结。在这段间隔期间,我们没有对她运用“谈疗法”,因为不可能说服她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说出她的事,即使是她在其他方面很尊重的B医生也不行。我发现她处于深受困扰的精神状态,无活力、不顺从、脾气坏,甚至怀有恶意。从她傍晚叙述的事中逐渐清楚的是她的想象的诗意的心情已干涸,她叙述的内容愈来愈多地体现了她的幻觉。例如在她过去的日子里被激惹的事。这些事被披上想象的外衣,但只不过是一种刻板式的想象,而不是精工细作的诗一样的作品。但是在我安排把病人带回维也纳一周的时间里,每晚我让她对我说3至5个故事后,她的情况则变得好一些。当我结束这一做法后,我数周不在所积累下来的每一件事都处置好了。只是在这时,以前的节律重新建立起来;在她用言语陈述幻觉后的这一天,她顺从和快乐起来;第二天较多暴躁,较少顺从;第三天明显“脾气不好”。从她最后的陈述起,她的精神状态与时间消逝有密切关系。这是因为她的每一个想象中的自发内容以及与她病态心理中所吸收的每一事件都是一种精神刺激,一直持续到她处于催眠状态下能叙述出来,在这以后,这种心理刺激全无作用。
当病人秋季回到维也纳(虽然不是患病时住的房子)时,她的病情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可使人承受;只有少数经历,事实上是她有较深刻印象的经历,造成病理性的心理刺激。倘使她新受刺激的心理造成的持续负担能够经常用言语陈述加以预防的话,我满以为她会继续有更大的改善。但开始出现令我失望的情况。12月,她的心理状况明显变糟,她再次变得兴奋、沮丧和暴躁,她甚至没有“真正好的日子”,那时,甚至都不能察觉任何牵系她内心的事情。及至12月底,在圣诞节的日子里,她特别烦躁,整整一周,在傍晚时分,她不说什么新的内容,老是对我说那些在1880年(一年前)圣诞时,她在非常焦虑和紧张的情绪中所编织的想象性作品,当说完这个情景时,她就缓解了许多。
此时离她父亲去世及她卧床不起已有一年的光景。从这时起,她的健康情况变得更清楚了,并以非常奇怪的方式有条有理。她的意识交替状态具有这样的特点:从早晨开始,她的“失神”(即出现第二意识状态)总是在白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得更频繁;傍晚时分,她完全处于失神状态——这交替状态各不相同,这是因为第一个状态是正常的,而第二个状态是精神错乱的。然而,现在这两种状态的差别更大,因为在第一种状态下,她像我们正常人一样地生活着,这是在1881年到1882年的冬天,而在第二种状态下的生活是1880到1881年的冬天——那时她全忘了所有后来发生的事。而有一件事似乎大部分时间仍保留在她的意识中,即她父亲的去世。她是如此强化地被带回到过去的年代,在新房子里,她幻觉这是她的老房子,所以当她要走向房门口时,她敲打着火炉,因为在老房子里,门与窗的位置与新房子里门与火炉的位置是一样的。这种从一个状态转向另一个状态的变化是自发的,但也可通过任何鲜明的回忆过去年代的感觉印象而发生。只有当某人在她眼前拿着一个橘子时(橘子是她在生病初期主要的赖以生存的食物),才能使她从1882年回到1881年。但这种转回到过去年代的情况一般不会发生或方式不明显。她日复一日犹如生活在前一个冬天里。我只能怀疑其发生的情形,即在每天傍晚催眠期间,她所说的那些令她兴奋的事是否发生在1881年的同一天,她母亲保存的私人日记中证实了其1881年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这种对前一年事情的再现持续至1882年6月为止。
