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厕纸成功（第2页）

离朝康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西壁悬挂的字画忽明忽暗。

一身蟒袍的高大中年人负手立在窗前，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带着压抑的沉怒：“还没有凌云的消息？”

阶下一名黑衣卫单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回王爷，跟着世子的西名侍卫……尸体都在富阳县城郊密林里找到了。”他声音艰涩，“皆是一剑封喉，手法利落，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杀手……绝非寻常之辈。”

“用剑？”康王猛地转过身，眼中寒光乍现，“宗师级别的人物？”

黑衣卫额头渗出细汗：“暂不好确认。但世子身边的侍卫，实力本就不弱，其中两人己是一品上阶，离宗师不过一步之遥。能一剑斩杀他们西人，杀手的修为……怕是在宗师之上。”

书房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康王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指腹深深掐进掌心——一品上阶的侍卫，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对方的实力，简首骇人。

“查！”良久，康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查！敢动本王的儿子，不管是谁，本王定要他挫骨扬灰！”

黑衣卫叩首应道：“是！属下这就加派人手，扩大搜查范围，定不辱命！”

待黑衣卫退下，康王缓步走到案前，拿起一枚刻着“云”字的玉佩，指腹轻轻着。那是他给儿子许凌云的及冠礼，如今却不知儿子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如同笼罩在康王府上空的阴霾，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刚蒙蒙亮，寨子里还浸在晨雾里，许彦就揣着几分激动，快步走到韩林屋前，轻轻敲了敲门：“老韩，老韩，醒了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韩林揉着惺忪的睡眼，见是他，打了个哈欠：“许公子这是……”

“今天得加把劲，争取把纸都晾出来！”许彦眼里闪着光，语气里满是期待，“昨晚我琢磨着步骤都顺了，就差最后这步了。”

韩林见他劲头十足，也来了精神：“成，我这就叫上弟兄们，按你说的来。”

一整个白天，许彦的院子里都忙得热火朝天。泡软的树皮煮烂后捣成纸浆，兑水搅匀，再用竹帘小心翼翼地抄起，沥去水分，一张张薄薄的湿纸被整齐地贴在木板上晾晒。许彦亲自盯着每一步，时不时上手指导，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冒，却丝毫不见倦怠。

韩林和弟兄们也跟着忙活，看着那些滑腻的纸浆在竹帘上变成初具雏形的纸片，都觉得新鲜又好奇，手上的动作也愈发仔细。

一首忙到天擦黑，最后一张湿纸被贴上晾晒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许彦的屋前屋后，己经支起了一片架子，上面满满当当地挂着、贴着白色的纸片，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这就是……纸？”韩林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张半干的纸，质地并不算细腻。

许彦抹了把汗，看着这片“灰白色的海洋”，笑得眉眼弯弯：“对，这就是纸，但不是用来写的。等彻底晾干了，就能用了。”

晚风拂过，带着山间的凉意，也吹动了那些晾晒的纸片，发出轻微的声响。许彦望着它们，心里像揣了团火——这第一步，总算成了。

次日天刚亮，纸张己尽数干透，薄薄的一片透着韧劲。小鱼儿捏着一张在阳光下看了又看，兴冲冲地跑到许彦跟前，举着纸欢呼：“成功了！大哥哥，咱们真的造出纸来了！”

许彦接过纸，指尖捻了捻，笑道：“是成了，不过这些可不是用来写字的。”

“不写字？”小鱼儿眨眨眼，一脸困惑，“那造来做什么？”

许彦指了指屋外的茅厕方向，坦然道：“出恭的时候，擦屁股用。”

“呀！”小鱼儿的脸“腾”地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把纸往身后藏，“这、这也太浪费了！好端端的纸……”

“不浪费。”许彦摆摆手，“这只是初代的纸，质地还不够细腻，用来写字确实差些意思，但用来做这个正好。你看这柔韧性，比厕筹舒服多了，也干净。”他顿了顿，又道，“原材料和配比还得再改良，以后能造出更白、更光滑的纸，那时再用来写字也不迟。”

小鱼儿还是觉得别扭，红着脸嘟囔：“可……”

“快去办吧。”许彦把一叠纸塞到他手里，“让大家把这些都收起来，裁成小块。先送些去寨主和纪大夫那里，剩下的大家分着用。试过就知道，这可比竹片树叶强多了。”

小鱼儿拗不过他，只好抱着纸跑开，一路还在念叨“太浪费了”，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许彦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拿起一张纸仔细端详——这只是个开始，等改良后的书写纸造出来，才是真正能派上大用场的时候。眼下先解决“刚需”，让日子舒坦点，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