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ume Two(第4页)
“我**了好一会儿了,”他说道,“不过这秋千可真不错,**得我神魂颠倒。”
米兰没想到他**秋千也这么认真,而且还大加称赞,不由得感到很开心。
“别停下,接着**吧。”她说道。
“为什么?你不想**吗?”他惊讶地问道。
“嗯,不是特别想。那我就**一下下吧。”
他把绳子上的口袋整理好,让她坐了下来。
“真的很好玩儿,”他说着把她推了起来,“记着脚后跟要抬起来,不然的话就会撞到食槽的。”
她能感到他每次抓住自己的时机都很准,恰恰好就在秋千**到最高点的时候,而且每次推她的时候用的力气也恰到好处。其实她心里很害怕,一阵阵心悸的热流穿过她的全身,让她头皮发麻。现在她的一切都由他来控制了。她的心悬着,可是每一次他的手都会按时出现,有力而坚定地推动着她。她紧紧地抓住绳子,感觉快要昏过去似的。
“哈,”她心虚地笑了,“可不要再高了!”
“可现在一点也不高啊。”他反驳道。
“那也不要再高了。”
他听出来她是真的害怕了,于是就住了手。她等着他再次来推她,一颗心煎熬在惶恐之中,但是他的手没有再碰到她。她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要再高一点了?”他问道,“那我就给你**这么高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吧。”她答道。
他走到一边看着她**。
“唉,你根本就没有**起来嘛。”他说道。
她惭愧地笑了笑,不一会儿就下了秋千。
“据说**秋千没事儿的话就不会晕船。”他说道,又坐到了秋千上,“这样说来我是绝对不会晕船的了。”
他又开始**了起来。他身上有些东西让她着迷。此时此刻他已经跟秋千融为一体了,好像全身上下无处不随秋千在空中飞扬。她自己就没办法放得这么开,她那些兄弟也没有一个能做到这样的。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就仿佛他在空中飞**的时候变成了一团火焰,点燃了她的内心,让她感到暖洋洋的很舒服。
渐渐地,保罗跟雷沃思一家的三个人走得很近,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埃德加,另一个就是米兰。他愿意靠近做母亲的,寻求她和自己心意相通的那种感觉,还有她那种感染力,这可以让他解放自己。埃德加是他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对米兰他或多或少有点屈尊就卑的意味,因为她总是那么低声下气。
可慢慢地这女孩子也敢于找他来玩了。要是他带了自己的素描本,她就会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眼神总是在他最近画的那幅素描上停留最久。她那深色的眼眸会突然间闪闪发亮,好像黑暗中**漾着金光的溪水一般,接着她就会问道:
“为什么我这么喜欢这幅画呢?”
她的赞叹是如此无所保留的亲昵,让他心里不由得有些畏缩。
“你自己觉得是为什么呢?”他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特别真切。”
“这是因为——因为这里几乎没有阴影,亮度更高一点,似乎是我把叶片和所有其他地方那种亮闪闪的原生质都画了出来,而忽略了它们僵硬的外形。我觉得外形是死的,只有这种晶亮是真正活生生的。形状不过是死去的躯壳而已,光亮才是发自内在的真实。”
她咬着自己的小指头,细细地思索着他的话,仿佛有生命注入心中一般,那些原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词语变得生动起来。她从他那抽象矛盾的话中体味出一丝真味。这些进而成为一种媒介,让她能够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喜爱的东西。
另有一天,日落时分,她在一旁坐着,他正在画一些松树。西边的天际一片赤红,映照在松树上十分美丽。他只是静静地画着。
“看那儿!”他突然说道,“我就喜欢那个。你仔细看那里,然后告诉我,这到底是松树的树干呢,还是烧红的巨炭?你看那像不像黑暗里竖起来的火堆?这是上帝为我们把树林给点燃了,这烧不尽的熊熊大火。”
米兰看着他指的地方,心里感到有些害怕。可是这些松树的树干在她眼里确实奇妙,而且清晰无比。他收好自己的画箱,站了起来。突然他定定地望向她。
“你看上去为什么总是那么凄凉?”他问她。
“凄凉!”她惊讶地说道,一边瞪大了美丽的褐色眼睛看着他,一副受惊的样子。
“是的。”他答道,“你看上去总是很凄凉。”
“没有,我一点儿也不凄凉啊!”她喊道。
“可就算你高兴的时候,也仿佛只是凄凉中迸出来的一点火星罢了。”他还是这么说,“你从来都不快活,甚至连正常的无悲无喜都算不上。”
“是吗?”她思索着,“那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