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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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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要是不正当得来的,那你就是包庇犯罪。”

“别蒙我,我在里面学过法律,不知者不为过。杜树松不会害我。你们问我什么,我说什么。不知道的,我不瞎说,不想影响你们查案。”

“手机给我看看。”肖荃不轻易相信一个有前科的人。

老嘎把手机给他,道:“他一般不打电话,有事都是直接来。我给我这些兄弟立了条原则,出来都各自过自己日子,别拉帮结派,现在不是以前。”

“可你这儿还是一帮人围着。”

“是,谁还不能有个朋友。但都是栽过跟头的人,进去的时候都还未成年,出来都一把年纪了,有谁真正关心过他们的死活?就不许找个地方喝点儿闷酒诉诉苦?瞧见那个位置了吧,杜树松以前就坐这儿,没地方去,没活路,喝完酒哭得像个女人,没人安慰得了他。他说要出人头地,要干一些事儿,以为能做得到,可到头让骗子骗得一干二净,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最后找到我,我才给他找了一处房子安顿了他老爹。他去赌博,以为能翻个本回来,可十赌九输,赌就是个无底洞,他说恨不得把两手剁掉。你觉得活得容易?”老嘎很是激动,生存同样给了他太多委屈。

“杜树松还有什么渠道赚钱?”

“你想问我他的钱是不是杀人越货搞来的?”

“差不多是这意思。”

“钱上没写他的罪证,我不知道。我劝过他别干不稳妥的事儿,他说,哥,你知道得少点儿好。”

“还有呢?”

“没了。”老嘎收起情绪的波动。

肖荃没再问下去。

案情分析会上,杜树松四月二十日的行踪大致被勾勒出来,他先是购买了嫌疑车,后回到三羊村区,“江湖式”地作别老嘎,还了钱离开。然后在夜里九点,他出现在酒坊街,挟持了死者,恰好被张少彬看到。随后,他带着死者去往云泥,并在半路作案。杀人抛尸后,最终弃车逃离。

杜树松的嫌疑被钉死,简单的抢劫杀人或是仇杀很难解释他的作案动机。他应该是在替谁卖命。苏岩的失踪更能证明,这绝不是个简单案件。万妍燕、李胜利、万大福、苏岩、杜树松都曾像谜一样游弋或正堕于罪恶的暗海中,起起伏伏,或死或生。苏岩生死未卜,肖荃无法有大动作去查验五十万转账的性质,只能旁敲侧击地做外围调查。

关于杜树松,富通物流车队一位负责人说,他三个月前就被开了。

“这人太难相处。欠一屁股债,动不动还举拳头。”负责人看起来还有些记恨。

“他离开以后去了哪里?”

“听说去了大厦那边当保安,替人泊车。”

“哪个大厦?”

“新煤集团大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儿干过,这人眼高手低,伺候人的活儿不一定能看得上。”

经过调查,杜树松的确在新煤集团大厦做过保安。

保卫科科长轻蔑地说:“这家伙来这儿就干了一个礼拜。”

“为什么?”

“被开了啊。这家伙想往上爬想疯了,居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去拍郑总马屁。郑总平日里最反感这种人,一个眼神过来,只能叫他滚蛋。他走前还指着我鼻子,叫我以后走夜路当心点儿,别让鬼打了后脑勺,正经八百一疯子。”

肖荃推测,或许雇佣杜树松的人正出自富通物流,甚而扩大范围,会是新煤集团的某个人?是某位滥情的家伙遭遇桃色陷阱,从而起了杀机?但万妍燕动**的生活里并没有那种角色。无可怀疑的是,万妍燕一定有份特殊过往,她或曾遇到过苏岩,说给了她听,但这份特殊过往里却包含着致命因素。她令这城市的某个人痛恨她的存在,她来到这里,正是受着这份过往的牵引。

又会是什么样的过往呢?单单是一段危险的情感关系并不足以去解释。草蛇灰线的断裂处是苏岩的失踪,更从侧面证明着这起案子里包含着的浓浓恶意。

对凶手来说,杀死万妍燕本该做到天衣无缝,谁知却破绽百出,冒出了目击者、举报者和调查者。肖荃转而又猜测,或许正是苏岩的执着调查为万妍燕引来杀身之祸?

因此,找寻杜树松是当务之急,但调查工作迟迟未有进展。自弃车处查起,茫茫群山,是大片绝望的区域。搜山行动一次次宣告失败,杜树松如同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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