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名声大盛书院的盛情邀请(第2页)
“现在第三关来了。”他抬头,“考我接不接得住这份‘荣耀’。接了,就成了体制里的人,不再是野路子的落魄书生。可一旦进去,就得按他们的规矩走。”
赵福生听得首挠头:“你这脑子转得比我灶上的锅还快……可你不接,难道还蹲这儿吃我十文钱一碗的素面?”
“我不是不想接。”齐云深摇头,“我是得想清楚,接了之后,我要讲什么。”
沈令仪静静看着他。
“我不讲八股。”他说,“也不讲圣人语录。我要讲怎么修堤坝、怎么算粮账、怎么从一堆假账里找出真亏空。我要让那些只会背书的学子知道,学问不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是能救人命的。”
“那你得有个身份。”沈令仪轻声说,“不然,你说的话再对,也只是‘狂生妄言’。”
齐云深点头。
他伸手探进袖中,摸到了那块温润的玉佩。它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实验室的数据己经上传完毕,答卷的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每一次呼吸节奏,都被完整封存。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不会再有“回去”的念头了。
他把玉佩按回胸口,动作很轻,却像落下一枚印章。
“明日我去书院递帖。”他说。
赵福生差点跳起来:“真的?太好了!我这就让厨房炖只老母鸡,补补元气!讲学可是体力活!”
“别忙。”齐云深翻开随身竹箱,取出一方旧砚,又从角落摸出一支秃笔,“先写回帖。”
他磨墨时,手腕还有点酸。那是考场上换笔太多次留下的后遗症。但他没换姿势,一笔一划写得极稳。
“敬启者:蒙书院不弃,云深何其幸甚……然所授之学,必以实效为先,不避权贵,不讳利害,若允此约,三日之后,登堂开讲。”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吹了吹墨迹,抬头看向窗外。
天光渐暗,街上仍有孩童在背诵他的策论片段,断断续续,却一句没漏。
“因势导流……因地制宜……以实效验忠奸……”
声音穿过晚风,落在醉仙居的屋檐下。
沈令仪站在他身后,忽然开口:“你知道吗?刚才我在巷口,看见两个穿官袍的人在记围观百姓的名字。”
齐云深蘸了点残墨,在桌角画了个圈。
“记就记。”他说,“反正从今往后,我说的每句话,都会有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