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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 不是我而是风(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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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伯金)说想让我不带感情地接受他,可最后,我也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他想要他恶魔的那一面配上对,是肉体上的,而不是人性的一面。你知道,他今天这么说,明天那么说,总是自相矛盾。”[2]

在接下来的《远足》一章,伯金就承认了自己深陷危险的精神和肉体的堕落,当然照我们看也是一种自找的毁灭:

毫无疑问,厄休拉是对的。她说得千真万确。他知道,他的精神性伴随着一种堕落的过程,那是一种自我毁灭的愉悦。对他来说,自我毁灭真的很刺激,特别是它以精神的形式体现出来更是如此。[3]

细究人物的思想、性格轨迹,我们不得不说,最终是技术的进步、机械化的裹挟迫使这些才华横溢的人物选择了抵抗社会、抵抗世界的道路。

这种感觉正像约翰·沃森教授对作品所作的分析:“……《恋爱中的女人》作为他自己(劳伦斯)有意与社会相隔绝的一种回应和他个人‘挣扎’的记录……代表了他思想观念上对所处社会的憎恶。”c这里,劳伦斯“要否定的是一种文化、一个国家或是(整个)社会。”[4]

我们似乎能体会到,《恋爱中的女人》中两对男女主人公纠结于情欲的狂喜与精神的毁灭,他们对世界纯粹的爱与醉心死亡的双重性是一种痛苦,也是某种自得的情调,或许透露的是反现代性的焦虑。

作者曾说:“《虹》和《恋爱中的女人》是多少具有危险成分的作品,然而,他们正是我倾注了最多心血的著作,我对他们一往情深。”

1919年劳伦斯夫妇获准离开英国。从此他们浪迹天涯,足迹遍及意大利、锡兰、澳大利亚、美国、墨西哥、德国、瑞士、西班牙和法国等地。这一阶段的主要作品是《袋鼠》《羽蛇》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劳伦斯夫妇在意大利西西里岛陶尔米纳附近租下了古泉别墅。陶尔米纳阳光灿烂,大海奔涌,劳伦斯在此完成了《迷途的姑娘》《大海与撒丁岛》《小甲虫》《狐》和《上尉的偶像》,并着手编短篇小说集《英格兰,我的英格兰》。

从1920年始,英美两国的出版商竞相出版劳伦斯的小说。至1921年,美国、英国先后出版了《虹》《恋爱中的女人》和《精神分析与无意识》等作品,出书盛况使劳伦斯摆脱了经济窘境和思想上的阴霾。

1921年的11月起,美国的文化赞助人梅布尔力邀劳伦斯去美国新墨西哥的陶斯创作有关印第安人的作品。1922年8月下旬,劳伦斯夫妇踏上了坐落在落基山脉丘陵地带的陶斯高原。带着对印第安精神、生存形态与宗教的膜拜和一种原始主义的情结,劳伦斯沉入了他的印第安作品的创作,寻找复活现代文明荒原的希望。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是《羽蛇》《骑马出走的女人》《圣莫尔》以及《墨西哥的清晨》。

1925年,劳伦斯被查出肺结核三期。劳伦斯朝弗丽达望了望,那眼神弗丽达一生都没有忘记。

十月初,劳伦斯夫妇到了伦敦。阴沉沉的雾霭和惨淡的社会气氛(其时,英国的失业大军为125万)只留住了作家一个星期。

劳伦斯和弗丽达去了意大利,1926年4月,在距佛罗伦萨七英里左右的地方,他们如愿租到了坐落在特斯肯小山顶上的米兰达别墅。在那里,劳伦斯开始写那部骇世惊俗的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1928)。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以一种更**细致的笔触展示了**对失落于20世纪文明荒原的生命的救赎,在彻底完整的情欲描述中寄寓作者更深的血的意识和对爱的复活的真诚愿望。

小说中的康妮是查泰莱男爵夫人,是在僵死的和鲜活的两种对立的生活世界中奋力前行的人。坐在机械轮椅中的克里福德·查泰莱男爵,作为一个煤矿主、实业家和青年知识界的作家,却是劳伦斯所称的“世界人类死灰”的代表。丧失了性功能的查泰莱与妻子维系的是故事朗诵和议论时弊的纯精神关系。查泰莱生育能力的丧失是他所代表的阶级没有生命力的象征;康妮与勒格贝庄园的护林人麦勒斯相拥在一起,不仅仅是出于被压抑的欲望,更是由于再生的需要。他们完成的是劳伦斯以为的,血的支柱在血的深谷中的天堂般的重建。

1928年底,《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出版后不久,即遭英国报界的攻击,然后因涉嫌**被禁止发行,经长期诉讼,直到1960年才被英国政府解禁。

1927年5月开始,劳伦斯病情不断加深,他们夫妇先后在意大利、德国、瑞士、法国等地进行考察、治疗或是疗养。此间劳伦斯完成了发表于1927年的游记《伊特鲁斯坎地区》,选编了《劳伦斯诗选集》(1928),写就他的第八本诗集《三色堇》(1929)以及三篇优秀文章:《复活了的基督》《**与色情》《为一辩》。

从1929年7月起,劳伦斯的全部生活就成了一场与疾病展开的拼搏。弗丽达、朋友和亲人陪伴劳伦斯在巴伐利亚、邦多勒、埃达阿斯多疗养院、旺斯度过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劳伦斯的最终一刻来得平静而简单,那是1930年3月2日下午,在旺斯,劳伦斯四十四岁的年纪。

作为世界级的大作家,劳伦斯留给了世间丰饶的著述,它包括十一部长篇小说、十余部中短篇小说集、四部戏剧、十部诗集、四部散文集、五部理论论著、三部游记和大量的书信。这些作品对自然的人类之爱的述说和对人类存在的整体状况的描述,都享有艺术上和思想上的永恒魅力。

冯季庆

【注释】

[1]D。H。LawreneninLove,PenguinBooks,1996,p。393。译文为笔者所译。

[2]D。H。LawreneninLove,PenguinBooks,1996,p。336。

[3]D。H。LawreneninLove,PenguinBooks,1996,p。353。

[4]JohnWorthen,D。H。LawreheIdeaoftheheMaPressLTD。,1979,p。104,p。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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