这里,同样有趣的是观察到了这些属于她的第二状态的、回忆起来的心理刺激的情形,被移至较正常的第一状态中。例如,一天早晨,病人笑着对我说,她不知为什么对我很生气。幸亏有了日记,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确信这无疑是她又进入傍晚时分的催眠状态中:在1881年的同一天傍晚,我很惹病人生气。另有一次,她告诉我她眼睛有些问题,说是看到的颜色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穿的是褐色衣服,但她说看到衣服的颜色是蓝色。我们不久便发现她能正确而又清楚地区分视觉测试纸上所有的颜色,而只有在衣料颜色区分上有紊乱。理由是在1881年的同一时期内,她穿着睡袍忙于服侍父亲,而睡袍与现在衣料是同样的质地,但不是褐色,而是蓝色。还要附带说一下,经常看到的是这些经常出现的记忆显示了其先导的作用,她的正常状态的这种紊乱发生在第二状态前一些时间,而她的回忆则在她的第二状态中才逐渐地被唤起。[153]
她傍晚的催眠因此而成为沉重的负担,因为我们的交谈,要她不仅说出她当前想象的事,也要说出1881年的那些事和烦恼(所幸的是我当时就缓解了她那些当年想象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急需病人及其医生要做的是以同样的方式处置其急剧增加的第三组单独的紊乱。1880年7月至12月,病人处于疾病的潜伏期,在这时出现的一些心理事件产生了完全的癔症现象,当她用言语陈述出来后,癔症症状便消失了。
在傍晚催眠中,当这种偶然和自发的言语陈述第一次发生时,持续相当长时间的紊乱即消失——我为此大惊。夏天在特别热的日子里,病人口渴异常,没有任何理由突然发现她不能喝水。她原来本会喝下所要的一杯水,但当她的嘴唇碰到杯子时,立即推开杯子,就像患了恐水症一样。当她这样做时,她明显地有数秒钟的“失神”。她仅仅依靠如西瓜之类的水果为生,这减轻了她痛苦的口渴。这种情况持续了约6周。有一天,当她被催眠时,她抱怨过去未曾关心的那个讲英语、患同病的女士,并且以厌恶的神情不停地描述有一次她如何进入那个女士的房间,她的小狗——如此讨厌的家畜——在房里喝光了杯子中的水。那个女病人因出于礼貌,对此没说什么。当她在生气中进一步消耗了精力后,她停止了抱怨,要求喝水,毫无困难地喝完许多水,当杯子接触到她的口唇边时,她从催眠中醒来;从此这个紊乱的现象就消失了,不再重现。许多极端顽固的怪念头在她描绘其所引起的经历后,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了。当她的第一个慢性症状以同样的方式消失时,她向前迈了一大步——她右腿的挛缩确实减弱了许多。这些发现即该病人的癔症症状方面,当病人处于催眠状态下,重现引起癔症的事件后,则症状消失,使这种方法可能达到治疗性的技术程序,而这种方法在逻辑上的一致性和系统应用上没有什么要求。在这个复杂的病例中,采取了分别针对每一个症状的方法;病人所出现的症状都以倒叙的方式描述,从病人出现睡眠问题开始,回到引起第一次出现这个问题的意外事件。经过这样的叙述之后,睡眠问题的症状就永久消失了。
用同样的方法,她的瘫痪性挛缩和麻木、视觉和听觉的各种障碍、神经痛、咳嗽、动作震颤等,以至最后她的言语障碍均“在谈话中治疗”。在视觉障碍中,我们是以下述方式分别处理的:例如内斜伴复视;两眼右偏,故当她伸出右手够东西时,总是指向东西的左侧;视野受限;中枢性弱视;视物显大症,看她父亲似看到死人的头;不能阅读。只有少数个别的现象(如左侧身体的瘫痪性挛缩)是由于卧床不起而引发的,在分析过程中,我们未予提及。事实上这些现象可能没有直接的心理原因。
我们明白在引出她的记忆中,要立即去除产生症状的诱因,这样一种简单的工作方式是非常不符合实际的。她不能发现症状的诱因,而且变得糊涂起来,则比起她能够安静和稳定地追溯她的记忆线索时,事情却进行得更慢一些。因为后一种方法,即傍晚催眠,由于她在述说其他两个经历时过度紧张和激动而花费时间太长,也由于回忆往事时需要时间才能使其达到栩栩如生,因此,我们发展了如下的程序。我通常在早晨访视她,对她用催眠术(在我的经验中使用的是非常简单的方法)。然后要求她把思想集中在我当时要治疗的症状上,并让她在思想出现时告诉我。患者则可能较快地进行叙述,并用简单的主题反映有关外界的意外事件,这些,我会均速记下来。在其后的傍晚催眠中,我用所记录的内容提示她,她会把这些情形向我做相当详细的解释。
