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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滋味(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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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一起来吧,乖。”她把画笔从我手里拿开,把我从椅子里拉了出来。他顿时沸血上头,一言不发地去了客厅,给我取了帽子。

“随你的便吧!”他怒道。“女人就喜欢做拿破仑,搞独裁。”

“没错,女人就是如此,亲爱的铁公爵[2]先生,您可真了解啊。”她谑道。

“哼,不论谁当拿破仑,总是要遭遇滑铁卢的。”他接着话茬往下说。

“嗯,是彼铁卢[3],我的将军阁下,会遭遇彼铁卢的。”

“好吧,彼铁卢。”他答道,嘴撅得老高。“反正是被征服,毫无还手之力。”

“他来了,他看见,他征服[4]。”拉蒂背诵道。

“你到底来还是不来?”他说道,有点恼羞成怒了。

“听从您的吩咐。”她答道,挽起我的手臂。

我们穿过林子,走过乱糟糟的边界地带,来到公路上。边界这儿本应像公园般美丽,然而却凌乱不堪,到处是乱蓬蓬的杂草和黄色的鼹鼠丘,东一块西一块地长了金雀花、悬钩子和石南,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两株老荆棘树,还有欧洲红松奇形怪状的树桩。

马路上全是落叶,在我们脚下嘎吱作响。水流清澈悠缓,麦秆扎成了堆,勉强立在那里打盹。

我们爬上了高关庄后的小山,沿着高地一路向前,一直往干燥贫瘠的德比郡群山而去,然而左望右望都看不见它们,因为现在是秋季,哪里看上去都差不多。不久就见到了西尔斯比煤矿的矿架,还有山肩上秃星星孤零零的丑陋村庄。

这一路上拉蒂倒是兴高采烈,有说有笑,还采了好多剌梅果,别在裙子上。摘黑莓的时候手指上扎了一根刺,于是她就跑去让来思力给她挤出来。我们走下公路,沿着马道继续前行。右面是林子,前方是高高拱起的斯特利群山,左面是农地和田野。走到中途,忽然听到磨刀石上磨镰刀的声响。拉蒂跑去树篱那边,却瞧见乔治在陡峭的山腰上割燕麦。那里没办法用机器收割。而他父亲正在把麦秆扎成捆。

塞克斯顿先生起身的时候看见了我们,就招呼我们去帮把手。我们在树篱间挤开一个口子,钻出去走到他跟前。

“你来啦,”这个父亲冲我说道,“外套脱了吧。”然后对拉蒂道,“给我们带了喝的来吗?没有啊,嗨,运气不好啊,你们就是出来散散步的吧,长成胖子可不好,你们肯定都知道。”他做了个鬼脸,又俯下身去扎麦秆。他正值壮年,脸色红润,身体壮实。

“你给我演示下,我也可以帮你干点儿活儿。”拉蒂道。

“不用啦。”他温声答道,“会把你的手腕和衣服刮坏的。瞧瞧我这双手吧——”他搓搓手,“就像砂纸一样。”

乔治背朝着我们,所以没留心到有人来了,只是埋头割麦子。来思力瞧着他的身形。

“这动作可真舒展!”他赞道。

“没错,”父亲抬起因为捆扎麦秆而涨红的脸道,“咱乔治就喜欢割麦子。一开始还有点僵,到后来活动开了,身子也会好起来。”

我们走到立着的麦秆那边。阳光很柔和,因此乔治把帽子丢在一边,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卷成乱乱的一蓬。他双腿仿佛扎根在地上一般,腰部随动作起伏,韵律优美。马裤上扣着腰带,屁股上悬着的就是那块磨刀石。他的衬衫已经基本褪成了白色,在腰带上面一点正好给撕破了,露出背上虬结鼓动的肌肉,仿佛河**的白色沙子一般,在阳光下闪动着银色的光。这节奏分明的动作和健硕的身体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于是他转过身来,直直望向拉蒂,脸上不自禁地闪过笑意,那样子十分英俊。他结结巴巴地问了好,然后就弯下身来,捧起一把麦秆,躲避似的捆扎起来。

拉蒂和他一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来思力开了腔:“我觉得割麦子可真是种不错的锻炼。”

“没错。”他说道,边捆麦秆边说道,“不过会出把汗,然后手会磨疼。”

来思力捡起镰刀,晃了晃头,脱掉外套,简而言之地问道:“该怎么弄?”还没等回答,就干了起来。乔治没说什么,只是看拉蒂。

“你刚才的样子很好看。”她说道,有点害羞,“像田园诗里讲的那样。”

“你也很好看啊!”他说道。

她耸耸肩,笑了起来,转身去采了一朵深红的紫繁篓。

“这麦子是怎么捆起来的?”她问道。

他拿起一把长麦秆,清掉了上面的尘土,给她演示如何扎起来。她却不上心,只是瞧着他那双手,大大的,看上去很硬朗,因为一直抓着镰刀柄,都给磨红了。

“这活儿我是干不了的啦。”她说道。

“没错。”他悄声应道,瞧着来思力割麦子。后者学什么都快,不一会儿就上手了,不过却没有乔治那种碾压一切的势头,也没有那种韵律和节奏。

“肯定要出不少汗的。”乔治道。

“你不出汗吗?”她问。

“会出一点,不过我可没穿那么正经。”

“你知道吗?”她突然道,“看到你那双手臂,我很想摸一摸呢。黝黑黝黑的,真好看,瞧上去硬得很。”

他伸出手臂给她。她犹豫了一番,拿指尖在光滑的棕色肌肉上很快地触了一下,然后又急忙缩了回来,把手藏在裙子的褶皱里,脸都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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