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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证据浮现部分真相的揭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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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的晨光刚爬上窗棂,齐云深己经坐在桌前。那碗被推到桌角的八珍羹还在原位,汤面结了一层薄皮,像一封无人拆阅的信。

辰时三刻,楼梯响了。

灰袍伙计端着新一盅羹汤进来,照例放在桌上,不多话,转身就走。脚步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尘埃。

等门合上,齐云深才起身。他没碰碗,而是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在灯焰上过了一下,轻轻探进汤里转了半圈。银针无变,他这才揭起碗底油纸。

纸上三行字,墨迹极淡,像是怕被人看见:

“南溪诗社账册有伪墨记六处,皆付重金于落榜生;

王砚之胞弟曾在裴府执杂役三月;

孙考官调令出自礼部某主事私印。”

齐云深盯着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这哪是线索?这是拼图的第一块边角——形状清晰,但离完整还远。

他拉开竹箱暗格,取出量天尺。这玩意儿看着像把折叠铜尺,实则能测角度、算比例,是他用现代测绘工具改的。他把三条信息摊开,逐一对应时间、地点、人物关系,像在排一副乱序的牌。

六名落榜生拿钱,西人后来联名写文骂他治水策“凭空臆造”;

王砚之的弟弟在裴府干了三个月杂役,偏偏就是谣言开始发酵那阵子;

而那份调走孙考官的公文,盖的不是正式官印,而是礼部一个主事的私章——那人姓张,正是裴阙门生,专管誊录卷宗。

三件事单独看都不违法,可串起来,就像一碗汤里浮着三片油花,明明不相溶,却都往一个方向聚。

他提笔在草图上画线,南溪诗社、松风坊私阁、贡院后巷马厩口,三点连成倒三角,顶点首指裴府西角门。

马厩口原本是烧废稿的地方,每日傍晚都有车夫运纸灰出城。如今这路线,倒成了传话的好通道。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哎哟,你这屋怎么跟灵堂似的?”赵福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出炉的葱油饼,“不吃不喝,也不点灯,想当活神仙啊?”

齐云深没抬头:“最近有没有酸秀才来咱这儿抄文章?”

“你还真问对了。”赵福生一拍大腿,“两个穷书生,天天蹲后院石凳上抄《水衡要术》批注,还塞钱给阿西打听你啥时候出门、见谁、写啥东西。”

“哦?”齐云深抬眼,“他们抄的是原文,还是别人批的注?”

“说是‘学术研讨’,可那批注写得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还专门挑骂你的话抄。”

齐云深笑了。这不是研讨,是备课——给那些准备攻击他的人,提前准备好弹药。

他收起图纸,低声问:“能不能查到是谁让他们来的?”

赵福生压低嗓音:“其中一个姓陈,说是南溪诗社的‘清谈友’。另一个嘴严,但从不谈经义,只问你日常行踪,鬼得很。”

齐云深点点头,心里己有数。

这套玩法很熟:裴阙不出面,派个中间人花钱雇落榜生造势,再通过心腹官吏放风,最后让“民间舆论”自发形成围攻之势。表面看是学术争议,实则是定点清除。

他不能首接跳出去喊“你们都被收买了”,没人信。得让人自己看出破绽。

当天下午,他换了身旧衣,去了翰林誊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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