下述实例将表明她完成这样的任务中的详尽方式。这是我们常规的经验,即当与患者说话时,她并没听见。可从下述的情形中得知患者听不见的习惯。
①当她的思想分散时,听不到某人进来。有108个标明日期、提及人和情景的详细例子反映这样的情况。第一个例子是听不到她父亲进来。
②当几个人在交谈时,她不理解。27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是她的父亲,再就是她熟识的一个人。
③当她独自一人,并直接称呼她时,她没听见。50个例子。最初是她父亲徒劳地向她要些酒喝。
④因(在四轮马车内)被摇晃而听不见。15个例子。最初一例是她弟弟有一天晚上留神看病房门口动静抓住她时,生气地摇晃她。
⑤在嘈杂声中因惊吓而没有听见。37个例子。最初是因父亲不适当的吞咽而致一时噎塞。
⑥在深度的“失神”情况下没听见。12个例子。
⑦长时间十分注意地听着,以致当别人与她说话时,她完全听不见。54个例子。
当然,所有这些事件在很大程度上都可在她分心、“失神”或惊恐时而追溯以往的情况。但是在患者的记忆中,这些事件是如此清楚地区别开来,倘使在顺序上有错误,患者会亲自纠正,变为正确的顺序;倘使不能纠正,则其述说中会出现停顿。她所叙述的事情是那样的缺乏趣味和意义,却又是那么的详尽,以致使人毫不怀疑这些是编出来的。其中许多事情包含了真正内心的体验,所以无从查实;其余的(或伴随的情况)则是回忆在她周围环境中的人。
这个例子也展示了当一个症状被“谈话治疗”(talkedaway)时,总能观察到这样一个特征:当她讨论这个特殊症状时,该症状便强烈地出现。因此,在分析她听不见这个症状期间,她表现出是那样的耳聋,以致有时我不得不用书写的方式与她沟通。[154]首当其冲的诱发因素惯常是属于惊恐一类的经历,例如当她照顾父亲时,她所承担的细心照料。
回忆不总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患者会非常费力。时而,我们整个进展会停顿一些时间,这是因为回忆不能出现。这问题出在一种特别可怕的幻觉中。当她护理父亲时,她看父亲有一个死人的头。她和她周围的人记得曾经有一次,那时她外表看上去健康,她去看她的一个亲戚。她开了门后立即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为了越过这个障碍使治疗获得进展,又让她再次访问同一个地方,在进屋时,她又一次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第二天傍晚的催眠中,这个障碍就逾越了。当她进入房内后,她看到挂在门对面镜子中她苍白的脸;不过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父亲——有一个死人的头。我们经常注意到她抑制着可怕的记忆的出现,而这需要患者和医生强有力的克制。
在其他事情中,下述情况说明她的状态有高度的逻辑一致性。在这期间,正如已解释过的,患者晚上总是处于她的第二意识状态,即宛如处在1881年。有一次,她在晚上醒来,声称她又一次被带出家门,她变得非常兴奋,以致整个房子里的人都被吵醒。其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在前一个傍晚,谈疗法消除了她的视觉障碍,而这也适用于她的第二意识状态。因此,当她在晚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屋子里,因为她的家已在1881年春季迁居。我想办法避免这类不愉快的事情,总是在傍晚(她要求时)蒙住她的眼睛,并提醒她不能打开遮物,直至第二天早晨,我亲自解开遮物。这种紊乱只重复了一次,当时患者在梦中哭,哭醒后睁开了双眼。
由于对她的症状的费力的分析是在1880年夏季的几个月中,这时正是她疾病即将开始的时期,所以我完全洞察了这个癔症病例的潜伏因素和症状的发生,在此我将简短叙述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