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黄雀螳螂（第1页）

咕噜噜，湖水涌动，在沙海之中，一个小型的湖泊悄然成型，这是沙海中一种比较常见的现象，随着水脉变动，会有湖泊偶尔在沙海之上显化，过段时间随着水脉变动又会消失。

此时此刻，随着这个湖泊成型，很多原本。。。

寒铁棺沉入地底三丈，陈渊以指为笔，引血画符，一道道禁制层层叠加。先是“九阴锁灵阵”，再是“太乙封魂诀”，最后将掌教所授的破妄符贴于棺首，又在四角埋下镇魂铃，令其日夜轻鸣，如守夜人低语。他做完一切，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体内那股灰金色的混沌真元已近乎枯竭，经脉如被烈火灼烧，寸寸撕裂。

苏晚晴扶住他摇晃的身子，指尖触到他后背湿透的衣衫，眉头紧蹙：“你强行融合渊气，伤了本源。若不及时调养，三年之内，修为难进反退。”

“值得。”陈渊靠着墙缓缓坐下，喘息着笑，“至少它暂时出不来。”

月光洒落院中，青石板上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远处山门钟楼传来更鼓声，三响，悠远而平静。可这平静之下，却似有暗流涌动。

苏晚晴忽然道：“你说你把它‘吃掉’了……可那不是吞噬，而是同化。你让渊气成了你的一部分。”

陈渊沉默片刻，点头：“纯阳灵根不容邪祟，阴煞之气亦不可久存。唯有混沌，方能容纳对立。我不是在驱逐它，我是在驯养它??就像人驯服猛兽，但猛兽也在改变人。”

她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你现在，还是原来的你吗？”

风过檐角，铜铃轻响。

陈渊抬手，掌心浮现一缕灰金光芒，流转之间，竟隐隐有钟纹浮现。他看着那纹路，低声说：“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我想做什么。这就够了。”

苏晚晴没有再问。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而此刻的陈渊，早已不再是那个只知苦修、循规蹈矩的外门弟子。他的眼神里多了某种东西??不是狂妄，也不是执念，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他知道前方是深渊，却依然选择前行。

翌日清晨，宗门传令使至，宣召二人前往凌霄殿议事。

殿内，掌教陆玄机端坐不动，目光扫过陈渊时微不可察地一顿。“你活下来了。”他说，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侥幸。”陈渊拱手，“棺已封，禁已立，残碑意识暂被镇压。”

陆玄机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向断龙崖方向：“你知道为何我允许你们下去？并非因你那番‘逆命成道’的豪言，而是因为……我也听见钟声了。”

陈渊瞳孔骤缩。

“就在你们进入深渊的那一刻。”陆玄机背对着他们，声音低沉，“八百年前，先师以身祭阵，我以为那意识已被彻底封死。可如今它竟能穿透九重锁天阵，触及我的神识……说明它的力量，正在超越封印的极限。”

苏晚晴颤声问：“难道……每隔甲子的轮回，并非偶然？它是故意选中的我们？”

“不是选中。”陆玄机转身，眸光如电，“是召唤。它需要两个契合体质之人同时接近封印核心，才能短暂撕开裂缝，释放一丝意志。你们不是被选中，你们是它计划的一部分。”

陈渊冷笑：“可惜它没算到，我会把它的碎片关进棺材。”

“你以为那是它的碎片？”陆玄机盯着他，“不，那是它放出来的诱饵。真正的核心，从未离开钟体。而你带回的，不过是一缕投影，用来试探外界环境是否适合复苏。”

殿内寂静如死。

良久，陈渊开口：“所以……我做的这一切，只是让它确认了时机成熟？”

“正是。”陆玄机沉声道，“接下来，它会加快侵蚀。不仅是你们，整个宗门都将受到影响。那些曾修炼过《玄牝真经》的弟子，灵根深处都埋着一丝共鸣种子。只要钟声再响一次，他们便会成为内应。”

苏晚晴猛然站起：“那必须提前摧毁巨钟！不能等它完全觉醒！”

“毁不了。”陆玄机摇头，“斩仙剑都无法损其分毫，何况如今？唯一的办法……是有人进入钟内世界，在意识层面将其彻底斩灭。”

“我去。”陈渊毫不犹豫。

“你不行。”陆玄机冷冷道，“你现在体内已有渊气烙印，一旦深入钟心，立刻会被同化。你需要一个‘纯粹’的引路人??一个未受污染、又能承载你意识共行之人。”

两人同时看向苏晚晴。

她怔住：“我？”

“你的通幽体质，天生隔绝外邪侵扰，可在幻境中保持清明。更重要的是，你与陈渊已有心灵共鸣，可作意识锚点。”陆玄机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师门秘传的‘双魂渡冥术’，可让两人神识合一，共入虚界。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陈渊皱眉：“有没有其他方法？”

“没有。”陆玄机断然道，“这是唯一能触及钟心的方式。而且……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殿外忽传来剧烈震动！整座主峰摇晃不止，琉璃瓦片簌簌坠落。紧接着，一声钟鸣自地底炸响??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深沉，仿佛直接敲在灵魂之上！

“不好！”守殿童子飞奔而入，“启禀掌教，藏经阁七名弟子突然暴起，手持法器屠戮同门！他们……他们双眼全黑，口中不断重复‘钟响之时，渊门大开’！”

陆玄机脸色铁青：“它已经开始转化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