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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一声冷笑。
“要是小事儿,会把衙门老儿周转那么远?”
“要是不方便,可以找地方说话。”
“您也看到了,这儿正忙得紧,出来混饭吃,时间耽误不起,哪能跟你们城里人比,有工资,有保险,到处打游飞也没顾虑。”
“各有各的顾虑。端了国家饭碗,也得干些要紧事儿,命案不破,直接下课,什么工资保险,该丢还是会丢。不过说实话,你们这营生,不是一般人还真干不下来哪。”
“油嘴滑舌,晓得是奉承话。”
“你说是就是吧。燕子离开团多久了?”
“谁?”
“她在你们这儿跳过舞。”
“不晓得。”
肖荃翻出一张“桃花”的寻人启事放到舞台边,“老哥走南闯北,路子广,帮忙打听打听。”
那人斜了一眼,不理会,接着回去装台。
肖荃和芮智溜溜达达离开戏台。
“不再问了?”芮智问。
“江湖人,口条硬,刚说不跟警察过事儿,再问就是碰钉子。耐心等一等,他会主动说。”
两人上车,逡巡着,无处可去。村庄的寂静烘托着办寿宴那家的热闹,连狗都围在那边等待施舍。陌生乡野,找不到落脚之处,两人只找到一家小卖店。买两盒泡面,讨一壶开水,就着黑乎乎的卤蛋,把午饭给解决掉。剩下的时间,两人就在村子池塘边看一群大白鹅浮游,等待夜幕降临。一切未知。
有人前来搭讪,“哪里的?”
“新津的。”肖荃答。
“新津来的人真不少。”
“你也是新津的?”
“不是。”那人朝远处指了指,“看见那辆车了吧,也是你们新津来的,是个大人物。”
“谁?”
“新煤集团郑总,郑干洲。”
“哦,知道。”
“富人圈的活动,咱也就看看热闹。份子钱随多少?”
“只是路过,凑热闹看晚上的表演,不来祝寿。”
“原来这样。”这人没了话题,瞪着大白鹅看了片刻,又默默离开了。
“要不咱们也随点儿,晚上蹭点儿吃喝?”肖荃开着玩笑。
那边鱼肉香气,阵阵飘散,惹人食欲。两人很受折磨。挨到傍晚,又是两盒泡面,一壶开水。还没揭盖吃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笑盈盈的,是上午那个帮他们寻车位的。
“是新津来的肖队长吧,照顾不周,见谅见谅。唉……”男人盯到了那两盒泡面,“怎么能吃这个,快放下吧,跟咱回家去,早就预备下了。”
肖荃和芮智为之一惊,难道有新津来的认出了他们?
肖荃忙道:“不了,太客气了,我们来这边办事,办完就回新津。”
“哪能这样?就算是办事,也该吃口热饭吧,事主家千万要我把你们带回去,不然我这工作也做不到位哪。”
“我们和事主家也不认识。”
“你看我这马虎。是这样,新煤集团的郑总和事主是好朋友,郑总把你们认出来了,一打听,果然就是你们。知道你们来办事,就让事主家预备了饭菜。”话说得极其到位,滴水不漏,这种机灵,足见历练。
“郑总还在吗?”肖荃问。
“郑总吃完饭,已经回新津了。事主家预备的是家常便饭,也不是什么酒局,你们吃完,该办事办事,肯定不耽误。”男人消解了肖荃的心理压力,这家伙简直八面玲珑。
肖荃拗不过,只好弃了泡面,同意去吃饭。
事主名叫陈沧海,是个生意人,粗糙但不失礼节,握手言笑几句,便安排他们去了客房。饭很快上桌,三菜一汤,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