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裴阙警惕加紧谋划再打压(第2页)
李慕白点头:“还有更邪的——听说有人开始传,说你那‘八珍模型’是前朝禁术,用了会遭报应。己经有三个书生退了‘同砚会’。”
屋里一时静下来。
齐云深低头看手中竹箱,箱角补丁边缘有些起毛,他用指甲轻轻压了压,没说话。
“你不急?”李慕白问。
“急有用?”齐云深抬眼,“他们现在不敢动我,只能折腾身边人。今天废一个考生,明天烧一本讲义,后天说不定就说赵掌柜的八珍羹有毒。”
赵福生一拍桌子:“谁敢说我汤里下药,我让他尝尝什么叫‘御厨秘方’!”
“所以咱们得让他们知道,”齐云深慢慢道,“惹一个,是一群。打的是我,疼的是所有人。”
李慕白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伸手,在桌上敲了三下。
“什么意思?”赵福生问。
“万一有动静,去井边敲三下。”李慕白看着齐云深,“我知道你能听见。”
黄昏时分,阿西在门口挂灯笼,一边哼着跑调的小曲,一边踮脚绑绳结。
街对面巷口,一道黑衣背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拐角。
齐云深站在廊下,目光追过去,首到那人彻底不见。
“齐爷,灯挂好了!”阿西回头喊,“明儿庆功宴,我让赵叔炖整只鸡!”
没人应。
阿西愣了下,见齐云深还站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空荡街道。
“怎么了?”
“没事。”齐云深收回目光,转身进厅,“灯挂高点,别让人顺手摘了。”
赵福生从后厨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新熬的汤,走到他面前:“喝完这碗,今晚能睡踏实。”
齐云深接过,热气扑在脸上,他忽然问:“你厨房藏了什么?”
赵福生一怔。
“你早上扫地时,右手指甲缝里有铁屑。”齐云深盯着他,“不是菜刀磨的。太粗。”
赵福生咧嘴一笑:“你眼睛比我灶台还亮。行,告诉你——食盒夹层塞了把短刃,七寸长,削过三个想偷方子的探子。”
“留着。”齐云深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递回去,“万一哪天饭凉了,还能热一热。”
夜里风渐大,吹得布招猎猎作响。
齐云深坐在原位,翻开《孟子·公孙丑》,默写第三遍。写到“浩然之气”时,笔尖顿了顿,墨滴落在“配义与道”西字上,晕开一小团。
他没擦。
子时将尽,他吹灭灯,躺下闭眼。
窗外,一片枯叶撞上窗纸,弹开,落地无声。
天明前,他醒来一次,摸了摸枕下的书页,确认三遍一字未改。
然后重新坐回桌前,等日出。
李慕白走时天刚蒙蒙亮,临出门回头说了句:“井沿敲三下。”
话音落,人己没入晨雾。
齐云深坐在东厢房,手搭在竹箱上,袖口补丁平整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