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之猪(第2页)
大象追了一公多里路,没追到人。磨石村晚上黑灯瞎火,民警也没有搜到这个神秘人。
那个人在我们进屋时,就在一飞家的对门——B门里一直蛰伏,现场放有两罐汽油,估计是想烧掉物证,正巧遇上我们进来。后来想开窗逃离,不料窗户涌进多余风,门声暴露他的踪迹。奇怪的是,B门里堆放的几乎全是猪饲料。
“要么是这个物证很难找到,干脆一烧了之,要么就是这个物证太大,带不走,只能烧毁。”
最符合这个特征的东西,是猪饲料。他为什么要烧掉猪饲料?以及,一飞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猪饲料存放一屋。
猪饲料是一种普通牌子,闻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能寄去化验。在等化验结果的期间,大象要再去猪场一遍,弄清猪与一飞的关系之谜。那个逃跑的神秘人暂且先搁置,大象让我去找找一飞的身世资料。
去猪场证实,一飞喂养猪期间,用的正是堆放B门的猪饲料,并没有多收钱,而且义务喂养。一飞被抓后,猪场老板还是买了之前那个牌子的饲料,但喂养出来的猪性情迥异,销量也一直下滑。“不是一飞与猪有某种精神契合,一定是在饲料中添加了东西,这种添加剂使猪狂躁,猪肉味道更好,销量优异。”大象对比了几个同等规模的猪场销量数据,其实下滑之后的销量数据才是市场平均值,一飞喂养期间,其实拉升了销售数据。
一飞父母是近亲,父亲也有白血病,父亲去世之后,母亲跟另外一位石匠树德同居。树德目前还活着,我去找他。因为一飞是杀人犯,他倒是对自己年轻时的“罪行”毫不隐瞒,滔滔不绝。
“这个猪仔(一飞)我早看他不对,果然长大是个祸害,居然杀了人!我年轻的时候就经常教训他,用钢筋抽他,往死里抽,因为我知道他长大一定是个祸害。还有那个婊子,近亲结婚,近亲结婚是要遭报应的,死了男人之后就找我,我给他们吃穿,你说我大不大度?后来我教训不动了,就让那猪仔滚了。”
为了套出更多实情,我用了话术(不是我本意):“还好这个杀人犯的下体受过伤,不能生育,不然可能还会做出一些更严重的罪行呢。”
“嘿,你不知道吧,我早就预见到了,为了防止他以后留坏种,有一次我用烧红的铁条往猪仔鸡巴抽去。他十二三岁那年吧,全废了。后来他就很怕我。杀人犯就怕我。”这个恶人露出得意神情。
“你跟他母亲没有结婚是吧?”我问。
“谁要去穿这个破鞋啊,我是好心,才跟她住一起的。”
“你有没有打过那个女人?”我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我就想了解杀人犯的母亲,是不是也性格恶劣、孤僻,得罪过你。”
“我跟你说,她只在**热情。都是欠打的货,一天不打能不说话,也很怕我。”
“你们后来还有生过小孩吗?”我问。
恶人第一次露出谨慎的神情,过后说:“没有,生什么小孩,我可不想跟这破鞋结婚,猪仔就够我折腾了。”
“后来猪仔找过你吗?”我问。
“没有。”
“他曾反抗过吗?”我问。
“从来不反抗。很怕我。”
“你的腿是怎么没的?”恶人双腿从根部以下全截掉,是嫖娼得了性病太晚治疗导致的。
恶人停顿了一段时间,“做石头的时候被石头压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问这些干吗?”恶人再次露出警惕神情。
“我是记者,想写一篇报道,您作为了解杀人犯的人,这些细节写出来,有利于您的形象。”
“大约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一飞的母亲去世。说是发高烧,不出意外,是这个老恶人传染给她的性病。这个老恶人也是个杀人犯。
“你现在靠什么过活?”我问。
“就靠政府救济了呀,阿弟,你回去多写写我的现状,帮我多多争取一些救济,我现在行动不方便,每个月的救济金难以维持生活,我现在这断腿一到晚上就痛,太折腾了,我需要买更多的药,你帮我跟政府反映反映吧。”听了恶人的诉苦,我产生一种莫大的快意。
《杀死比尔2》中,女主角将独眼杀手的另一只眼揪出,但并没有杀死她。这种等死神降临的痛苦,比死更恐怖。我离开了恶人家。
四
两天后,猪饲料化验结果出来,果然含有添加剂,是事后掺入的,比例约1:1000。添加剂是一种新型性激素,通过猪的消化系统转化,在猪肉上很难检测出来,却能直接作用于人,剂量无害,但相当于被迫吃了**,性欲增强。
大象看后若有所思:“这个村有两个很奇特的现象,你发现没?”
猪肉添加性激素,结合一飞案,我做了这样的联想:“成年男子不少,流浪儿也很多。”
“你说的这些恰好是这两个奇特现象的反证。这个村中的‘计划生育’标语非常多,几乎每堵墙都刷有标语,我一开始也选择性忽略这个现象,以为是每个村的特色,但猪肉添加激素这事,突然点亮了这个被我忽略的事实。标语之所以这么密集,说明出生人口已经超出指标了,我料想这个村的超生罚款会非常严厉,所以也导致了流浪儿变多。另一个奇特现象是,村中随处可见**店,这在一个村中过于反常了。由此我可以推导出第三个奇特现象,就是可能有很多隐蔽的‘发廊’,在做**易。”
这样一对应,才意识到标语确实多得吓人,我问:“一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还有这些新型激素添加剂,他是怎么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