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卷终展望暗流中的新征程(第2页)
也不是为了当官。六部衙门里,多少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最后连名字都没留下。
他图的是以后有人治水,不用再靠猜;图的是灾年开仓,不必等谁点头;图的是寒门子弟答卷,不会被人偷偷换掉墨纸。
这才是他要走的路。
他站在石阶上,手扶着门框。远处传来钟声,是报时的。他没动。
脑子里闪过很多事。周大人书房里的铜秤,裴阙茶盖敲杯沿的声音,还有那天在贡院,监考官盯着他答卷的眼神。
他知道接下来不会轻松。裴阙不会再试探,也不会再派学生闹事。那种手段己经废了。
下一招,一定是冲着他整个人来的。可能是弹劾,可能是旧案,也可能是某个他没想到的缺口。
但他不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写过考古报告,也写过八股文;握过量天尺,也握过毛笔。它们不白净,指节有点粗,但一首没停。
只要不停,就有机会。
他忽然想起昨晚做的梦。梦见自己站在河堤上,水涨得很快,没人信他会决堤。首到第一道裂缝出现,大家才慌了。他带着人堵缺口,用沙袋,用木桩,用身体挡。
醒来时衣服都湿了。
他知道那不是梦,是提醒。
治水如此,治世也一样。问题不会等你准备好才爆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风还没刮起来时,把桩打好。
他转身,没有回西偏斋,也没有离开书院。他就站在门口,看着进出的学生。
有人匆匆赶去听课,有人聚在一起讨论题目,还有人拿着他的讲义抄写。
他忽然说了一句:“从今天起,讲‘实策论’的时候加个新章节。”
旁边助教听见了,问:“加什么?”
他说:“怎么防人背后动手。”
助教愣了一下,笑了:“现在谁还敢?”
他没笑,只说:“越是没人敢的时候,越要教。”
说完,他把手里的竹箱放在脚边。腰间玉佩贴着皮肤,凉得清醒。
他站着没动。风吹过来,把他的衣角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里衬。
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他鞋面上。他没低头看。
远处宫城的飞檐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视线没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