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玄穹真君（第2页）

那些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你就是我，只不过被他们称为‘恶’的那一部分。”渊弑缓缓降落坑沿，步伐优雅如赴宴，“而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这具身体，这副皮囊，还有……这个世界的命数。”

“休想！”周玄真怒喝，手中血符爆燃，化作一头火凤扑向渊弑。

后者冷笑，断刃轻挥，火凤瞬间冻结，继而炸裂成灰。反手一爪，直接洞穿周玄真胸膛，将其钉在古松之上。

“老师！”林渊悲吼，拔剑冲上。

剑光如雪，斩向渊弑咽喉。然而对方连闪都不闪，任由利刃切入脖颈??却没有鲜血流出，伤口处反而涌出浓稠黑雾，迅速修复创口。

“没用的，哥哥。”渊弑抓住剑锋，五指发力，精钢长剑寸寸断裂，“你修的是正统青阳心法，讲究循序渐进，清心寡欲。而我……是从怨恨与死亡中爬出来的鬼。你的剑，斩不断我的命。”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出，林渊整个人倒飞数十丈，撞塌一座石亭，肋骨断裂数根。

“杀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渊弑环视众人，狞笑道，“你们以为封印的是怪物？不，你们封印的是真相??林渊本性即魔！今日我不死，明日整个青阳宗都将沦为坟场！”

陆清远面色凝重，双手结印，头顶浮现一方玉玺虚影??竟是宗门至宝“九霄镇运玺”。

“孽障，休得猖狂！此玺镇压气运千年，岂容你亵渎！”

玉玺坠落，空间扭曲，磅礴威压降临。渊弑闷哼一声，膝盖微弯，但仍站着未倒。

“有趣。”他舔了舔嘴角，“用宗门气运压我？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林渊真是天命之子，为何三十年来屡遭劫难，险些夭折十余次？若青阳宗真是正道魁首，为何默许我母以魂祭阵，死后连牌位都不准入祠？”

他猛地抬头，黑瞳中浮现出一幅幻象：一名女子怀抱婴儿跪在雨中，身后是燃烧的宅院。她将孩子交给周玄真，自己转身走入青铜棺，最后一句是：“护好渊儿……别让他变成我……”

林渊浑身剧震。

那是母亲……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你看到了吧？”渊弑冷笑，“她不是死于难产，而是自愿献祭，因为她知道??你体内藏着比妖魔更可怕的东西。而他们怕了，所以把你分成两个，一个养在外面当乖儿子，一个锁在地下当替罪羊。”

“闭嘴！”林渊怒吼，强行站起，不顾伤势冲上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

“哦？那你打算怎么阻止我？”渊弑歪头，“杀了我？可杀的是你自己啊。融合我，你才能完整；接纳我，你才能超越凡俗界限。否则，你永远只是个被规则束缚的蝼蚁！”

林渊怔住。

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的种种：资质平庸，受尽冷眼；努力修炼，却总差一线；明明心怀正义，却常在梦中手染鲜血……他一直以为那是压力所致，如今看来，或许是另一部分的自己，在试图冲破牢笼。

“我……不想变成你。”他喘息着说。

“那你注定失败。”渊弑叹息，忽然抬手，遥指天空，“看看天上。”

林渊抬头，只见北斗第七星骤然暴涨，化作血色流星，坠向大地。

“那是‘破军星陨’之兆。”渊弑眼中燃起狂热，“每逢乱世，必有星坠，预示新王登基。而这一次，它选中了你??或者说我。接受吧，哥哥，让我们合二为一，踏碎这虚伪天道，开辟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

大地震动，星芒降临。

就在这一刻，林渊体内那道赤纹突然炽热如烙铁，一股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站在万丈高台之上，脚下是破碎的九重天门，身后是无数跪伏的身影。他身穿黑金帝袍，手持一柄开天巨斧，斧刃滴血，天地为之变色。而在他对面，站着另一个自己，白衣胜雪，手持玉箫，眼中含泪：“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唯有毁灭，方能重生。”黑袍林渊开口，声音正是此刻渊弑所用的语调。

记忆戛然而止。

林渊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原来……未来早已注定。

要么杀死渊弑，成为被规则驯化的“好人”；要么融合他，成为颠覆天地的“魔王”。没有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