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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钉 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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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办法了。”

“真是倒霉,赶上下雨,又赶上没香可烧。”

“那怎么办?”男人在香炉边徘徊。

“不烧也死不了人。”

逗留片刻,两人下到山脚,注意到之前那辆车活动过的地方。不是菜地,是个沼泽塘。塘子中央,有一处塘泥颜色明显与别处不一致,是新翻开重填的。

“就说不是菜地嘛。”女人理直气壮。

“不是就不是吧,管那么多。走吧,还看。”男人揽着女人肩膀。

女人出溜下去,捡了块石头,冲沼泽塘丢去。

“铛”,清脆的一声。

“你闲的。”

“你听声音,一定是埋了东西。”

“你管它的。”

“我再丢它一下。”女人又捡了块石头,丢了过去,“铛”,又是一声,“埋的什么?去瞧瞧。”

女人萌发出探险精神,如果好奇心满足不了,她会被那一声折磨一路。她二十九岁,童心未泯。七年半死不活的婚姻,难得找回一份童趣。

“你去瞧,我盯着你,我怕让大泥巴吸进去,当了短命鬼。”雨伞勾在男人手指上,不停晃**。

“瞧你那自私的劲儿,满足下我的好奇心能死?你去,我盯着你。”女人在男人后背上推一下。

“我还真是伟大。”男人极不情愿地向那泥塘走去。

“欣赏的就是你的伟大。”女人嬉笑着。

男人虽不伟大,却有令女人欣赏的好品质,勇武。他们是同事,单位有次组织旅行,男人抱了她高空滑翔,着实刺激。同是银行柜员,平日里隔着几米,除了工作,少有交流。只那一次亲密接触,女人便对男人有了新发现。自此,半死不活的朝九晚五的生活有了别样生机。

男人踩着硬的河沿走出十几米,脚底板上的泥逐步增高。几只灰雀扑棱棱飞起,吓了男人一跳。塘藕嵌在泥里,竟无人来收,直戳戳地烂在那里。泥里散发着臭气,是工业污染发酵产生的腐败气。山下的工厂已停产,但恶果却在延续。

男人哀叹着,走到了塘泥边缘,翻卷的新泥上“汩汩”冒着气泡。雨伞伸出去,一搭,似乎勾住了什么硬物。

“看吧,就知道埋了东西。”女人越发兴奋,也跑了过去。

男人用伞柄勾住了那东西,那东西浮起一些,是个棕黑色坛罐。伞柄再往下一探,坛罐肚子很壮,竟是个大物。泥巴的吸附力顺着伞柄,游到了男人手上。男人撑不住,收回了伞。

“顶开盖子看看。”女人指挥男人。

男人把伞的尖头顶在坛罐盖子上,盖子上压着一股吸力,比较难办。

“你把尖头插在缝隙里啊。”

“不好使。”

“那你走过去,用手弄一下。反正你鞋也脏了。”

“我让大泥吸进去,就赖你了。”

“你让大泥吸进去,那就是一桩命案,我赶紧逃,哈哈……”

男人脱了鞋,走进去,两手把着坛罐荷叶边,像大力士一样,把东西拉出来半截。

女人鼓掌。

“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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