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酒(第5页)
“那你别的就什么都不怕吗?”俄国小伙子急急地问道,他声音低低的,很文雅。
“不好说,”她说。“有些东西我怕,但没这么怕。血我就不害怕——怕。”
“不怕血!”一个相貌粗壮、面色苍白还挂着嘲弄神情的年轻人大声说道,他刚上桌,正喝着威士忌。
米内特绷着脸,厌恶地转向他,脸色很难看,没了情绪。
“你真的不怕血吗?”那年轻人又问了一遍,脸上满是嘲笑。
“不,我不怕,”她回了他一句。
“哟,除了在牙医的痰盂里,你还见过血吗?”那人嘲笑道。
“我没有跟你说话。”她回答得好极了。
“你回答不了我,是吗?”他说。
作为回答,她猛地用一把小刀在他又厚又白的手上划了一刀。他跳起来,嘴里骂着粗话。
“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米内特轻蔑地说。
“你这该死的!”那年轻人站在桌边,恶毒地俯视着她。
“住口!”杰拉尔德立刻出于本能地命令道。
那年轻人蔑视着她,一脸挖苦相。厚实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吓唬人的不自然的表情。血从他手上流了下来。
“噢,真可怕,快起开!”哈利迪尖声叫道,变青了的脸扭了过去。
“你觉得不舒服吗?”那个一脸挖苦相的年轻人有点儿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吗,朱利叶斯?得了,这没什么,老兄,别让她高兴,以为她武艺高,别让她得意,伙计,她巴望的就是这个。”
“哎呀!”哈利迪尖叫起来。
“他要吐了,马克西姆,”米内特提醒他。和蔼的俄国小伙子起身把哈利迪搀了出去。伯金脸色发白,也不怎么言语了,看上去不大高兴。那个好挖苦人的负了伤的年轻人也引人注目地走开了,管都不管自己正在流血的手。
“他绝对是胆小鬼,真的,”米内特对杰拉尔德说。“他太能左右朱利叶斯了。”
“他是谁?”杰拉尔德问。
“他是个犹太人,真的。我受不了他。”
“噢,他并不重要。但是哈利迪是怎么了?”
“朱利叶斯是你见过的最胆小的家伙,”她叫道。“只要我一拿刀,他就要昏倒,他被我吓——吓着了。”
“哼!”杰拉尔德应了一声。
“他们都怕——怕我,”她说。“只有那个犹太人觉得要显摆显摆他的勇气。可他是他们中间最胆小的,真的,因为他害怕别人怎么看他,朱利叶斯就不在乎这个。”
“他们还是够有勇气的。”杰拉尔德和颜悦色地说。
米内特望着他,脸上慢慢、慢慢地露出了笑意。她非常漂亮,红扑扑的,对可怕的经历毫不胆怯。杰拉尔德的两眼一闪。
“他们为什么叫你米内特?是因为你像只猫吗?”他问她。
“我想是吧。”她说。
他笑得更欢了。
“你呀,倒像是一头小母豹。”
“噢,天哪,杰拉尔德!”伯金有些厌恶地说。
俩人都担心地看着伯金。
“你一晚上都没说什么话,鲁——鲁珀特,”米内特对伯金说,有另一个男人呵护,她说起话来也有点没礼貌了。
哈利迪回来了,看上去病恹恹,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