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002(第2页)
但是他紧紧抱住她,还用让人无法忍受的温柔和固执喃喃低语道:“你同意,是吗?你答应吧,答应吧。”
玛奇觉得一股火焰燃遍全身,烫伤了她,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了,就低声说:“好吧,好吧。都随你的意思!都随你的意思!只要你放开!只要你放开我!吉尔在叫我!”
“你可已经答应了啊。”他狡猾地说。
“是的,是的!我答应了。”她提高了嗓门儿,变成一声尖叫。“好啦,吉尔,我来了。”
他吃了一惊,放开了她,她立刻跑上楼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视察过了整个农庄,照料了鸡鸭。他自己思忖,在这里过日子还是蛮舒服的。他对班福德说:“有件事你知道吗,班福德小姐?”
“唔,什么事?”脾气柔顺但是容易激动的班福德说。
他瞧了瞧玛奇,她正在往面包上涂果酱。
“我来说吧?”他对她说。
她抬头看看他,一片深深的红晕布满了她的面孔。
“好吧,假如你的意思是只告诉吉尔一个人,”她说,“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到村里去到处对人讲。”于是她很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干面包。
“又出什么事啦?”班福德抬起睁大了的、疲乏的、略有些红肿的眼睛说。她是个弱不禁风的瘦小姑娘,她的头发又少又柔软,梳成短短的发式,褪色的棕发夹杂着灰白发丝轻柔地飘拂在她憔悴的脸庞周围。
“哦,你猜猜是什么事情吧。”他像个掌握了秘密的人那样微笑着。
“我怎么会知道!”班福德说。
“你猜猜吧!”他眉飞色舞,一副得意的样子微笑着说。
“我一点儿也猜不出,而且我也不打算猜。”
“我和耐妮要结婚了。”
班福德让刀子从她柔弱细瘦的手指里落下,好像她这辈子再也不打算拿起刀又吃饭了。她毫无表情的红肿眼睛直直地瞪着。
“你们要干什么?”她喊道。
“我们要结婚了,是吧,耐妮?”他转脸朝着玛奇。
“反正你是这么说的。”玛奇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却十分苦恼地红了脸。她觉得一口东西也咽不下去了。
班福德就像一只被枪打中的鸟儿,像一只小小的、可怜的、病病歪歪的鸟儿那样看着她。她注视着脸涨得通红的玛奇,她受了创伤的灵魂全部都流露在她的脸上了。
“不行!”她力不从心地喊道。
“完全行。”那个兴高采烈、得意扬扬的年轻人说。
班福德把脸转了过去,好像桌上的食物叫她恶心。她就这样呆呆地坐了很久,好像得了病似的。然后她一只手撑着桌子边站了起来。
“我永远不会相信,耐妮!”她喊道:“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的声音含着委屈和苦恼,也有一丝灼热的怒气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这件事?”年轻人问道,像天鹅绒一样光滑而轻柔的声音里隐藏着傲气。
班福德睁大了呆滞的眼睛望着他,好像他是博物馆里的陈列品。
“噢,”她懒懒地说:“因为她决不会做这样一个大傻瓜。她的自尊心不会丧失到这种地步。”她的声音冰冷而凄凉地传了过来。
“她怎么丧失自尊心了呢?”小伙子问。
班福德透过眼镜毫无表情地凝视着他。“我是说,如果她的自尊心还没有丧失的话。”
在她透过眼镜那样呆滞而长久的注视下,她的脸变红了,变成血红色。
“我一点也不懂你的话。”他说。
“你大概是不会懂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懂。”班福德说,她的语调温和而漫不经心,这使她的话更带有侮辱性。
他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满脸通红,瞪着灼热的蓝眼睛。他的眉际出现了隐约的杀气。
“呵,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陷进什么处境了。”班福德说话的声调是哀怨的,飘忽不定的,侮辱人的。
“这件事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小伙子发火了。
“至少要比这件事对你的关系大。”她又哀怨又狠毒地说。
“呵,是这样?我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对了,你是看不出的。”她又飘忽不定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