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我的英格兰02(第2页)
他弯下身去仔细观察孩子那细细的伤膝盖。艾格伯特则在医生身后伏下身。
“天啊,老天爷!好深的一个小口子,讨厌的小口子。不过,不要紧,没事儿,小姑娘,咱们很快就能好的,很快。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乔伊斯。”孩子清脆地回答说。
“哦,真好!”他说:“说的是啊,我也觉得是个好名字。乔伊斯,嗯,乔伊斯小姐几岁了?她能告诉我吗?”
“六岁了。”她被逗乐了,但仍显得有些降尊纡贵。
“六岁!好。来往上数,数到六好不好?好,是个聪明的姑娘,聪明啊。要是让她喝下一勺药去,她一定不会抱怨吧?我敢说不会的。她可不像有些别的小姑娘啊。啊,什么?”
“要是妈妈要我喝,我一定喝。”
“哦,说的是。就该这样。我就爱听一个砍伤了腿躺在**的姑娘这么说话。该这样。”
这位悠然自得又啰里啰唆的医生包扎好伤口,嘱咐小姑娘卧床休息、注意饮食。他认为,过一二周伤就会好的。幸亏没伤着骨头和韧带,只伤了皮肉。他两三天后还会来的。
乔伊斯放心地卧床休息了,玩具堆了一床。爸爸常跟她玩儿。医生第三天来了,对伤口的愈合很满意。伤口在愈合,可孩子还需卧床。过了两三天他又来了。温妮弗莱德有点不安了。伤口好像只是表面愈合,可伤势很重,有点不对劲儿。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艾格伯特。
“艾格伯特,我敢肯定,乔伊斯的伤口长得不对劲儿。”
“我觉得没什么,不是挺好的吗?”
“我希望温医生再来,我不满意。”
“你总往坏处想,其实没什么。”
“你爱怎么说都行,不过我要给温医生发张明信片。”
医生第二天就来了。他检查了腿伤。不错,伤口发炎了。可能是血液中毒,会的。孩子发不发烧?
两周过去,孩子开始发烧,膝盖开始肿大起来。疼得更厉害了。她夜里哭了起来,妈妈必须陪她才行。艾格伯特仍坚持认为这没什么,会好的。可他心里着急。
温妮弗莱德给她爸爸写了信。星期六老头子就来了。一见到这位穿灰衣服,身材短粗的老头儿,她就忍不住要求说:
“爸爸,我对乔伊斯的治疗不满意,我对温医生不满意。”
“好了,温妮,亲爱的,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再想想法子不就得了?”
这位壮老头儿边说边走上楼,他的声音震得屋子直发响,好像刺穿了这紧张的空气一样。
“你好哇,乔伊斯,小宝贝儿。”他对孩子说:“还疼吗?心肝儿?”
“有时会疼。”孩子腼腆,对他挺冷淡。
“宝贝儿,这可真让人不好受。希望你忍住,别让妈妈太操心。”
孩子没回答。他看看膝盖:又红又肿,都不能打弯儿了。
“话又说回来了。”他说:“咱们是得再请别的大夫来试试,干脆说干就干。艾格伯特,是不是骑车去宾郡找韦恩大夫?他曾给温妮的妈妈治过病,我对他挺满意的。”
“您觉得必要,我就去。”
“当然必要。就算没什么大不了的,请他来看看我们也就放心了。我看是非去不可。可能的话,我希望韦恩大夫今晚就来。”
艾格伯特骑着车顶风走了,就像是个跑腿儿的孩子一样。岳父是一位信心十足的顶梁柱,他在家陪着温妮弗莱德。
韦恩医生来看了孩子的病情后,脸色变得很阴沉。孩子的膝盖出了毛病,弄不好会落个终身跛足。
每个人都窝了一肚子火,又是怕又是气。韦恩医生第二天又来做了正规检查,发现孩子膝盖处的伤势很重,应该拍X光片。
葛德弗雷·马歇和医生在胡同里来回踱着步。他们在汽车边上徘徊着,边走边商量。他一生中有过太多这样的商榷了。
商量完了,他回到屋里对温妮弗莱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