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页)
傅徽之不再答她,只做自己的事。
处理好一切后,傅徽之直接背靠树干滑坐在雪地上闭眼小憩。面上是掩不住的病色与疲惫,额间还有细汗。
言心莹沉默地抱臂倚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树上,透着帷帽看他。倏忽,她两步上前,蹲在他面前问:“身子不适?我学过些医术,为你诊脉如何?”说着便伸手要去拿他腕子,“放心,不收你诊金。”
可傅徽之却忽然将手臂背到身后:“不敢劳烦女郎。”他慢慢站起来,轻拂身上的雪,而后朝她一礼,“时候不早了,某还要赶路,就此分别。女郎救命之恩容日后再报。”
言心莹在他背后问:“你没有马么?就这样走?”话音未落,便听一声唿哨。片刻后,马蹄践雪声越来越近。
不多时,一匹通体棕黄的马便到眼前。傅徽之伸手抱了抱马首,轻抚它的鬃毛。
言心莹见他真要走的样子,赶忙上前:“等等。其实你得带上我。”
傅徽之一只脚都踩上马镫了,又放下来,转头问:“为何?”
言心莹道:“我受燕国公之托,一路护你。”
“你怎知我是谁?”
“前夜救你之前,我一直在林中,你们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那位京兆尹不是说了,捉拿叛贼傅修。你不是?”
“你说受燕国公之托,何以为凭?”
言心莹自怀中掏出一物,抛给傅徽之。傅徽之轻易接住,仔细辨认。
“这白玉佩你不会不认得罢?”言心莹问。
这白玉佩是燕国公佩了很多年的,傅徽之如何不识。“七八年来,我每年都会与燕国公见面,他从不会雇人来助我。今岁为何不同?”
言心莹不紧不慢、胡扯一番:“此事傅公子该去问燕国公。不过燕国公曾说起你前夜槐林中遇险之事。虽不知他如何知晓,但依我推测,前些年公子未在京城遇险罢?老人家不放心,我看他是更想用亲信人的,可惜亲信人一旦被捉,他便脱不了干系。你不在江湖或许不知,我名声一向很好,纵是我被捉了,宁死也不会供出雇佣者。大抵是因为这个燕国公才愿将此事托付于我。”
“女郎既是游侠,如何结识燕国公?”傅徽之接着问道。
“早年燕国公长子在京城外遇强盗,我恰巧路过,出手相救。虽说以他的武艺不须我救也可。”
“今岁因何去燕国公府?”
“去问消息。”
“是何消息?”
言心莹沉吟片刻,道:“再问便无礼了罢?”
“恕罪。”傅徽之又伸手欲将玉佩还回,“还请女郎回去转告燕国公,谢他好意,只我一人足矣,不须人护。”
言心莹看了他手中的玉佩一眼,并不接。“要推却你自己去推却。”
“女郎却是为难我。眼下上元已过,城门戒严,京城中认得我的人不少,我去是自投罗网。”
“你自投罗网干我何事?燕国公他老人家也快八十了罢?我可不忍拂老者好意。再说了,你这是断我财路,我也不愿去。”
傅徽之收回手低首沉默,指腹轻抚着白玉,若有所思。
少顷,言心莹等得不耐烦,忍不住道:“到底如何,请开尊口。我看公子还不如女子爽朗。”
傅徽之忽然抬头望向她。
言心莹下意识微微偏头躲了一下,而后转过头问:“怎么?”
傅徽之道:“女郎前夜还只黑巾遮面,今日为何戴帷帽?何不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