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学者支持舆论风向的转变(第2页)
议论声渐渐响了起来。
老者不紧不慢,从匣子里取出一份影本,一页页展开:“这是原稿影抄,我逐条对照了《水衡要术》《河工纪略》《嘉宁实录》,发现其引用数据皆有出处,且多有修正。比如第三段提到的淤积点,与当年水患记录完全吻合——那一版实录,国子监禁阁藏本,外人不得见。”
他抬头环视:“若他是抄的,抄的是哪一本禁书?还是说,他竟能未卜先知?”
有人冷笑:“纸上谈兵罢了,真动工,未必行得通。”
老者笑了:“那你倒是拿出个更好的方案来。这些年咱们修堤,年年加高,结果呢?水位比房顶还高,百姓住一楼跟住地下室一样。再这么堵下去,迟早连城一块冲了。”
这话戳中了不少人心病。
又一人试探着问:“可他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见识?”
“年纪轻就不能懂?”老者反问,“李慕白二十出头就能画出等高线图,齐某人身为府试案首,钻研水利数年,有何不可?你们不信年轻人能想出来,是因为你们自己早就不再想了。”
满场哑然。
茶壶咕嘟咕嘟冒着泡,没人再说话。
散场时,人群往外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你说……会不会真是我们冤了他?”
“那‘三角定位’我都查了,咱们这边的算法没这路子,除非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可裴相那边传的话……”
“裴相也说过黄河不会决堤,结果呢?”
齐云深没参与讨论,也没解释一句。他默默走到门口,弯腰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手稿残页,边角写着“北渠坡度优化”,正是那位老者补的那页。
他把纸片夹进竹箱最底层,转身朝醉仙居走去。
街角,两个书生站在早点摊前,一边啃烧饼一边聊。
“昨儿我还骂他是骗子,今天听那老先生一说,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可不是嘛,人家连禁阁实录的数据都能对上,咱连书都没见过几本,凭啥说人家抄?”
齐云深听见了,脚步没停,也没回头。
阳光照在他靛青色长衫的袖口上,那块修补过的布,在光里几乎看不出来。
他推开醉仙居的门,赵福生正在擦桌子。
“回来了?面下了,要不要加个荷包蛋?”
齐云深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纸,脸涨得通红。
“齐、齐公子!南溪诗社刚贴出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