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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养伤期间知识回顾再提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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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片刻。

窗外风掠过屋檐,吹得灯笼晃了晃,影子在墙上扭成一团。

齐云深忽然起身,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咧嘴,还是坚持走到桌边,翻开一本旧书——《前朝政纪》。这是他前些日子从南市旧书摊淘来的,封面都掉了,内容残缺不全,但正好有一段讲的是官员贬谪案例。

他一页页翻,边看边记。

“升官的,要么是京城有靠山,要么是办差时肯替上司背锅;贬官的呢?大多是查出了问题,却不愿隐瞒——哪怕是真的清官。”

他越看越清楚,提笔在纸上写下三条:

一看背后有没有人撑腰;

二看办事能不能出成绩;

三看出了事愿不愿意顶雷。

写完抬头:“原来做官,不是做得好不好,而是站得对不对。”

赵福生站在门口,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您说,我这种人,有机会吗?”齐云深忽然问。

“你连八珍羹都能讲出治国道理,怎么就不明白这个?”赵福生嗤笑,“你现在就像那口老锅,还没上火,就怕自己熬不住。可你要真成了铁锅,谁砸你,谁手疼。”

齐云深怔住。

他低头看着那三条批注,又想起自己写的那些讲义,那些被当成笑话的比喻,那些挤在雅间里听得眼睛发亮的寒门学子……

他慢慢坐回榻上,重新打开竹箱,把所有笔记按新逻辑整理了一遍。

经义不再是死记硬背,而是拆解成“考官想要什么”;

策论不再追求文采,而是聚焦“政策能不能落地”;

实务部分则全部重写,加入真实数据和地方案例,比如青州粮仓失火那次,账面报损三成,实际烧了七成,差额全进了某些人的私库。

他一边写一边念叨:“以前我是考古的,挖的是地下的东西。现在嘛……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我要把藏在奏章背后的烂根给刨出来。”

赵福生听着,嘴角微微翘了下,转身出门前撂下一句:“别熬太晚。你这身伤,可不止是皮肉事。”

门关上了。

齐云深继续写,写到后来,手指发僵,墨汁干了也没发觉。他蘸了点茶水继续写,字迹晕开一圈圈,像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合上本子,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西个字:

**先让自己有权**。

笔尖顿了顿,又添一行小字:

“伤一日,学一日。只要笔不断,话就不算完。”

他吹了吹墨迹,把本子塞进竹箱底层,盖好。

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更鼓敲了三响。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手指还搭在箱沿上。

油灯忽然跳了一下,映得墙上的影子猛地一晃,像有人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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