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周山断下（第1页）

裂缝深处，微弱火光闪了一下。

玄枢的手猛地一紧。他撑着石棱翻身而上，膝盖在碎石上擦出深痕。背部的伤口裂开，血顺着脊背流下，但他没有停下。头顶的天穹正在崩塌，星辰坠落如雨，风里带着腥气。他知道，三日之内若不补天，自己就会随着天缺一同被抹杀。

他从怀中取出时之玉，玉内悬浮着那颗劫灰珠。珠体暗沉，表面布满裂纹，里面翻涌着混沌色的光。这是他最后的积蓄，是都天撞星斗时吸收的劫气凝成的核心。失去它，等于断了未来所有的变量之路。

可现在，他别无选择。

玄枢咬破指尖，在眉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劫灰珠上，珠子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他低声说：“不为成全天道，只为留下变数。”

话音落下，劫灰珠缓缓升起，外壳开始剥落。灰色的光流从中溢出，像沙又像雾，凝聚成一条细长的晶砂带，静静悬于空中。

他拖着伤体爬上地表。废墟遍布，大地撕裂，远处人族聚落只剩焦土。天空倾斜，天河倒灌的水流尚未停歇，冲刷着残破的山体。就在那片混乱中，一道身影立于半空——女娲正以五行神火熔炼五色石，每一块石头都在火焰中蜕变，散发出金、青、赤、白、黑五种光芒。

玄枢一步步走向她。

他的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女娲察觉到他的靠近，手中火焰一滞，转头看来。

“你来了。”她的声音冷淡，“变量之体，莫要再扰天机。”

玄枢单膝跪地，没有抬头。他将手掌摊开，那条灰晶砂带漂浮其上。

“五色己备，唯缺未知。”他说，“天若无瑕，何来轮回？道若有定，何须众生？这灰色，不是污点，是未来未书之笔。”

女娲沉默。她看着那道灰光，眼神微微波动。她知道这东西来自劫灰，来自混乱与崩坏，但它也蕴含着未曾定义的力量。

她没有阻止。

玄枢双手托起灰晶砂带，推向空中。砂流飘向五色石群，轻轻融入其中。原本纯粹的五色石瞬间多了一丝灰意，像是墨滴入水，却不扩散，反而沉淀下来，形成第六种颜色。

六色石成。

光芒冲霄而起，首贯天际。女娲双手结印，六色石升空，一块块嵌入天缺。裂缝逐渐闭合，天地震动，法则回响。

最后一块石头嵌入的瞬间，所有人都以为天穹将复。

但没有。

一道细长的灰缝留在了苍穹之上，像一块旧布补上的新patch，醒目而突兀。风从缝中穿过，带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天道降下意志：“补天未全，因果未清。”

下一瞬，抹杀之力再次锁定玄枢。他的心脏猛然收缩，全身血液几乎冻结。识海中的补天因果链收紧，勒进灵魂深处。

就在这时，那道灰缝轻轻一颤。

一缕柔光落下，正好罩住玄枢。光芒不强，作者“墨染书包”推荐阅读《混沌编辑：我，执掌过去未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却稳稳挡住了天道的审判。天道意志停顿片刻，重新判定：

“补天功成，然存变量之痕，特赦其主，赐补天余荫。”

缠绕玄枢的因果链应声断裂。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残袍。识海中多了一道印记，清晰而冰冷——那是调用灰缝的权限，一生只能用一次，可在关键时刻屏蔽圣人感知，持续一瞬。

他活下来了。

玄枢慢慢站起身，抬头望着那道横亘九天的灰缝。它不像缺陷，更像一只眼睛，冷冷注视着洪荒的一切秩序。他知道，天道接受了这个瑕疵，不是因为妥协，而是因为它己经无法否认——变数，己经成为规则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