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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证据整合反击的强力准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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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深的笔尖在纸上顿了半刻,墨滴缓缓晕开。他没去擦,只是将那枚龙涎香木片重新摊在掌心,凑近鼻端又闻了一次。香气依旧浓烈,但那丝藏在深处的苦味更清晰了——不是普通熏香该有的味道,倒像是药材久煎后留下的余气。

他忽然起身,从竹箱暗格取出一叠纸页,最上面是醉仙居旧账本的摹本,角落里“鸣鹤西”三字用朱笔圈出。他把这页纸往右挪了寸许,紧接着铺开第二张:南溪诗社润笔收据的抄录件,三十两银子对应《伪才录》条目赫然在列。第三张是他昨夜手绘的谣言传播路径图,七条支线从城南发散,最终都指向裴府后巷马厩口。

“问题不在有没有证据,”他自言自语,“而在怎么让这些碎纸片子自己开口说话。”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这是周大人定下的联络暗号。齐云深没抬头,只将案上茶杯扶正,表示回应。片刻后,门被推开,周大人照旧左脚先落地,手里提着个铜皮匣子,走得稳,却不急。

“查……到了。”他把匣子放在桌角,声音压得低,“户部陈默名下,有个私印屋登记在‘鹤西坊’,三个月前突然增雇十二名刻工,日夜赶活儿。账目走的是‘修缮典籍’名目,可报损的纸量够印三百部《资治通鉴》。”

齐云深眼睛一亮:“那就是它。”

“不止。”周大人拨动腰间算盘,咔哒一声,侧面弹出一张薄纸,“我调了贡院东墙角井亭的巡更记录。三月十七夜,子时西刻,张主事表亲入内,脚穿官靴,泥痕与快意楼闹事现场提取的印迹一致。更巧的是——”他顿了顿,“当晚值岗的小吏今早在城南驿馆外失踪,只留下一只沾墨的布鞋。”

齐云深手指轻敲桌面,节奏不乱:“所以咱们现在有三条线:民间传单来源、朝中官员串联动向、执行人员活动轨迹。只要能把这三块拼起来,裴阙就算不认,也得掉一层皮。”

“难就难在……”周大人皱眉,“没人能证明是他下令。”

“不需要他亲口说。”齐云深冷笑,“咱们让他‘被动发言’。”

他抽出一张新纸,提笔画了个三角:顶点写“裴阙”,左边写“南溪诗社”,右边写“户部私印屋”,底边中间标“张主事表亲”。然后从顶点拉出一条虚线,穿过两边,最后落在底边一个问号上。

“他不会留白纸黑字的命令,但一定会留气味。”齐云深指着龙涎香木片,“这香,全京城只有首辅府每日焚烧。而这些传单纸张,全浸过同一种药水防虫——味道和这片木头里的苦味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太巧了?”

周大人盯着那张图,忽然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小陶丸,放在“私印屋”位置。

“这是我让人从鹤西坊取的炉灰压成的。烧的是松枝混沉香,还有……一点点断肠草根粉。”他声音冷下来,“这种配法,只有裴阙书房熏炉专用。他洁癖重,怕虫蛀书卷,连奏章都要过火三遍。”

齐云深笑了:“好家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烧了个指路牌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意思都明白了——证据链开始闭合了。

“接下来呢?”周大人问。

“分三步走。”齐云深拿起炭笔,在图纸背面写下:

一、放风。找个由头,让“有人用首辅特制熏香印黑材料”的说法悄悄传开,不点名,只造疑云;

二、引蛇。等他们慌神改流程、换人手,咱们盯死每一个变动环节;

三、收网。当他们试图销毁证据时,当场抓现行。

“你……打算找谁放风?”周大人略显迟疑。

“不用找。”齐云深眨眨眼,“读书人最爱八卦,尤其涉及权臣秘辛。咱们只需要在某个雅集上,让某位‘醉酒老夫子’含糊提一句‘听说有传单带龙涎药气’,不出三天,满城都会传遍。”

周大人差点笑出声:“你还真会玩梗。”

“这不是玩,是精准投放舆论弹药。”齐云深一本正经,“群众基础打得牢,到时候哪怕裴阙想压,也压不住。”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显然是官差巡街。两人立刻噤声,齐云深顺手将图纸翻面,拿《水衡要术》盖住。首到脚步远去,周大人这才重新开口:

“礼部那边……最近卡你乡试文牒的事,别以为是小事。”他语气凝重,“那是信号。他在试探你的耐性,也在测我的反应。如果我不动,他就继续压;如果我动得太猛,他就反咬‘结党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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