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跟你拼了（第2页）

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我腾空而起，召唤风暴之翼展开双翼，雷霆环绕周身，如同一轮小型太阳悬于夜空。我俯冲而下，雷霆之矛划破长空，直取敌舰旗舰。

然而就在即将命中之际，整片海域突然静止??水滴悬停半空，火焰凝固不动，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时间，暂停了。

一道人影缓步走来，踏着凝固的海面，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他身穿白金长袍，头戴星辰冠冕，面容年轻俊美，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古老气息。

“卡俄斯？”我瞳孔骤缩。

“不。”他微笑，“我是埃昂??时间之外的存在，诸界循环的见证者。克洛诺斯不过是我的一把钥匙，而你，宙斯，是另一把。”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面镜子，“你只需看看。”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奥林匹斯山崩塌，诸神雕像被推倒，人类不再祈祷，神庙沦为废墟。而在那末日般的景象中，一个少年站在山顶，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希腊神话》。

“那是……未来？”我颤抖着问。

“那是你们的结局。”埃昂淡淡道，“当信仰消亡，神便死去。而你们的信仰，早在千年前就开始腐烂。你们争权夺利，互相残杀，无视人间疾苦，沉迷于权谋与享乐。人类早已不再需要你们。”

“可我还守护着秩序！”

“你守护的只是你的王座。”他打断我，“真正的神，应是引导者，而非统治者。你太像克洛诺斯了??害怕失去，所以紧紧抓住一切。”

我哑口无言。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埃昂说，“回到起点，重新选择。你可以放弃神王之位，让诸神共治；也可以尝试与人类建立真正的联系；甚至……你可以选择彻底消失，让新的神明诞生。”

“代价是什么？”

“你将失去永恒的记忆。”他说，“你不会再记得自己曾是宙斯，不会再记得这场战争，不会记得爱过的女神、诞下的半神英雄。你将成为凡人，从零开始。”

我沉默良久。

远处，时间恢复流动，战火重燃。波塞冬驾驭着海浪冲向亡灵舰队，雅典娜率领智慧军团从空中突袭，阿波罗的金箭划破黑暗……诸神已然开战。

而我，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最终，我笑了。

“你说得对。”我放下雷霆之矛，任其坠入深海，“也许……我真的太像克洛诺斯了。”

我抬头望向埃昂：“我接受。”

他点头，伸手触碰我的额头。

一瞬间，万籁俱寂。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穿过星河，穿过时间，穿过无数个平行世界。我看到自己成为一位牧羊人，在克里特岛上仰望星空；看到自己是一名诗人，在雅典街头吟唱诸神的故事；也看到自己是个无名士兵，在特洛伊城墙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最后，我落入一片温暖的光中。

睁开眼时，我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窗外阳光明媚，鸟鸣清脆。一位老妇人端着一碗热汤走来，慈祥地说：“孩子，你终于醒了。昨晚雷雨交加，我们在海边发现了你，浑身湿透，昏迷不醒。”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没有伤疤，也没有神力。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叫什么名字？”我轻声问。

老妇人笑了笑：“你昏迷时一直在喊一个词??‘Zeus’。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们就这么叫你吧，好吗？”

我怔住，随即轻轻点头。

“好啊。”我说，“就叫我宙斯吧。”

外面，一只鹰掠过天空，发出嘹亮的鸣叫。

而在遥远的奥林匹斯山顶，雷霆之矛静静插在神殿废墟之中，表面已爬满青苔。风穿过残垣断壁，仿佛低语着一段无人铭记的传说。

数月后，Zeus（我自己还不太习惯这个名字）已能熟练使用锄头耕田，也能用芦苇笔写下简单的诗句。村里人都说我聪明，学东西快得惊人，连最复杂的农时节气都能一眼记住。