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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谣言肆虐名誉受损的危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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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深把报纸第三版那行字看了足足半炷香时间,手指在“才德辩”三个字上轻轻摩了三圈,像是在数笔画。他没出声,也没摔纸,反而起身从箱底翻出一叠信函——全是这半个月来被退回的讲学邀约。

崇文书院、明远讲舍、景文社……每一封都盖着朱印,措辞客气得体,可意思就一句:你名声坏了,我们不敢用。

他在桌边坐下,把信一封封摊开,按日期排好。动作不急不慢,像在整理明天要交的功课。然后取出笔,在每封信背面写上两个字:“记下”。

不是为了留证据,也不是等哪天翻案用。就是想让这些退信知道——你们退的是我,但我还在。

阿西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写完最后一封。

“先生,”阿西压着嗓子,“南溪诗社那边,昨儿夜里印了百来份《伪才录》,今早己经发到各书肆门口了。说您那治水策,抄的是前朝《河防十议》里的‘分渠导滞法’,连图样都对得上。”

齐云深头也没抬:“原书谁写的?”

“署名是工部老主事王砚之,可听说稿子是他爹攒下的。”

“哦。”齐云深点点头,翻开笔记,在“鸣鹤西塾”下面又添一行小字:“私坊刻印,用松烟墨,纸出自城南赵记纸铺,单面刷油防潮——专为街头散发设计。”

阿西愣住:“您连这个都知道?”

“赵掌柜送来的八珍羹,油纸背面有半个铺戳。”他合上本子,“他们怕人看不清,还特意刷层油,让字透出来。这不是传阅,是洗脑。”

阿西咽了口唾沫:“要不要去撕了那些传单?”

“撕不完。”齐云深摇头,“今天能印一百张,明天就能印一千张。你现在去撕,人家反说你心虚。”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天光灰蒙蒙的,巷子里静得出奇。往日这时候,总有几个书院的学生蹲在他门口借书,吵吵嚷嚷地问问题。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连卖炊饼的老李经过,都低着头快步走,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沾上晦气。

他没说什么,转身取了扫帚,照常把院子扫了一遍。书架搬出来晾着,一本本翻开脊背朝上,防潮气。动作利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阿西看着他忙活,忍不住道:“先生,您就不气吗?”

“气?”齐云深抖了抖一本《水经注》的页角,“我穿过来第一天饿晕在醉仙居门口,赵掌柜说我像个死人拖进来的。那时候没人信我能活,更没人信我能考中。现在不过是回到起点,有什么好气的?”

他说完,把书放回架子,顺手拍了拍灰。

阿西低头搓着手:“可这次不一样……全城都在说您是靠抄袭上位的,连小孩子编的童谣都唱‘齐秀才,抄得好,沙盘底下藏旧稿’。”

“童谣?”齐云深挑眉,“押韵都不准,肯定是临时凑的。真要是学术打假,怎么不说我量天尺原理有问题?或者质疑我测流速的方法不合古法?”

他冷笑一声:“他们不敢碰真东西,只会拿‘抄袭’两个字当大棒,打得人抬不起头就行。”

正说着,赵福生端着个食盒进来,放在桌上,没说话就要走。

齐云深叫住他:“赵叔,今天怎么亲自送饭?”

赵福生回头,咧了下嘴:“伙计们都请假了,说家里孩子发烧。”

齐云深盯着他:“你右脚先落地了。”

赵福生一僵。

这是他的破绽。平时走路左脚先着地,只有紧张或撒谎时才会反过来。

“所以呢?”赵福生干笑两声,“我不能换只脚走?”

“能。”齐云深点头,“但你袖口沾了油星,是炸春卷的油——你后厨今儿根本没炸这个。”

赵福生叹了口气:“行,我首说。书院那边有人放出话,谁要再跟你来往,以后别想进贡院。我那几个徒弟,一个都没敢来。”

齐云深沉默片刻,打开食盒。一碗面,一个卤蛋,底下压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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