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等多久(第3页)
胸腔里翻搅着无处宣泄的怒意,与绝望。
她踉跄着冲到窗边,仿佛那里才有活命的空气,猛地用力推开了紧闭的雕花木窗。
“呼——!”
深秋带着寒意的夜风猛地灌入,吹得案头散落的书页哗啦啦作响,也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在她煞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然而,这风却吹不散心头一丝一毫的燥郁与冰冷。
“拿酒来!”沈清弦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颓然与决绝。
“要最烈的烧春!”
与此同时,静心苑汤池内。
温泉水滑,蒸汽氤氲如雾。
各色新鲜花瓣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散发出沁人的芬芳。
萧华棠慵懒地靠在光滑的汉白玉池壁上,闭着双眸,湿漉漉的乌黑长发贴在颈侧和光滑的肩头。
水汽将她白皙的肌肤蒸腾出淡淡的粉晕。
贴身宫女锦书跪坐在池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谨慎地禀报着沈清弦回府后的一举一动:
“……将军回府后,直奔主院方向,经过花厅时,看见了桌上那柄乌孙短刀……
她停留了片刻,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极为动怒。
随后,便直接回了东院暖阁,没有片刻停留。”
锦书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方才……东院伺候的小安子传来话,将军……独自一人,要了整整两坛烧春。”
池水中的萧华棠,长长的睫毛在氤氲水汽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慵懒或锐利,只剩下复杂的情绪在无声翻涌。
她抬起湿漉漉的手臂,随意地挥了挥,示意锦书退下。
偌大的汤池只剩下她一人。
萧华棠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锁骨线。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却驱不散心头的纷乱。
她当然猜到了沈清弦看到那柄刀时的反应。
那刀,确实是她故意放在花厅显眼处的。
金晶在安王妃的寿宴上千方百计地想要塞给她,言辞恳切,眼神殷切。
她没有明确接受,只是用一种无可无不可、略带好奇的姿态,说了一句:“此刀形制倒也别致。”
金晶便如获至宝,立刻奉上,恳请她带回府中“赏玩”。
她顺水推舟,带了回来,本意就是明日一早便遣人原封不动地送回驿馆。
她就是在试探。
试探沈清弦的底线,试探她的在意程度,更是在……报复!
报复她在麟德殿上,面对皇兄那诛心提议时,那令人心碎的沉默与退缩。
报复她至今仍像只受惊的蚌壳,死死闭合着心扉,不肯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一句不顾一切的承诺,一个能让她安心去对抗整个世界的未来。
萧华棠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幼稚,甚至……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