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节鸟为什么会飞（第2页）

“等等。”白砚突然叫住他，“带上这个。”他递出一只玉瓶，内盛三滴透明液体，“这是我耗费十年炼制的‘逆命露’，能短暂剥离命运绑定，让你在时间乱流中保持自我。但记住，最多只能撑七日，超过时限，你会被轮回之力同化，成为纯粹的记忆回响。”

林渊接过玉瓶，郑重收好：“谢了。”

“别死。”白砚轻声道，“我还等着你兑现请我喝醉仙酿的承诺。”

林渊笑了笑，身形一闪，化作流光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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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层空间褶皱，林渊抵达倒悬之塔外围。这里的法则已然扭曲，重力方向错乱，岩石漂浮如尘埃，河水逆流升空。他运转天神印，护住心脉，在紊乱的能量风暴中稳步前行。

塔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

【欲登此塔者，须献祭一段真实之忆。】

林渊沉默片刻，伸手按上碑面，默念一段过往??那是他在第三轮回中，亲手斩杀挚友苏璃的画面。那一剑，是因为对方已被“虚噬”侵蚀，神志全失，唯有死亡才能解脱。可每当回忆起她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他仍觉心口撕裂。

石碑吸收记忆后发出嗡鸣，缓缓下沉，露出一条螺旋向下的阶梯。

林渊迈步而入。

塔内昏暗潮湿，墙壁上镶嵌着无数水晶球，每个球体内都封存着一张人脸，表情各异，有哭有笑，有怒有悲。他们的眼睛随着林渊走过而齐齐转动，仿佛在注视着什么熟悉的陌生人。

越往下，空气越沉重。到了第五层，他已经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压在肩头。这里陈列着一排排铜棺，棺盖雕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诉说着各自的灭亡。

第六层，则是一片血海。海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漂浮着无数残缺的神像，每一尊都残缺不全，唯独眼睛完好，冷冷盯着闯入者。林渊踏水而行，脚下波涛竟不翻涌，似有无形之力托举着他。

第七层最为诡异。整层空间呈镜像对称，林渊刚踏入，便看见另一个“自己”正从对面走来，穿着同样的衣袍，眼神冷峻。

“你终于来了。”镜中人开口，声音与他分毫不差。

“你是谁？”林渊戒备。

“我是你放弃的那一部分。”镜中人微笑，“是你不愿面对的悔恨、愤怒、执念与疯狂。你说要追寻真理，可你敢直视自己的黑暗吗？”

话音落下，四周镜面纷纷碎裂，无数个“林渊”从中走出：有的手持染血长刀，有的跪地痛哭，有的仰天狂笑，有的双目空洞如死尸……

“你们都不是我。”林渊低喝。

“我们就是你！”众身影齐声呐喊，扑杀而来！

刹那间，战斗爆发。这些分身皆拥有他的记忆与力量，甚至更甚??因为他们不受道德束缚，无所顾忌。一刀劈下，空间裂开；一脚踏出，地面崩陷。林渊左支右绌，虽勉强抵挡，却节节败退。

危急关头，他猛然想起白砚给的玉瓶。拔开塞子，仰头饮下第一滴“逆命露”。

轰！

一股清凉之意自喉间扩散至四肢百骸，他的意识瞬间清明，仿佛跳出时间之外，俯瞰这场争斗。原来，这些分身并非实体，而是他内心执念的投影。只要他不再认同它们，它们便无法伤害他。

“我不是你们。”林渊站定，目光坚定，“我是林渊，独一无二，不可复制。我的过去或许充满罪孽，但那正是我之所以为我的原因！”

言罢，周身金光暴涨，天神印记全面觉醒，将所有幻象焚为灰烬。

第八层，静得出奇。

这里只有一张石椅，椅上坐着一个人。

黑发披肩，面容俊美，身穿黑金长袍，胸前佩戴着一枚破碎的五芒星徽记。

林渊脚步一顿。

“好久不见。”那人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或者说……欢迎回家，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