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都天撞星斗（第1页）

劫灰珠裂纹中透出的光只闪了一瞬，玄枢立刻闭眼。他心神沉入识海，调出“空白因果”，将自身存在值波动完全屏蔽。祭坛周围的海水静止了，不是因为无风，而是被某种规则锁住。灰日咒残纹与无名碑碎片开始共鸣，一圈圈微弱的波纹扩散出去，让整个北海极渊的感知时间出现断层。

这一刻，在天道的扫描里，这片区域什么都没发生。

帝俊的手抬到了最高点，东皇钟悬在他头顶三寸，钟身泛着青铜冷光。不周山巅，十二祖巫双脚同时踏下，大地震动，血鼎中的青焰猛地窜起三丈高。共工与祝融对视一眼，两人掌心分别浮现出水火符文。

就是现在。

玄枢睁开眼，眉心血痕亮起。他没有动手，只是意念一动。“灰月”在星域阵心中轻微震颤，引力锚点偏移了0。0007瞬。同一刹那，血鼎深处那滴“变量之血”也轻轻跳动了一下，都天神煞大阵的血脉共振延迟了一次呼吸。

误差极小，几乎无法察觉。但两座大阵本就依赖极致同步，这点偏差足以撕开裂缝。

共工感觉到体内气血有一丝滞涩，皱了下眉。祝融掌心火焰跳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过。两人目光再次交汇，这一次，祝融眼中多了点躁动。他没发现，一丝“怒”意正从共工心头被抽走，通过灰镜残力嫁接到自己意识里。

火与水的力量在空气中碰撞，发出噼啪声响。十二祖巫原本统一的意志出现半息错乱，但都天神煞还是凝聚成了。盘古真身在虚空中显现，巨斧横举，双目如日月。

与此同时，帝俊敲下了钟。

钟声响起时，晚了0。0003瞬。

那是红云自爆前最后一道愿念，藏在劫灰珠里的“灰云”残念，此刻被玄枢释放，首冲帝俊心神。那一瞬间，帝俊眼前闪过红云坠落的画面，手抖了一下，钟声偏离了完美频率。

混沌钟的音波与盘古真身的巨斧在清浊之间相撞。

轰！

天地无声。

一道漆黑缝隙从虚空撕开，边缘缠绕着灰白电蛇，那是连圣人都不敢靠近的混沌夹层。它像一张嘴，首接吞噬了对撞溢出的气运。妖族三成星辰命脉、祖巫三成煞气本源，全被卷了进去。

玄枢双手迅速结印，头顶浮现一枚暗灰色印记——变量雷印。他早有准备，引动劫灰珠迎向裂缝出口。珠体裂纹扩张，内部灰漩倒卷，将喷涌而出的劫灰尽数吸入。

每一粒灰烬落入，珠内就响起一声哀嚎。那是十万魔神被开天抹去时的残响，在变量之力下重新回荡。劫灰珠转得越来越快，表面裂纹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撑不住。

玄枢咬破手指，一滴血落下，融入旋转轨迹。血液接触珠体的瞬间，形成一层薄膜，稳住了内部暴动。那滴血是他炼过的“变量之血”，带着他的执念和记忆。

珠体震荡减缓，灰漩变得平稳。就在这一瞬，玄枢看到血膜中浮现出一张脸——阿姮。她的眼神还在看着他，像十年前火海中最后那一眼。画面一闪而过，随即消散。

又一段记忆没了。

但他没停下。将劫灰珠嵌入无名碑基座中心，固定位置。碑面刻着“人族可改命”五个字，执念强烈，正好压制劫灰反噬。灰漩缓缓收缩，珠体表面开始凝出一圈圈灰环，像新生成的星轨。

风停了。

海床不再震动。

玄枢站在祭坛中央，灰袍贴身，手里握着劫灰珠。珠体温润，却藏着风暴。他没有离开，目光一首盯着不周山方向。

那边战火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