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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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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那天啊,敢情是冤枉你了。那人也太胡说八道了。”

“那天郑总是跟罗律师还有菲菲一块去的,菲菲开的车,她刚从澳大利亚回国。”

“好,好,我信你,还没完了。”

“你这人,完全不过脑子。”

“那你还去春梅饭店吗?”

“不去。”

“自从郑总当上局长,你也跟着红了。”

“咱就是开车的命,人家当局长,跟咱有啥关系。”

肖荃松一口气。

“收吧。”

“不再听听了?”

“不听了。”他看一眼车窗外,“今天月亮圆了不少。”

小戴笑道:“是心情圆不少吧。”

“圆意味马上要缺,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工作要做。”

翌日一早,小戴就查到罗律师的基本信息。罗律师名叫罗光佑,在昊天律师事务所挂牌,是郑干洲财务方面的法律顾问,同时是郑干洲女儿郑菲菲的男友。

“有照片吗?”

“有。”

在昊天律师事务所的布告栏里,小戴拍到了罗光佑的工作照,眉目干净,英气逼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肖荃细细观察。

“新津有个《法律讲堂》节目,这家伙上过电视,挺能折腾的一个人……要去会会吗?”小戴一脸郑重其事。

“先观察吧,看看动静。”

“会和他们有关吗?”

“希望有关系,但也希望……没关系。”如果没关系,郑干洲又为何撒谎?显然可疑。

疑点不止于此。在峪田焦尸案案发前,罗光佑曾频繁出入津会所。津会所幕后操控者即为郑干洲,商人官员多来此寻道。有人反映到,那几日,郑干洲似乎对准女婿冷眼相待,甚至有人在卫生间看见他打过他一耳光。罗光佑反应奇怪,他不争不吵,鞍前马后,好像做了理亏的事儿。

“我认为老郑很可能是不同意他和他女儿交往,这小子才像条狗一样跑到会所黏着,缠着老郑。”有人猜测。

几乎与此同时,芮智在苏岩的高中同学录中发现一个人,叫罗明明,他曾和苏岩谈过恋爱。

一位高中同学反映说:“那会儿,罗明明家特别有钱,上学放学都是车接车送,还养了一身少爷脾气,总有一圈人围着他转。他学习不好,老垫底,老师就安排他和苏岩坐一桌。高二那年,他爸因为非法集资坐了牢,家里状况一下败落。他没办法再当少爷,而且变得特别消沉,还经常跟人打架,差点被学校劝退。苏岩对他一直不错,他才没滑坡那么厉害。他开始追求苏岩,苏岩刺激他说,你考到年级前一百名,就在一起。罗明明当真,一下发奋起来。两人最后都考得不错。那年暑假,他们还一起去了旱海迷谷冒险,虽然说不上是那种十分矫情的生死盟约,但能一起完成那段艰难的徒步旅程,至少说,他们在情感上曾有过十分贴近的时候。他们后来分了,我们还都挺惊讶的。”

芮智对旱海迷谷一无所知,他去查阅,知道那是位于内蒙古的一段沙漠峡谷,很多徒步旅行者会去那儿冒险。谷中经常有山体滑坡,进山需有向导,否则很可能迷路,发生危险。冒险的情侣会在出口的石头上刻下名字,山谷外有座喇嘛庙,去一趟等于被祝福一生。

苏岩浓烈的过往,变本加厉刺激着芮智。“旧情复燃”的猜测如蜂毒,蛰得他百爪挠心。

随后调查发现,罗光佑的曾用名即为罗明明。

这一发现令专案组振奋。但芮智却沉默了。如果罗光佑是杀人同谋,苏岩等同于为“旧爱”做了一败涂地的牺牲。非是他的心理缺陷导致了过分猜忌,而是苏岩对“旧爱”的痴狂剜掉了他对她的信任。由此证明,他不属于婚姻,她更不属于。至于三年的爱情,不过是美化二人关系的借口,洞穿实质的那一刻,它千疮百孔,一无是处。决定结婚从一开始就是个可怕的错误。

即使他拆解得如此清楚,妒忌与悔恨还是让他生出干掉情敌的恶念。他看到了玉树临风的罗光佑在电视节目上侃侃而谈,发了疯似的毁掉了一台电视。那抚摸过苏岩的手,经由苏岩的身体传导,令婚房里一切都沾染上情敌的潮骚之气。他厌恶这买来的牢笼,很想一把火烧掉,但还残存一点理性。如果不是警察身份的掣肘,他甚至想直接去找情敌,像个粗俗的莽汉去挥拳头。他需要更明确的证据。

罗光佑身上的零星疑点渐渐浮出。苏岩失踪前后的那段时间,他的出行记录中包含一次新津飞西宁的航班,之后辗转至成都,由成都飞西安,再由西安飞回新津。奇怪的是,西宁和成都区间,没找到他的乘车记录,而占里恰位于这两地之间。

另外,与苏岩通话的神秘号码是在街边所购,虽未有罗光佑的入网登记,但出售该号码的街区却位于昊天律师事务所附近。很显然,这绝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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