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药味（第2页）

穆清棠站在一旁，望着楼下渐起的笔墨香，轻声道：“群芳阁能有今日，原也靠着这些风雅事添彩。只是不知今年，哪位姑娘能借这诗会，先博个好名声。”

正说着，己有位青衫书生起身，朗声道：“献丑了！‘画阁藏春锁艳姿，群芳争艳各成诗。最怜柳畔吹箫女，一曲清声落月迟。’——此诗赠群芳阁与箫音姑娘。”

楼下响起几声叫好。宋宇撇撇嘴：“虽还算工整，却少了点灵气。凌云，你若出手，定能压过他们。”

许彦尚未答话，却见楼下又有一人起身，吟哦之声朗朗传来，引得众人侧目。

许彦听着楼下的诗句，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他哪里真懂这些好坏，不过是仗着脑子里那些刻入记忆的唐诗宋词罢了——随便拣一首出来，都是经了千百年传诵的佳作，应付这种场合，实在是绰绰有余。

此时酒意微醺，倒也生出几分凑趣的心思。他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影，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着，心里己掠过几句应景的句子。宋宇在一旁催得紧：“你倒是写啊！别让这群酸儒占了先！”

许彦笑了笑，没应声，只转头对穆清棠道：“可否帮我代笔？”

穆清棠会意，很快让晴儿取来纸笔。

“赠清棠。”

三个字落定，穆清棠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笔杆上轻颤了两下，抬眸望他时，眼底似有流光闪过，随即垂下眼帘，轻声道：“公子请。”

许彦望着楼下灯火映在她侧脸的柔和光晕，缓缓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芳阁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穆清棠笔尖在纸上流淌，墨字工整雅致，将这几句诗细细记下。写完最后一字，她停了停，才将纸页提起，对着灯火轻轻吹了吹，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动容。

宋宇在一旁凑过来看了，咂舌道：“这诗……把清棠姑娘比成瑶池仙子了！凌云，你可真会撩！”

穆清棠看着诗稿，指尖着纸缘，轻声道：“公子谬赞了，奴家愧不敢当。”话虽如此，眼角眉梢却染上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悄然绽开几分柔情。

夜色渐深，宋宇兴起喝醉，被侍从扶着去了群芳阁备好的客房歇息。

许彦与庄自在、李玉绾三人未乘马车，只沿着长街慢慢散步往回走。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几分酒意。长街两侧的灯笼次第亮着，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今晚之后只怕是要传遍临安了。”庄自在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穆姑娘握着笔的样子，倒像是怕把字写歪了。”

许彦笑了笑，望着朦胧的月影：“最开心的是赚了宋公子一千两不是吗？”

李玉绾在一旁轻声道：“那几句诗真好，配得上穆姑娘的气质。方才下楼时，听见好多人在念呢，都说这是今晚诗会最好的一首。”

确实，那首《赠清棠》一出，楼下便再无异议。文客们反复吟咏，连原本自矜才学的几位老儒，也都颔首叹服，说这几句“以仙喻人，却无半分轻浮。”。

许彦三人脚步不紧不慢。长街尽头的灯笼渐稀，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了三更。

“快到了。”庄自在指了指前方的巷口，“今日这步散得值，比乘马车舒坦。”

其实许彦不肯乘车而行，主要是想看看是否还会有刺客动手，可惜了，没等到。

几人正闲聊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车轮碾地的巨响。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疾驰而来，裹挟着夜风擦身而过，三人下意识侧身躲避，衣襟都被带起的风扫得猎猎作响。

马车速度极快，转眼便消失在巷口尽头。

许彦却忽然皱起眉，鼻翼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味道……”

那马车驶过的瞬间，风中裹挟着一缕让许彦熟悉的味道，若非他感官敏锐，几乎难以察觉。

“自在姐，快跟上！”许彦话音未落，脚步己动，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庄自在反应极快，眼神一凛，立刻跟上。

三人循着马车留下的辙痕，穿过两条巷弄，远远望见那辆马车正拐进一处僻静的宅院。

李玉绾下意识放低声音：“怎么了？这车有什么不对吗？”

许彦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眉头拧成一团，声音压得极低：“是火药味，走吧，明天让人查查这是谁家的宅子。”

作者“猪小姐玄阴神体”推荐阅读《世子！你力气可真大》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